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爆发
楚睿之刚换好鞋追上去，只见到了汽车卷起的浓浓尾气。
疾驰而去的乔衍开得很快，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他骨子里对于楚睿之的执念就像是一种本能的渴望，在看到他对别人张开怀抱的时，乔衍怒不可遏地爆发出了轰天的醋意。
这股莫名的嫉妒令他冲昏了头脑，那一瞬，他突然想拖着楚睿之沉沦。将他牢牢地压在自己身下，可就在楚睿之颤抖和不安的眼神望过来的瞬间，他又清醒了。
他突然有些后怕，如果他真的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那他与邱英有何不同？
楚睿之给他的爱太过于美好，那种浓烈的温柔浸润着他，惹人沉醉。
乔衍甚至都不敢想知道了真相的楚睿之是否会落荒而逃。
一时间他的情绪纷乱，这段欢快的时光就像是他偷来的一样。瞬间，他骨子里的自卑感都冒了出来。
手机一直在响，他靠边停了车，望着一闪一闪的手机静静地出神。电话屏幕又亮了几次，乔衍深吸一口气，还是接起了电话。
“乔衍，你在哪儿？”楚睿之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十二月的寒风将他吹了个透心凉。
乔衍看了一眼导航，默不作声。
话筒里又传来声响：“不告诉我是吧，好。这次换我来找你。”
楚睿之说完就撂下电话，抱着手臂，裹紧了身上的卫衣打着哆嗦倔强地朝前走。
乔衍立刻调转车头，往回开去。
街道上张灯结彩，树梢和枝头都挂满了人们对过年的期待。
乔衍四处寻找着那抹身影。
楚睿之出来太急，打车又怕乔衍看不到他。于是只能穿着单鞋单衣在大雪地里缓缓前行。
路上的行人频频侧目，他立刻系紧了卫衣兜帽。一阵寒风吹过，楚睿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连脚趾都冻得发麻。
头顶的雪花不知从何时起飘落下来，映衬着道路两旁火红的灯笼，楚睿之远远地瞥见一辆车灯打了过来，车灯一晃，他瞬间抬起头，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层车玻璃对视着。
楚睿之笑了。
“睿之！”乔衍迅速打开了车门跑下了车。
楚睿之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他听着自己如同擂鼓般激动的心跳，混杂着乔衍踩踏着积雪的声音，身子一软，不听使唤地栽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喘息着，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了乔衍的衣领，而后，呼出了一路以来憋着的最后一口温暖的气：“看吧，被我抓住了……”
“睿之，睿之！睿之…你别睡啊！我们去医院！”乔衍伸手去探，这才发觉楚睿之的额头烫得惊人。
似乎感受到了温暖，楚睿之不自觉地贴上了他的胸膛。
车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乔衍将他抱进副驾驶，楚睿之哆哆嗦嗦地蜷缩着身体嘀咕着：“潘舒……给潘舒打…电话。”
乔衍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先回家，我通知医生。”潘舒听到电话瞬间皱起了眉，抓起外套就上了车。
他带着医生赶到的时候，正撞见乔衍送另一位医生下楼。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潘舒怒瞪了他一眼。
楚睿之在床上睡得昏沉，潘舒抿着嘴不说话，迅速对着身后的医生挥了挥手，显然已经不信任乔衍了。
乔衍冷眼看着，感觉那医生的动作不像是看病，倒像在是“验伤”。
潘舒的眼神实在是不善，这一点在他进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楚睿之这一晕倒乔衍确实也慌了神，他加足了马力，迅速回到了别墅。半天等不到潘舒，他又担心睿之的身体，于是叫了相熟的医生赶过来。听到他只是发烧，这才放心。
潘舒听到他带来的医生说楚睿之只是发烧才吐出一口气。他默默地送走了医生。
大门一关，他的眼神就泛起了冷意：“发生什么了？”
“吵架了，他出去找我时穿得有些少。”乔衍头一回被人质问，但还是忍着耐性如实回答了。
潘舒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即默默地在原地打转儿，而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指着乔衍的鼻子就骂：“乔老板，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你至少不要伤害他。可你现在把他弄成了这副样子，你作何解释？你知不知道低温是会死人的？他大小也是个艺人，如果今天出了事，明天就会上报纸，这一点你不懂么？”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潘舒发了狠，他面色阴沉地盯着乔衍，那气势颇有压倒性的趋势。
“我知道了。”乔衍自知心虚，也没为自己做争辩，匆匆看一眼潘舒，缓缓开口问道：“他最近有工作么？”
潘舒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倒有些后怕，于是，摸了摸鼻子，淡淡地回复了一句：“过几天要跟郎云的节目组去新兵连。”
乔衍点了点头，手脚麻利地找出了酒精和冰袋。厨房里水壶的提示音一响，他立刻起身兑好了水。
潘舒紧紧跟着他到卧室门口，谁知乔衍回过身，倚着门框就堵在了房门口：“我会照顾好他的。”
门“砰”地一关，潘舒碰了一鼻子灰。
吃了闭门羹的潘舒走出了别墅时就感受到了这个冬天的森森冷意。他长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那口气在浓重的夜色里化成了一团白色薄雾，才觉得胸口的郁结被驱散了一些。
潘舒突然觉得，乔衍这个人什么都好，可就是占有欲太强。
人都走干净之后，乔衍可算是得了空。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楚睿之的睡衣给他擦身，尽管擦拭的动作十分轻柔可还是令对方皱起了眉毛。
乔衍忍不住伸出手将他的眉毛抚平，楚睿之刚一睁开眼就迅速攥紧了他的手，哑着嗓子唤道：“乔衍。”
“嗯，我在。”乔衍忙不迭地回应着，而后伸出另一只手将冰袋拿了下来，细心地擦拭着他被薄汗浸湿的发丝。
楚睿之烧得脑子发昏，此刻，连鼻腔里呼出来的空气都带着几分灼热。他强行支起身子扯过了乔衍的衣领，随即，像个炮弹似的就撞进了他怀里。他微微抬起头，那喷薄的热气就洒在乔衍的脖颈上，而后突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别再丢下我了，这辈子都别想，听到了没？”
“嗯，我错了，对不起。”乔衍被他撞得胸口发麻，心头一热，可下一瞬又肩膀一痛，于是忙不迭地低头认错，随即迅速环紧了手臂将他揽在怀里。
楚睿之枕在他的肩窝，沙哑的声音又唤了一声：“乔衍。”
“我在。”乔衍轻声回应着。
乔衍肩头一凉，刚想侧头去看他，却被楚睿之环住了腰。两个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楚睿之眼角带泪，他猛抬起头，抵着乔衍的额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只爱你。”
乔衍愣了神，胸膛里的心跳如同激烈的鼓点儿般炸响。他用力地将楚睿之抱在怀里，随即俯身轻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花。
缱绻深情，难舍难分。
尽管一句我爱你不足以表达他满腔的深情，可楚睿之还是想说给乔衍听。
楚睿之说完了话就沉沉地睡去。
乔衍抚摸着他的额头，又用电子体温计量过好几遍之后才安心。仅一瞬间，疲惫感顷刻袭来，乔衍衣不解带地卧在了他身边，而后也闭上了眼睛。
暗夜中，那床上两个人的姿势在发生着变化，那慢慢环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看起来分外和谐。
另一边，潘舒睡得却不太安稳。他有些懊恼地揉了把头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子里想得都是楚睿之和乔衍。
按理说乔衍算是个“合格”的金主爸爸。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楚睿之，但看着两人之间的亲昵样子又不太像那种浅薄的关系。
爱情？
潘舒一愣，随即猛地坐直了身子，而后又摇了摇头，瞬间就否定掉了这一点。
心想：爱情啊，太飘渺了，不可信。
一阵手机一阵铃声响起，潘舒有些烦躁地一把抓了起来，随即眼睛一亮，立刻按了接听。
“您好，我是《逆光者》剧组的选角导演，请问您是潘舒么？”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听到剧组的名字潘舒瞬间就清醒了，于是他立即下了床，连忙回复了句：“是我，您说。”
“我们是想跟您了解一下楚睿之先生最近的行程。”听筒里，选角导演直入主题。
听他这口气，是楚睿之试镜成功了。
潘舒面色一喜，勾着唇角与选角导演沟通着，你来我往间，对方也摸清了楚睿之的档期与报价。
一通电话，相谈甚欢。
“怎么说？”吴宏达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做了一个手势，而后报出了一个数字，吴宏达暗暗点了点头：“嗯，潘舒还是留着心眼儿的，楚睿之最近接了圣罗纳的代言，没涨那么高已经很不错了。”
圣罗纳代言人的身份确实让楚睿之的身价抬高了不少，但相对于当红小生，潘舒给的报价还是比较实惠的。
“另外，他的经纪人说，楚睿之一月份要去录制综艺，为期两个月，回来就能立刻进组，我算了一下，时间来得及。”年轻人看了一眼手里的本子说道。
吴宏达听过之后也没再说话。他其实也是有考量的。在面试的这些人里，也不乏有佼佼者。可选来选去只挑中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没档期，还剩下那个报价要得奇高。
相比之下，他立刻就有了决定。
“赶紧定下来吧，就他了。问问小潘能不能安排他提前来剧组，我们需要培训。”思及此，吴宏达迅速放下手里的三本资料，指着年轻人开了口。
“好。”那年轻人爽朗地一点头，立刻给潘舒回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