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姜还是老的辣
王绾此话一出，瞬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也打了墨无痕一个措手不及。
内使之位，看似一般，实乃中枢要害，是传递君王与臣子的重要枢纽。
一般都为君王最信任的人担任，而王绾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以为是嬴政的想法，纷纷大吃一惊。
就连墨无痕都吓了一跳，以为这是嬴政的想法。
然而只有嬴政知道，这是王绾自己的意思。
眼看着众人沉默不语，墨无痕这时急了。
“王上，在下初来乍到，岂敢贪居高位，这，与礼不合。
而且王绾大人并无犯错，岂可夺位而居？”
却见昌平君突然上前拱手。
“墨先生此言差矣，墨先生之才众所周知。
内使之位虽重，但墨先生担任却恰恰合适。
且王绾大人已自请为副手，墨先生又岂可拒绝他的好意？”
嬴政闻言，顿时有些心动，毕竟若墨无痕能担任内使，则等同于直接进入秦国的中枢，很多事情以后都可以和墨无痕商量。
眼看着嬴政要开口答应，墨无痕顿时心里急了。
疯狂的给吕不韦打眼色，然而吕不韦却依旧稳坐钓鱼台，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却见这时纲成君蔡泽走了出来。
“王上，老臣反对。”
嬴政顿时疑惑道。
“纲成君请讲”
“王上，墨先生虽然才华横溢，但初来我秦国，未立寸功，又岂可直入中枢？
这将秦国其他人置于各地？
王绾大人未错，而让其位。
未来若有士子同样才华横溢，是否老臣的长史之位也要拱手相让？”
嬴政听到这话，漠然道。
“那依纲成君的意思该如何安置墨先生？”
纲成君再次拱手，
“依老臣看，不如将墨先生下放到各郡县，先为小吏，待日后立功再行升迁，如何？”
此话一出，墨无痕又是一阵无语，一双眼睛哀怨的望向吕不韦。
然而吕不韦依旧稳坐钓鱼台。
而嬴政此刻也有些尴尬，真把墨无痕下放，自己变法这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始。
此刻，右手边军方的人也看出来了。
这些人似乎在安置墨无痕的事情上产生了分歧，于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漠不关心。
眼看着墨无痕马上就要被下放当小吏。
却见这时吕不韦终于站了出来。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立刻响起。
“王上，老臣觉得此事未必需要如此麻烦！”
嬴政顿时来兴趣了。
“哦，仲父有何想法？”
“王上，既然墨无痕出自名门之后，又曾在秦国一展才能，乃同辈中的佼佼者。
若将其下放小吏，只怕日后山东士子笑话我秦国有眼无珠。
若令其身居高位，则又于法不合。
因此，老夫看来，不如由其自行抉择，岂不美哉？
一来遂其心愿，二来，也体现我大秦对士子的尊重？”
吕不韦此言一出，嬴政心中当即叫好。
而墨无痕也是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这话一出，哪边都不得罪，还能让墨无痕自己选择。
只要墨无痕说的不过分，基本上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反对。
嬴政当即望向墨无痕。
“墨先生，仲父的话你已听见，不知道先生想于我大秦担任什么职位？”
墨无痕当即拱手。
“不瞒王上，在下入秦之时，曾路过关中平原，见关中正在修建河渠。
在下有感此河渠对秦国的重要，想任此河渠之署，为秦国排忧解难。”
嬴政闻言望向吕不韦。
“仲父，如今河渠之署，还有何空缺？”
“王上，河渠如今以河渠仆射（ye）郑国为首。尚缺河渠丞与河渠令”
“既然如此，仲父以为墨先生该安排何职为好？”
“老夫以为，既然墨先生有心做成此事，不如令其为河渠令如何？
河渠令统筹河渠大小事物，一来可任其施展才华，二来也不至于束手束足，更能尽其所能，修好此渠。”
嬴政闻言望向众人。
“仲父此言有理，不知诸位大臣，是否有其他的意见？”
此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河渠令虽然官不小，但却是典型吃力不讨好的活。
不位列三公九卿，还要承担河渠的风险，还会得罪很多人。
最重要的是这条河渠已经修了九年，谁都知道是个烂摊子，根本没人愿意接手。
如今有人愿意接盘，何乐而不为？
于是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嬴政见此，这才望向墨无痕。
“墨先生，寡人封你为河渠令，不知你可否满意？”
墨无痕见事情尘埃落定，顿时松了口气，当即拱手。
“正合在下所愿。谢王上。”
至此，这场小庭议正式结束。
而册封墨无痕为河渠令的诏书也当场拟好，并盖上秦王印，相国印，太后印。
三印集齐，正式生效。
当庭议结束，众人纷纷离开的时候，墨无痕也正式成为秦国的官员，河渠令：总署河渠署。
墨无痕刚走出大殿，却见一只手突然搭在肩膀上。
只见上将军王翦从身后走来。
和蔼的笑道。
“墨大人，恭喜恭喜。”
墨无痕当即拱手。
“上将军客气了。上次多亏了上将军的安排，在下才能顺利抵达咸阳。
在下还未曾表示感谢，如今同朝为官，希望上将军以后多多关照。”
王翦闻言笑道。
“那是一定的。墨先生，以后有事尽管叫我。只要我王翦能办到的，一定鼎力支持。”
“既然上将军有此想法，在下可不会客气的。”
王翦轰然笑道。
“墨先生果然合我口味。今天不打扰了，以后有事叫我即可。我先走了。”
“上将军慢走”
说完王翦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墨无痕刚走两步，却见昌平君熊启缓缓走到身边。
“恭喜墨先生正式成为我秦国的一员”
而墨无痕看着一脸平淡的昌平君，内心却咯噔一下，随后开口道。
“谢昌平君。以后请昌平君多多照顾。”
“墨大人，初来秦国，要不来我府上坐坐？”
墨无痕赶紧拒绝道。
“谢昌平君的好意，在下今日还有事，改日吧。”
“那墨大人改日一定要来老夫的府上做客。”
“一定。”
昌平君见墨无痕有事，也不打扰。
“那老夫先走了”
“昌平君慢走”
墨无痕看着昌平君离开，松了一口气。
刚要继续走，却见吕不韦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
“如何？”
墨无痕当即拱手。
“还是相国大人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