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确定

    她让电视机一直开着，不至于使家里显得太冷清。电视台的长广告播过了一轮，又进入下一个节目，这个节目播完了，她的午饭还没吃完，因为她过一会儿就放下筷子思索些什么，一停下就要好几分钟。直到猛然意识到饭已经凉了，赶紧仓促地扒拉着饭碗把剩下几口吃完。想到这一整个毫无意义的上午，她气恼地咬着牙，忍不住把拳头重重地捶到饭桌上。饭碗和菜盘子被她捶得震动了一下。电视机响着广告明星热情的声音，近得就像在身边说话一样。她简单收拾一下碗筷，就回到沙发上，打算正经开始看一下午电视。

    乔梓仪到底干什么去了，如果她不想来，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自己？或许她有更重要的事耽搁了，明天她会对自己解释的。要是她根本忘了或者存心戏弄自己，那她就真的该死了。大脑中突然闪过这个恶毒的念头，她有些不安，暂时把这个想法压下去。还有一种可能，她出事了。思远不受控制地想到在电视剧和电影里看到的各种意外事故，不禁为乔梓仪感到担忧。因为这个想法不太吉利，她又否定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想得够多了之后，她终于厌倦了，感到精神和身体上双重的疲惫，看完今天下午刚开播的一集家庭伦理剧后，就关掉电视，怏怏不乐地走进卧室睡觉去了。

    因为拉起了窗帘，而且家里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她醒来的时候只看见房间里一片昏暗，看不清窗外的天色。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射进卧室里，告诉她现在时间还早，起码没到傍晚。她在懵懂的状态下突然想到，乔梓仪不会在自己睡着这段时间来敲过门了吧？想到这里，她就像知道乔梓仪正在楼下等待一样，赶紧扣好上衣扣子，趿拉着鞋子，匆忙冲出了家门。她迅速走下楼梯，把铁门一推，见门口空无一人，愣了一会儿，慢慢清醒过来。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的可笑之处，冷着脸拉回门，扭头上了楼梯。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为了好玩似的，故意摇了摇才拉开拉环，不出所料，泡沫不断从开口冒出。思远看着雪白中带点浅棕的泡沫充满了可乐罐的上表面，又溢出来流到自己握着罐子的手上。自己的左手变得黏糊糊的。好在泡沫溢出到这个程度就不再往外冒了，思远也不把可乐放下，也不去洗手，而是从可乐罐的上片开始舔起冒出的可乐来，从上表面舔到侧面，再舔到左手，然后才去洗手间清洗。如果有人看到了她从摇晃可乐到去洗手间之间的活动，一定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梁思远也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从开始摇晃可乐开始就意识到了，但比起让自己显得像个正常人来说，还是这样玩点看起来很荒唐的游戏更符合自己此刻的欲望。

    她慢慢地呷着可乐，动作一板一眼，煞有介事仿佛品茶。在可乐的刺激下，思维重新活跃起来，又开始思考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有一瞬间，她觉得乔梓仪差不多和曹子明一样可恨，尽管这样想毫无道理。她已经在心里给乔梓仪今天的爽约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