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将军赤拳无双
万元洲闻言眼眸中充斥着不悦,他二话不说当即抽出手中那根天蚕精丝绷紧两端直朝这说话之人脖颈切去。
抽丝,拉直,绷紧, 这根天蚕精丝在万元洲手中运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片刻间这根天蚕精丝便裹挟着凌厉的劲气逼至那说话之人脖颈前。
万元洲未有片刻犹豫,将手中那根天蚕精丝再往前一弹,伴随扑通一声,方才说话武者的人头便被削落于地。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武者项上人头被削落之后,地上竟然未溅洒出一丝半点的血迹。众人定睛往地上那掉落的人头望去,却也释然,只道地上那人头竟然就是个逼真的木雕人像,先前有着黑巾遮面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万元洲如同早就料到了一般,朝着那没了人头却依旧站立于原地的身影冷声哼道:“难怪听你说话的声音就让人感觉好似从肚脐眼发出的一样,丁矮子!出来吧!你那蛤蟆一样的声音老子是不会听错的。”
此时那无头身影见自己被识破身份,旋即站在原地一阵抖动,片刻之余在那断头位置又拱出来一个人头。
这人头较之先前却是小了许多,面庞则是一个极其猥琐的缺牙老头,额前贴着两块陈旧的狗皮膏药,杂乱的山羊胡迎风拂荡。
万元洲望清此人面貌之后继续讥声笑道:“在场的所有人说我万某人如何不是都且罢了,唯独你丁矮子没有这个资格,我万元洲再不济,也不会像你丁刁那般行戕害同门手足离经叛道之事。”
丁刁,坤地庐的大师兄,江湖人称三尺叟,早年还是个有模有样的威武大汉,后来却因闭关修习坤地庐门派武功绝学龟缩大法走火入魔,从此以后其身形一直停留在缩骨后的三尺状态,好在走火入魔的他捡了一条命的同时使得那原本一身不温不火的武艺也跟着扶摇直上。
丁刁凭着这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开始在自己所在门派坤地庐中大展拳脚,甚至有人传闻坤地庐的掌门都已经准备将掌门之位传于自己这位大弟子。奈何醉翁之意并不在酒,丁刁要的不仅仅是掌门与一众师兄弟的钦佩肯定,更是想获得他爱恋已久的掌门之女小师妹的青睐。不过自从丁刁身形变作三尺之后,小师妹看他的眼神当中有的只剩下了对强者的佩服之意,并未再生爱慕之情。
坤地庐掌门早在之前便已经答应丁刁,待其神功大成之际会将小师妹许配与他。不过丁刁变得这副模样后,小师妹说什么都是不愿意,小师妹一哭二闹之后见还是劝不动自己的父亲,索性便找上了自己母亲说情,坤地庐掌门本就十分惧内,眼见拗不过自己的女儿与老婆的双方攻势,索性将联姻约定给压了下来。
其间丁刁曾多次私下向掌门请命,将迎娶小师妹的事重提,不过每次都是被掌门转移话题敷衍了事。丁刁心中倒也并不气馁,相反他心中所想却是要为自己所在门派干一件大事立一次大功,到了那时候他再又向掌门请命,后者碍于情面多少会给自己一个准确答复。
何为大事何又为大功呢?丁刁很快便将主意打到了当年杀害坤地庐老掌门的一名浪荡刀客身上,自老掌门遇袭身亡后已有几年光景,可那凶手凭借着一身甚是了得的功夫依旧是逍遥法外。虽说新掌门带领坤地庐上下人马追寻那行踪诡秘的浪荡刀客已有些年头,但仍旧无果。很显然,只要自己将那浪荡刀客绳之以法,这便是天大的功劳,丁刁心中既有所想,他当夜便收拾行囊趁着夜色离开门派踏上征程。
约莫半年之后,丁刁便带着那浪荡刀客的首级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坤地庐。可令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恰逢此时坤地庐内竟然风风火火地办起了婚庆酒宴,那堂上拜堂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而那身披大红花的新郎官则是自己的小师弟,坤地庐大长老的儿子。
丁刁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坤地庐掌门将丁刁手中的仇人首级接过去后,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象征性夸了几句旋即朝着与会宾客笑声高呼今日双喜临门,之后便再无多言。丁刁无奈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样说出口,感觉心里极其不是滋味的他只得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坐在角落喝着小师妹的喜酒。
一坛,两坛,三坛……
丁刁不知喝了多少坛酒,渐渐发起了酒疯,借着酒兴他竟然站起身来指着掌门等人的脸面破口大骂,掌门尽可能收敛着自己的脾气,却仍旧抵不住丁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污言碎语,于是他动手了。
喝得烂醉如泥丧失理智的丁刁自然不是掌门与众人的对手,三拳两脚之下他便落败被擒,掌门在众人面前却是装作一副豁达胸襟的模样,他对丁刁并未再施惩戒,而是差人将其给轰了出去,令其好生反省。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次日清晨,坤地庐的门人惊诧的发现小师妹与小师弟竟双双命丧新房当中,就当众师兄弟准备向掌门汇报此事的时候,却又忽然发现掌门夫妇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甚至他们夫妇二人死的更为凄惨。从幸存下来的值班弟子口中得知,造就此杀孽的元凶便是丁刁。
从那以后坤地庐开始在大长老的带领下,全员出动追杀丁刁,可丁刁自然也不是个甘愿任人宰割的主,他投靠联合坤地庐的几个对头势力,仅仅用了一周光景便使得坤地庐这座在西南已有多年底蕴的门派就此覆灭。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丁刁这个名字从江湖上渐渐销声匿迹。
万元洲颇具玩味的又是大声讽笑道:“想当年你坤地庐也算西南一座不小的门派,你们掌门估计临到终了也想不到这多年基业会毁在你这个逆徒手中吧?还有你那小师妹,她当初若是看上你这丁矮子那才叫瞎了眼。”
“万老狗!这铁匣子老子今天不要了,要你死!”
丁刁似乎被彻底激怒,被气得直哆嗦的他一跃而起,朝着万元洲怒拍而下。
“老夫莫非还会怕你不成?”
万元洲冷声一喝便朝着丁刁的身影迎面而上,二人相继从混战群斗的人影中抽身而出,你追我赶厮打作一团。
“他娘的还真是晦气,老夫到死也想不到这有朝一日还会跟这两个老王八蛋同处一个阵营,就算那化丹图真藏在那铁匣子内,老子也跟你们搭不了这个伙!”
于修水背后那衣衫褴褛的散人武者望着眼前局势,往地下很不甘地吐了口唾沫后疾步走离。
“他娘的,早就说好了共同进退,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竟然还开始东扯西扯内讧上了,老子不跟你们这群混账蠢猪为伍了!”
散人武者当中本来就有伤势在身的两人似乎再也扛不住六名长安武者刀剑相加的额外照顾,只好捂着身上渗出鲜血的伤口狼狈窜离。
到了这时候,本来有七人的散人武者现在也只剩下了两人:于修水与一名从未有过说话却实力不弱的散人武者。
于修水在与那几个长安武者见招拆招的空隙时间里给栓在裤腰带上的铁匣子又打了个紧实的结,然后朝着身边剩下的那位散人武者低声说道:“他们都走了也好,这铁匣子里面的化丹图就咱两共享!待会别恋战,咱们找准时机互相掩护,带着铁匣子离开这地界先。”
“嗯!”散人武者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只见六个长安武者齐齐朝着于修水二人攻去。
以六打二,长安武者这人数差的优势面对于修水铺天盖地的掌影拳腿却丝毫体现不出。
“你先帮忙牵制几分攻势!”于修水朝那散人武者打声招呼后,当即撤掌往后缩退几步。
很明显,于修水明白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九阳荡胜观!”
于修水摊开双手向左右画圆弧,旋即右腿朝地面急蹬而下,蓦然,浩瀚劲风从他鼓胀的衣袍中倾泻而出,滚滚罡风直朝六名长安武者迅猛扑去。
当年于修水便是用这招在嵩山之巅的那次比武中获得头魁,至于其威力自然可想而知。
霎时间,那六名长安武者相继往后踉跄退避五步有余。
“快走!”
现在就是撤退的绝佳机会!
于修水腾空一跃便是要闪身疾退,却不料与他同行的那散人武者却是突然发难,朝其胸口狠狠地轰出一拳,纵使于修水快速缓过神来闪避躲让,依旧是结结实实挨了半拳,一声痛哼后便扑倒在了地上。
于修水倚靠着身后的碎石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强装镇定后朝着那散人武者疑声笑道:“如此心急杀掉老夫,你这不照样是为他人做了嫁妆?铁匣子内的化丹图你以为仅凭自己一个人就能抢得过那些人?”
散人武者步步逼近,对于修水的疑问嗤之以鼻道:“抢?我为何要抢?你问问他们敢跟我抢么?”
与此同时,赶上来的那六位长安武者走至散人武者身边躬身行礼道:“大将军赤拳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