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昨日最是留不住
楚燕昭身上灵石不多，但很有几件宝物。范哲现在眼光精准，搜过身后稍稍思忖，只抽了一枚灵气最浓的金色符箓，纳入指环收好，其余的原封不动。
搜刮完毕，范哲解开楚燕昭的穴道。
楚燕昭立时嘶哑着乞求：“范兄弟，饶了我如何？我身上的东西全都归你！如果不够”
范哲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靴子踩在他的脸上，碾了一脚，让其脸面着地，啃了一嘴的泥土，然后才缓缓的说：“老子用得着你给？”
说完收腿站好，撩起下摆：“钻吧。”
“唉！”楚燕昭连嘴里的泥土都来不及吐出，痛快答应，跪行着从双腿中央钻了过去，还口齿不清地叫了声“爷爷”。
范哲见他这般听话，倒颇觉无味。此时见他双股打颤，满脸脏污，便笑道：“你这般怕作甚？我又不是如你一般的恶魔。”
楚燕昭干笑两声，自行起身，吐出泥土，点头哈腰：“我就知道范兄弟大人大量，怎会”
范哲摆摆手打断他的谄媚，伸手一指歪脖树的方向，“咱们去那边聊聊。”
楚燕昭心下暗自发誓，只要能逃过今天的劫数，回头必得给范哲来个狠的。他表现得无比顺从，竟先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
等二人站在树下，楚燕昭的脸上蓦然变色，嘴唇打颤，半天才说出一声：“这”
范哲盯着树杈上摇来荡去的腰带看了半晌，不想再此地逗留太久，便挥动袍袖，强送楚燕昭上树。
楚燕昭连乞求或者怒骂的机会都没有，身不由已被套在绳环上，四肢乱摇，拼命扑腾，黄白之物流了一地。
范哲忍着恶臭，亲眼看着楚燕昭缓缓垂下头颅，舌头越伸越长，直至毫无动作，这才嘿然一笑，遁离此地。
他没有立刻回谷，而是漫无目的闲逛，兜兜转转了半个多月，直到没发现什么异常，在二月底的时候才赶了回来。
回来后找来童子询问，便宜师父吴百越是否有什么交代。那童子只说没有，并将书信原封退还。范哲给了童子几枚灵石打发，心中冷笑。
这封书信是自己当初怕吴百越找事，曾和童子言明，只要他问起，就把书信转交。信中提及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回归日期。
门下弟子一去三四个月，师父竟不闻不问，说“便宜师父”都是抬举。
范哲闭门不出，全力洗练混沌爪，待能够熟练应用，距离禁地试炼还剩下两个多月。接下来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从灵丹到符箓，再到法器暗器，灵石花得如流水一般。
前段时间收集混沌爪的炼制材料，让范哲大赚一笔，除去用作抵扣宝材的，还剩下三万左右。经此一番准备，整整花了万枚有余。
因为还有闲暇，范哲便想着把“广陵丹”的丹方补全，于是继续去几位便宜同门聚会的山坡处偷听。
在某次五人都离开后，他去坡下的洞穴内搜查，捡到一张废纸，其上记录的正是完整的广陵丹丹方，让范哲不由怀疑，自己的行踪是否已经被谁发现。
自那以后，范哲就停止了“偷听”的行为，却意外听到谷中流言，说李文不要脸，有病，还说他明知张彪喜欢姑娘，还非要上前勾引。李文因而变得沉默，基本上不与任何人往来。
范哲也搞不清楚究竟，但他对李张二人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便算罢了。
且说这日，仙霞派祖师大殿前站着十数人，掌门朴天卫站在最前，左右两边分别是南宫燕和一陌生女子。其余人等尽皆是男子，面目肃然。
南宫燕仍旧一身白裙，面容淡漠。她只轻皱眉头，看着广场上云集的仙霞弟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这些弟子都是炼气顶阶，男女老少皆有，有数十之多，可以算是仙霞派“炼气阶段”的精锐了。
范哲也在其中，不过他稍稍低头，又站在角落的位置，显得不太起眼。
此前报名参加试炼，自己的名字几次都被刷下，用的理由五花八门：或者是人数够了，或者是看守灵矿重要，最过分的居然打出便宜师父吴百越的名头，说炼丹事多，正缺人手。
范哲虽不明所以，但一再坚持，被刷下一次就再报一次。许是这份“坚持”最终打动了掌门，这才拿到一张通行令。
他此时已经看到了南宫燕，而南宫燕也看到了他。两人的目光轻轻一撞，不约而同游离开去。
范哲不由懊恼，把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幸好这时朴天卫说了话，声音沉稳有力：“按照规矩，此次试炼仍由五派主持，胜负以采集灵草的多寡和品质决定，由五派之人负责勘验核准。不同的是，这次的奖品除去筑基丹，还有一件黄级法器！”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刻意给众门人留出讨论的时间。
果然，数十位弟子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连殿前所站的长老中都有人变了脸色。
范哲对此充耳不闻。他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首先活命，其次拿到炼制筑基丹和师父交代的灵草，第三才是试炼奖品。
黄级法器固然珍贵，也要有命去拿才行。
等众弟子议论的声音变小，朴天卫再次开口，慷慨激昂：“如果我仙霞弟子能在此次试炼中拔得头筹，不，无需头筹，只要能进前五，门内七峰必有你的位置！”
话音落地，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众弟子神情雀跃，许多人都涨红了脸，眼珠子发亮，仿佛看到无限光明的前途在不远的前方招手。
范哲暗自摇头发笑。原本还想等筑基之后就去拿回漓泉峰，但经过凌云寨自省，他很快改了主意——山，一直就在那里，你拿与不拿，它都在。既然如此，何时拿回，又有什么区别？
范哲的眼光不知不觉变得长远许多。
自己有无上法诀，也不缺灵气浓郁的地盘修炼，从此后只需闷头苦修。
等有朝一日踏破天人之隔，证就金丹，只怕到时朴天卫都要跪求自己，去选一座合适的山峰居住，何必现在去争这些短长？
这时又听朴天卫缓了语气，“诚然，试炼有危险，但更有机缘。须知许多东西，不争不抢，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就算真的会掉，也掉不到你的手中，总有人比你个高，比你运气好。”
这话说得有几分逗趣，许多弟子都当场笑了出来。
朴天卫也笑了一声，再正色说：“下次试炼要在六十年后才能再度开启，所以三天后的试炼是尔等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就好自为之吧！”说完一挥袍袖，先行遁离。
那十数位长老也相继离去。南宫燕在离去前，隐晦的给范哲使了一个眼色，下巴轻抬，朝紫盖峰的方向点了两下。
范哲会意，当下避开仍议论纷纷的众多弟子，小心离开广场，直奔紫盖峰而去。
在即将到达紫盖峰的时候，前方那道白色遁光偏转方向，向山脚落下。
范哲略一犹豫，也向那处降下飞舟法器。
这里左近无人，环境清幽。山泉潺潺，鸟兽藏形，风吹树晃，略显冷清。
两人在一棵大树下相对而立。
数年未见，音容不改，二人间的距离却从相距三尺，拉长到五尺有余。
沉默半晌后，南宫燕背转身形，负着双手，首先开口：“范哲，不许你参加试炼是我的主意。门里每年都有筑基丹，我本打算把这颗丹药给你留着。掌门坚持不许，非要你去试炼，你自己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