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车上谈话
约莫二十几分钟吧，车在一个小桥边的大树下停住，王明戈下车到一棵大树上拍了几下后站到了桥头，不过三分钟桥下就钻出两个人来，变戏法似的。
说了几句话后，一人留下，一人蹬蹬地往里头的村子跑。
赵琳看的吃惊，“怎么还跟那什么接头似的？别告诉我这也是行动的一部分。”
“小妮子想象力别这么丰富！都把兆钦吓出毛病了还不算完？”陆轲打趣她，又道：“据说，这村的大队长从几年前就带着村里人，在后头山里圈了地，偷偷养鸡养兔子养羊，后来还养了猪，天热的时候卖活鸡活兔，天冷了就杀羊杀猪卖肉，只卖给熟人带过来的人，肉少了三十斤不卖，所以经常是几家人合伙一起买，或者有人买了拿出去偷着零售。现在管的没以前那么严了他们也大胆了点，据说之前都是只有晚上才能见到货，但也还是要提前预定，这还是赵海青那小子给介绍的……”
两人说着话，见刚才跑走的那人伙同两个年纪稍大的人一同回来，两人抬着个大口袋，另一人拿着根杆秤。
“拿称的那个应该就是他们大队长，”陆轲感慨：“是个有魄力的，姜满囤不行，连头猪都养不起来，明年无论如何也得让李钧他们在山里弄个养猪场出来。”
石灰厂里开养猪场？
赵琳都不知道她家六哥是怎样的一个脑思维。
“你们这是订了多少？”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大口袋赵琳忍不住发问。
“回家冻起来一些，你那里再存起来一些。”
“里面还有一点呢，来时明戈去了两趟肉联厂，米面粮油也不用再专门储备。六哥，我猜出来你和明戈的行动方式了，还有那个看院子的人，一眼我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以身犯险，你们千万小心。”
“嘿，小妮子，敏锐度提升了啊！”陆轲抬手敲她，“还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干什么的，跟哥哥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不出来我还闻不出来吗！咱们家周围全是这种人，冷铁味儿，一闻我就能闻出来！要是再开过火就更明显！”赵琳压低嗓子喊。
“行行行，我家妹妹的狗鼻子灵！”六哥妥协，“平时就不该教给你那些……”
停了几息他又笑：“不教吧，觉得你笨，教吧，你又瞎想，矛盾！谈不上以身犯险，真有危险明戈能带你去？那是张叔的人，等两个贼，小活儿，明戈使个障眼法，我打个时间差，仅此而已。”
陆轲说的轻描淡写，赵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该自己知道的不能问，更不能干扰他们的行动，遂点点头继续：“我知道，我要说的是那些东西，明戈说还有仓库，那么多品种，仓库一定很大是不是？光应付坏人就够让人头痛的了，还要应付明面上的人，费不费力？万一碰见居心不良的坏了你们的事怎么办？我说放我这儿，明戈不同意，说你也不同意。”
赵琳说着就变了音调，“六哥，你们千万小心，我是说如果遇到……什么不好应对的，就放我这儿吧，行吗？我不干扰、不参与行动，只帮你们存放点东西。”
“傻妮子，就觉得我和明戈这么笨？放心——”
“六哥，你也这么说！”
“好好好，不这么说，不这么说，我家妹妹说了算，遇到麻烦就向你求助行不行？”
“行，”赵琳笑起来，“还有就是，你们要真赚下了什么钱就全都交给张叔吧，活动经费要是不够，我这里有，我们家那些东西，爷爷明确说了都是我的嫁妆，没有哥哥的份，只那些就足够养活咱们三个好几辈子的……哥哥只知道做数学题，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存技能，等他回来，咱们三个再一起养他……六哥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想你和明戈都好好的……你们回来的晚，我睡不着，就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些是真还是假……我给自己品脉，知道了我还活着，才确定这是真的，才相信你和明戈都没出事，才相信大家都安好……六哥……”
“还真是个傻妮子，” 陆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看着她噼里啪啦掉泪，既心疼又哭笑不得，伸过手来揉揉她的头顶说话：“我和明戈的工作确实有危险，但不至于像你想的那样，张叔和我大哥那里都给了足够的支持。琳琳，咱们这样的家庭，子女很难、甚至不可能会超越父辈的功绩，想要有所成，要么远远地避开，选一条不相交的路走，像琢哥那样。要么就选一条最危险的路，否则即使能力再出色，付出的再多，在别人眼里也是受了父辈的荫蔽。知道我们家老爷子为什么以身体为由退到二线吗？”
赵琳点头，“为给大哥二哥让路。”
“这不也不傻，”六哥插空笑话她，“同样的道理，王叔现在也是高处不胜寒，但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肩上的担子也重，他把自己的老部下一个个都散出去了，就更不能把明戈留在身边。跟着张叔挺好，上头还有我大哥照应——”
“我明白，”赵琳点头，“爸爸和明戈都跟我说过，我只是担心你们。”
陆轲拍拍她的头笑起，“都怨明戈个混蛋当初拦着我学医，他也是，学个画也不好好学，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天天陪着你！好了，我们的事不跟你说也不是怕你担心，主要是有些污糟事情不适合你知道，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明戈就不会出事，我也不会出事……”
“嗯——”赵琳点头，看见明戈付了钱、拎起了口袋，便快速用围巾将脸上的泪都抹掉，紧着嘱咐：“六哥，你不许告诉明戈！”
陆轲又敲了下她的脑袋下车，和明戈一起搬东西，却在掀开后备箱时抬下巴示意了下车里的人小声道：“因为咱们瞒着她的事掉泪呢……”
王明戈闻言当即放开布袋侧跨一步拉开后车门，一把将人搂住借着椅子的遮挡狠狠亲了几下才松手。
“唉唉唉，外头还有人呢！”陆轲又上了副驾。
赵琳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抬了头恶狠狠地叫嚷：“六哥，你以后再告我的状，我就跟陆大哥告你的状！”
六哥不以为意，“这话说的，好像你告的少了似的！”
说完转头冲车外打招呼：“老叔，照这个数的一倍给我留下，小年前我来拿——”
“行嘞！”外头应声。
“要这么多干什么？”赵琳问他。
“怕小妮子出门告你哥哥的状时无伴手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