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斯是故人来

    两人聊得颇为畅快。叶隽与傅斯年聊得顺畅，亦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她惊觉自己并未相应如他般给出自我介绍。

    叶隽忽而笑了笑。“你知道我叫叶隽。”

    傅斯年挑眉。“叶隽，你告诉我了。”

    “你知道还有巧合吗？”叶隽看着对面的男人。“除了在杭州遇见的两次。”

    傅斯年顿了顿，笑了。“你也曾经在伦敦。”

    这会儿轮到叶隽惊讶了。她睁大了眼睛，又很快镇定下来。端起茶杯喝水掩饰惊讶。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又知道了？”忽而又笑笑，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如果不是能感受到您的真诚，我快要以为你认识我很久了，或者说，你观察我很久了。”叶隽撇撇嘴。“你知道，这不会让人多么舒服。”

    叶隽忽而又像开玩笑似的。“细想挺吓人的。不是吗？”

    “抱歉让你感受不舒服。”傅斯年很快回应。依旧是一脸真诚地看着叶隽，目光不避让地对视对方。“你今天背的灰青色帆布包，”说着目光瞥过另一旁椅子。“写了londonpersephonebooks。”

    叶隽挑了挑眉。“就不能是网上买的吗？”

    傅斯年看着对面挑眉颇为警觉的叶隽，笑了笑。“好像过为小众了。网上能买到的可能性比较小，当然不是说没有。但显然你是自己去过这家书店。”

    londonpersephonebooks是伦敦一家女性独立出版书店，店主姐姐在剑桥大学英文系毕业后，来伦敦开办了一家独立出版书店。书店所售卖的书籍，除却自己独立出版的书籍，也会翻印和出售二十世纪一些被人遗忘的经典作品。其中大多数以女性作家的著作为主，包括小说、诗歌、日记、社会历史等等。店面并不大，但小巧精致，布置清新淡雅。或许由于也是出版商的缘故，书籍的油墨香混着花香更是让人心情安定。

    有天下午上完课，叶隽特意从学校走去这家书店。其实离学校并不算很远，毕竟伦敦市中心基本走走都能到。她当时一边忙于准备考试，一边给自己找兴趣打卡的路线和计划，persephonebooks是她书店计划中非常想去的一家店。这家书店出版的书本封面统一为灰色，翻开封面又都有专门的精致漂亮的蝴蝶页以及与蝴蝶页对应的书签。书架上每一栏都有一个的方形标签，写着每本书的简介，每一栏都整整齐齐地放置着一摞同一本书。叶隽看着书本题材和精美的蝴蝶页挑花了眼。题材和题目都怪吸引她的，叶隽一口气选了九本，六本留下给自己，还有三本与自己留下相同的书籍送给友人。《someoneatadistance》《earthandhighheaven》《younganne》《mariana》《thecall》《princesintheland》店员见叶隽买这么多，挺沉的，直接送了她店里专门制作的帆布包装书，与书的封面同色，灰青色，包上印有女性翻看书卷的白色印花，简洁朴素，又结实极了，极好装书。叶隽非常喜欢，往后常常用这个包。

    叶隽喝口茶，点头。“我的确去过这家书店。”坦诚说到。“而且我的确曾经在伦敦，与你是伦敦友校。我学法律。”叶隽眨眨眼。“甘地和费孝通校友。”

    傅斯年笑着应道。“听你聊天知道你或许与法律相关。”

    叶隽叹口气。“您真是太聪明了。跟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挺开心的，聊什么都很畅快。不过您太聪明了，很多细节都可以推敲出许多信息呢！”叶隽似是在夸他，也是在试探和表明态度。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被窥探，您聪明着，我也不是看不出来的主儿。

    傅斯年知道叶隽的意思。恳切地说道。“我绝无恶意。”既然他直接点破，叶隽倒不好再说什么，否则一再倒显得自己思虑过多了。

    叶隽握着茶杯。“谢谢。”想了想，不再言语。

    “我在伦敦见过你。”傅斯年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忽然说。

    叶隽抬头。按下心里的惊异，淡然说道。“伦敦不大，大家都在那些地儿活动。”

    他倒是忽然止不住言语似的，慢慢说给她听。“你说巧不巧。那天我和朋友从nationalgallery出来，看见特拉法加广场有两个女孩穿着旗袍，有个短发姑娘穿着一身藏青色长旗袍，挺开心地和朋友在拍照。我本来想问问你们需不需要帮忙拍合照。我的朋友约了去中国城吃海底捞，回复其他人信息的工夫，一抬头旗袍姑娘人已经不见了。”

    叶隽已经惊了。左手扶着下巴，清咳了声。半掩着表情。傅斯年接着说。“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去旅游还是也在伦敦，伦敦只有那么大，但特拉法加广场人的确很多，旁边又是许多窄巷行道，我想，真可惜，没来得及认识。”他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叶隽。“所以，我绝无恶意。只不过巧合遇见，与的确想认识你的世界。”

    叶隽笑着，打了个哈哈。“嗨呀，大家都是伦敦友校，四舍五入都是朋友。我的确常去特拉法加广场。学校走过去不远。说起来你们学校过来还稍微显得远些。”叶隽顿了顿。“说起来，我挺经常去你们学校附近的。我去royalalberthall看了jasonmraz的演唱会，夏天bbcproms音乐会期间，我去了好几场，很是常去了。不记路的我，去这儿的路走得太多次，反倒是记住了。”

    叶隽突然试图活跃气氛。“哈哈真挺巧的，世界真小。”

    “是啊，世界真小。没想到回国了，祖国疆域辽阔，还能见到你。”傅斯年很是认真，又似轻松玩笑。“巧合多了，会觉得就不是巧合了。”他哈哈一笑解释道。“不是你之前想得观察与不舒服的注视，别害怕，放心。我只是也觉得，巧合多了，就好像是兜兜转转不断给我机会认识你似的。不过还是挺感谢的。”

    叶隽认真地注视着对面的人。眉头突突一跳。她也感受到了。她从来觉得自然的一切，无论是认识的人，还是发生的对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巧合。只不过都是自然会发生的一切罢了。

    冥冥中的力量。神秘的力量，无形之手。

    宇宙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