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现场起名
招生考试依旧是在卫生室前头的场院里进行，上午十点才开始，倒也算不上太冷。
赵琳让翠红和美华烧了锅姜糖水抬过去，给每个孩子舀了一碗，看着他们喝了才宣布考试开始。
六个老师，分成两组，一组以秦霞为主，另一组以韩苏叶为主。
来参加考试的孩子，年龄从六七岁到十来岁的都有，四分之三是男孩，四分之一才是女孩。
这也行，总比先前只有晓雯一个女孩强。
说是考试，其实就是面对面的一问一答，跟着秦霞读过了几天书的孩子能考几道题、写几个字。
初次来的，就问两句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里几口人的话，再试着让他们从一到十或到一百的数一数。
不少孩子掰起手指头，从前数到后，再从后数到前。
个别的，数着数着一不小心就漏了一个，仰了脖子朝围观的爹或娘喊话：爹（娘），我咋少一个手指头——
气的他爹脱了鞋底子就撵。
还有几个爹娘忙，忘了给孩子起大名的，挤进来让几个老师现场给起。
于是，花名册上就多了几个临时被起出来的名字，比如：延青、振华、宏图、文静……
怕忘，老师就把这名字写成纸条放他（她）手里，一字一字的教着认读。
这是考试？不，更像是个见面会！
热闹的不行。
两个多小时，终于把这些孩子挨个过了一遍，姜老头挥舞起指挥棒撵众人回家吃饭：快做，快吃，吃完了赶紧回来！
回来干什么？
分班！布置教室！
根据掌握的知识情况，又参考年龄，将孩子们分成了大中小三组。
小班的人数最多，足足占了总人数的一半，索性就分成了两个班，徐音和朱广奕两个就专职教这两个小班的语文和算术。
秦霞和韩苏叶两个就分教中班和大班的算术和语文。
许湛和王青蓝就不用说了，所有班都要教。
朱广奕、许湛、韩苏叶和秦霞分别任四个班的班主任。
姜大队长兴奋异常，看着几个老师将孩子们分别带起来整队，乐呵的白头发少了一大撮，又挥舞起他那根充当了指挥棒的木尺讲话：
“先这样上着，上个半年一年，咱大队就建小学，正儿八经的小学，到时候再考试，考考你们能上几年级，现在等着老师给你们发本子、发笔，再领点布头回家让你们娘给缝个书包，这可都是你们上阵杀敌的家伙事儿，谁要丢了咱就不让他上学了！记住了？”
“记住了——”稀稀拉拉的几声应和后，就是一阵噗噗嗤嗤的笑声。
大人也高兴：
当爹的，你的烟让我一棵，我的烟送你一根；
当娘的，有好几个撩起衣襟抹眼睛。
老九叔也在，揣了一兜子糖让小家伙们挨个到跟前领，领两颗糖，表一声决心，老爷子再摸摸他（她）的头。
这老爷子，领的那点子抚恤金全用到这地方了！
卫生室门口，赵琳和师兄弟三人旁观并聊天。
赵琳：“关于建小学的事，我看姜老头比所有人都上心，你们说他会不会明年开春就带人挑泥垒墙？”
兆钦：“还真不好说，那他们几个可真就成了民办老师了，民办就民办吧，总比什么都不是强。”
赵琳：“那你们不怕石灰厂招工后，见进厂的人每月有工资可拿，这些人会产生心理落差？”
李钧： “所以无论如何也得让教委出面建正式的小学，然后公开招考公办老师，若是建校费用、甚至老师工资，都能由大队贴补一部分的话，教委那头肯定也乐意。”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后面的周炳沉吟着开口：“可以建厂办子弟小学，把老师的工资纳入厂子的统管范畴，这样虽然会增加厂子的运营成本，但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甚至琳姐的医务室都可以发展成厂办医院。”
“行啊你周小炳，目光够长远的，”兆钦转身圈上他的脖子，“这得算得上是长期规划了！”
周炳收了声，又开始含蓄。
李钧和赵琳都笑。
“周炳就是周炳，聪明！厂医院的成本太高，是需要列入长期规划，但学校不用，几间教室几张桌子就能建一所小学，难的是老师的工资。但有了厂子做依靠，就能很顺利地解决问题，不仅可以保证老师们工资的正常发放，还可以通过给在厂工人子弟减免部分学费的做法调动工人劳动的积极性，进而增加产值，确实是好主意！哈哈……李大哥，你可真是有两员大将！有个问题我想提前问问，你们三个，李厂长，王技师，那周，周主任还是……可惜不能设参谋一职。”
“县里派一个厂办管思想，再派一个会计管财务，当然，既然被定义成了村办企业，大队长和孟会计也是要参与管理，正好把监督、管人和抓安全的杂活交给他们。他们两个都是副厂长，一个抓技术，一个抓运营。”
“哦，他两个主内你主外？”赵琳若有所思地点头，“合理，有道理！”
“合理？厂子的事虽然最初是兆钦提出来的，但中间是明戈让张叔在地委找的人，后期又是借了秦霞的光，若不是秦家伯父伯母出面，这事很难办成，可到最后你们又都抽身而去。”
“哈哈……事了拂衣去嘛，我等都是铺路人，你们发了工资多请我们吃几顿饭不就行了？”
“秦霞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看包子比看自行车还亲的人！”兆钦嘴快地回她。
“你真当我是白泽？”赵琳笑着回嘴又认真说话：“其实你们也是铺路人，咱们能待多久？”
“什么意思？明戈和六哥的任务完成，你们就回海城？”
赵琳摇摇头，停了几息才回答：“不知道，没问过，应该不会，来时，爸爸说待形势明朗了，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回，听指挥。我祖父和爸妈还在福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