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舍与得
一个时辰后。
两辆马车在百夫长的带领下，缓缓停在武遂大营的门口。
而此时左庶长王齮早已在此等候。
看到盖聂的身影，王齮苍老的眼中陡然露出一抹悲凉，但随即一闪而逝。
而此时李斯再次从马车上走下来。
王齮看到李斯，立刻拱手道。
“李斯大人为秦分忧，真是劳苦功高！”
李斯也热情的回应。
“王齮大人夸赞了，若没有大人的兵锋震慑，李斯又何德何能，敢在韩国肆意行走。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大秦，有左庶长大人在背后的支持，李斯才能出使他国的！”
王齮眼睛看了眼马车，对李斯眼神示意。
而李斯则微微点头。
王齮立刻明白了。
“李斯大人舟车劳顿，这边请，老夫已经安排好了营帐供李斯大人休息。”
李斯拱手。
“多谢王齮将军”
说完李斯再次回到马车上，两辆马车在王齮的带领下来到了武遂大军的备用大营。
此处人烟稀少，就竖立着两顶大帐篷，以及一些营火，盖聂见此眉头微微皱起。
而这时，王齮在帐篷前停下脚步。
“李斯大人，此地僻静，人烟稀少，不知可否让车内之人出来一见？”
李斯犹豫了一下，却见墨无痕已经打开车帘走了出来。
看到墨无痕腰配双剑，若翩翩公子。
王齮立刻拔出长剑，皱起了眉头，指向墨无痕。
“你乃何人？”
墨无痕却不慌不忙的拱手。
“在下墨无痕，乃李斯师兄的师弟！”
王齮的眼睛微微眯起。
“就是为魏国出使我大秦的那个墨无痕？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李斯此时恰到好处的上前。
“不瞒左庶长大人，我这师弟有心投效秦国，因此此次与在下一同前往。”
王齮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
而这时马车上的嬴政终于走出来了。
王齮看到嬴政，先是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半蹲在地上。
恭敬道。
“左庶长王齮，见过王上！”
嬴政双手虚扶。
“将军请起。不必如此拘礼。”
王齮顺势而起。
“王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入营帐商谈！”
“将军前方带路”
说着王齮一马当先的来到了营帐中，墨无痕四人随之而入。
来到营帐内。
王齮对着嬴政拱手。
“王上，此地虽简陋，但可稍作休息。如今军中龙蛇混杂，忠奸不明！各方势力渗透之下，老臣实不敢置王上于险地。因此烦请王上先在此暂做休息，待老臣安排好一切，再送王上前往咸阳！”
“有劳将军操心了。”
“王上，如今局势不明，若直呼王上，恐有暴露之嫌疑，不知王上可否赐予一化名？方便老臣应答。”
嬴政面无表情说道。
“你可称寡人为尚公子！”
王齮当即拱手。
“尚公子，此地龙蛇混杂，老臣建议尚公子书信一封传回咸阳求援，使国都派兵前来接应尚公子回国！”
嬴政听到这话，沉默了。
“寡人知晓。稍后自会手书一封。”
王齮见嬴政沉默，知道他似乎有心思，拱手。
“尚公子，军中事务繁忙，老臣先行告退了！”
“老将军军务繁忙，寡人就不送了！”
王齮拱手离开了营帐。
出了营帐，王齮对着两名守护在营帐门口的亲兵吩咐道。
“无我命令，他人不可擅自踏入！”
“诺”
随后离去。
而在王齮离开后，帐内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嬴政走向墨无痕，眼神平淡，却露出威严。
而李斯看到这一幕，心中嫉妒不已。
“先生此事怎么看？”
墨无痕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静观其变即可。此地甚是幽静。军中能寻得如此之地，实在难得。至于这位王齮将军，其目的何在，在下暂时也无法确定。”
盖聂脸色严肃的看着墨无痕。
“先生不觉得王齮将军的行为有些怪异吗？”
“怪异，怎么不会怪异！但就是怪异，才能证明许多的事情，比如，他在忌惮什么，他在害怕什么！他在掩饰什么！”
嬴政这下听出来墨无痕的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他对寡人心怀歹意？”
墨无痕摇摇头。
“不确定！”
“那先生为何觉得他在忌惮什么？”
“因为他似乎一直在试图掩盖王上到来的真相。
从门口开始，到他引导我们到此处营帐，期间他似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王上的到来。
虽然他的理由看似合理。但略一思索便可察觉，这些理由皆有些牵强。
不说别的，就说这十万平阳重甲军乃忠于秦国的精锐之师。
王齮乃军中主将且是功勋卓绝的老将，竟然无法在军中保护王上，此话不觉得可笑吗？
若大秦的军队尽皆如此，大秦又何以抵抗六国！除非。。。”
盖聂听到墨无痕这话，沉重道。
“除非他根本就不想保护王上！甚至不想让别人知道王上的存在。”
墨无痕点点头。
“是的，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
他不想让王上的消息在军中扩散！
所以我觉得，他在忌惮军中的某些人，某些忠于王上的人。
否则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毕竟，这十万平阳重甲军是忠于王上，而不是忠于他王齮的。
若真是为王上着想，只需让王上亮明身份，在十万大军重重的保护之下又有何人可以威胁到王上？”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不揭穿他？”
“他乃军中主将，岂可随意诬陷？且他的理由虽然牵强，但细细说来，亦可说通。
我们揭穿，只会打草惊蛇，与我们无益。
但若让他自行露出马脚，则我们可顺势而为获得这十万平阳重甲军的控制权。
对我们而言，这才是最为关键的！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兵权！”
而李斯闻言，原本犹豫不决的内心又缓缓靠向了墨无痕。
“师弟，若出现意外呢？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在十万大军的包围中！”
墨无痕微笑的看着盖聂。
“若真出现意外，盖聂兄带着王上先走，在下垫后就是了！
自古就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此事若成，则可获得一支精锐之师，这种风险难道不值得冒吗？
不经历艰苦卓绝的努力，又如何领略群山之巅的壮丽？”
放个政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