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薅羊毛
三人要笑不笑，低下头，还是翠红说了句像话的话：“奶，别一次杀两只，隔几天再杀，我姐说补血的东西很多，花生红豆猪肝菠菜都能补血。”
“真的？”翠红给她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老太太一拍大腿起身，“花生红豆能换到，明儿奶就去换！猪肝？”
“猪肝也好说，俺家老大能买到！”
“那就这么着，你家的鸡再留几天……你家三儿他老丈人那村不就是沙地，种的花生多……”
“姑姥娘——”
王明戈觉得他要再不阻止这老太太，她老人家就能把姜大队长家的三个儿子挨个薅一遍羊毛。
哦，他家老二在外当兵！
在外也不怕，能邮寄对不对？
赶在老太太再开口说话前王明戈拦住了她，“姑姥娘，天不早了，明天您还有的忙，我先送您和翠红回家？不用等表舅他们——”
“我等他干啥我等他，他是抽血了还是救人了？我是想着小王大黑天的开着个拖拉机毛毛噗噗的我不放心，有小六跟着我就不担心了……送啥送，你给买的大手电可亮了，一照就老远……你们都早点歇着，锅里有热水，洗洗……小李再喝碗红糖水……”老太太说着起身往外走。
已经被老太太盯着喝了五碗红糖水的李钧表示再喝下去他就要成产妇了。
姜大队长也起身，冲三个人摆手，“不用送，我绕个路跟大婶子一道走，拖拉机就停前头场院里就成，明儿再往棚里头开，那明儿去县里开会小李你还能去不？去不了就请假——”
“我没问题——”李钧赶紧应声，他不想被姜老太太继续盯着喝鸡汤。
赵琳这一觉睡的很沉，快醒时感觉正窝在王明戈胸口便又往前拱了拱。
“媳妇，再挤就掉床底下去了。”
听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也不睁眼，伸出手臂越过人去摸，嗯，确实摸到了床沿。
摸到了床沿也不说往里挪的事，手臂揽住他的腰，蹭了几下脑袋才瓮声瓮气地答话：“一起掉……”
王明戈却一个翻身将人覆住，“一起？”
“王明戈你赖床……不是说要风雨无阻的？唔，我昨天没洗刷……”
“回头一起……”
什么呀就一起？和人一起，还是昨晚和今早的一起？
啊，不对，这清新的香皂味！
“你不会是已经锻炼完回来还洗完澡了吧？几点了？”
侧过身子，伸长胳膊，去摸桌上的手表，然后就将整个后背留给了那人，莹白的肌肤被修长凹凸的线条修饰成了初春最饱满的白玉兰，玉兰馨香，充满了能留住整场春风的力量，玉兰清雅，占据了春色里最醒目的一角。
学医的人终于从一个特殊的角度认识到了脊椎的功能，那是一种从肩颈到腰腹再到四肢的快速传递，传递过程中还让热度继续上升的传递。
“媳妇……”
“琳琳……”
王明戈总是这样一遍遍的叫，那种从骨子里，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呼唤让她沉醉。
明明是结婚刚过两月的人，却像是十几年的几十年的老夫妻一般契合。
契合的让赵琳也觉他们一定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的夫妻。
他把每一次都演绎成了一种神圣的仪式，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又把这情绪融合进了祭奠似的仪式里。
“明戈，你要陪我到老……”情到深处时赵琳都是这么说。
“好——”
王明戈每次都是这么答，简单又简练的，完全一副王明戈的样子。
从烟雨花香中醒来，赵琳头一个想起的就是去看时间，摸起了手表却又盯着指针发呆。
十点半？
难怪外头寂静一片！
“明戈——”赵琳干脆扯了被子把头捂上，“我不起你也不能出去，要丢人一起丢！”
“好——”王明戈帮人把被子拿开，“不是要洗澡洗头发？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烧水。”
“明戈你怎么这么好，”赵琳趴人身上拖长了调子撒娇，“我今天休息一天，不去医务室了好不好？”
“不想去就不去。”
“我和你一起，外头有没有人？我妈每次训我时，经常说我的坏毛病都是你惯出来的你知不知道？”
“惯坏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了，”王明戈在人的脸上又亲了两口才松开，“等着，我去给你拿件厚些的睡衣，然后外面直接穿大衣……这身？没人，李钧三个去开会了，陆六跟着凑热闹，秦霞去上课了，那傻狗也跟着去了，姑姥娘炖了鸡汤在小灶上温着，要不要先吃了再洗？”
“不要，我身上都臭了！”
赵琳说完又小声嘟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下的去口的……”
“一样——”
“什么？”
“大白馒头就是沾了点灰也是大白馒头，不影响口感——”这人拿了睡衣过来趴她耳边低声轻笑。
“王明戈！”
你才是馒头！
赵琳张口就咬，却被人一把扣住，“那要不，鸡蛋？不行，鸡蛋太小，鹅蛋吧……别动，冷，我帮你穿！”
知道冷你还一会儿馒头一会儿鸡蛋鹅蛋的！
天冷了，洗澡就成了一件愁人的事，挂上了塑料的浴帘依旧没用，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洗完再单独洗头。
一头乌发带着自然的蜷曲，浸在水中时像是黑亮的绸缎，捏一点自制的中药膏揉开在掌心，再轻轻揉搓于头皮和头发上，头发就像刚从温水里捞出来的蚕丝一样顺滑，还散着让人沉醉的香味，王明戈帮她洗头发已经洗的娴熟自然。
“明戈，我剪一点吧，这都快到腰上了——”赵琳又一次求人。
“行，我给你剪，五公分。”
就知道是这样，五公分就五公分，赵琳不跟他争，又说起了冬天洗澡的事来，“冬天洗澡怎么办，太冷了！”
洗惯了凉水澡的人不觉得，自己却受不了。
村里人一过霜降就不洗澡了，能撑的，会一气儿坚持到明年清明。
赵琳一想起这个就头大，她在村里不少孩子的身上见到过虱子，看一眼就觉全身发麻，为这个还专门配了药水让翠红和美华挨家挨户地发。
“改造一下，沿墙砌一圈烟道出来，陆六今天去县城就让人把订好的煤炭送来，顺道弄点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