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七日之后
“可不是假的吗？”
好吧，赵凡彻底相信，眼前中年人就是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疯子。
自己可是正常人呢，一个正常人可怎么跟一个疯子说理啊，最关键的是，还是个修为高深的疯子。
中年人转身环视着四周，他双手摸索，似乎在空气中寻找着什么。
“你摸摸，这分明就是假的。”
他突然双手用力，两道重拳瞬间轰击在空气中。
气浪翻滚，赵凡不由得伸手护住了面门。
“你看啊，明明就是假的，可就是打不开！”
“出去的路，到底在哪里啊？”
就在他自怨自艾之际，赵凡小心地挪动着脚步。
中年人还在原地不断地挥舞着拳头。
他嘶吼着，咆哮着。
时不时，他还会对面前的虚无拳打脚踢。
“嗷呜！”
他终于崩溃地抱头痛哭，而赵凡此时早已走远。
听着不断变远的哀嚎声，赵凡赶紧加快了脚步。
幸好，回去的时候熊元青还在睡着。
回到洞穴，赵凡拿出了那口袋豆子。
这里有冰，化冰成水虽然很慢，但有一身灵气的辅助，这速度倒还可以接受。
没有火焰，赵凡也可以用灵气替代。
只是没有相应的火系功法，这效率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有豆，有水，有火。
凉拌豆腐皮的制作方式赵凡早就烂熟于心。
做一百张出来自然不够，但十几张倒是没多少问题。
赵凡见过倪道平弄出来的符纸，光从外形来看，那东西几乎跟自己做出来的豆腐皮没多少差异。
只要没有真的使用，简单的糊弄一下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后续，赵凡还没想好。
以后的一切，还得看倪道平打听得怎么样了。
第二天，也不知是外面是天晴还是下雨，赵凡正在盘膝吐纳的时候，他心中突然一阵悸动。
布袋空间中的玉碟上，一股微光不断闪烁。
赵凡赶忙取出玉碟。
他灌输进去了一缕灵气，试着喊道：“倪师兄？”
“现在说话方便吗？”玉碟里传来的果然是倪道平的声音。
“你知道的，我现在都还在冻库中呢，方便！”
“我去派人私下去打听了，自从你进入冻库，三长老就出去了。”
“出去了？”
“不错，三长老离开了熙云阁。”
“他怎么会离开熙云阁？”
按照常理来说，这收割的日子快到了，三长老是决然不可能在现在这时候离开熙云阁的。
玉碟里传来倪道平那边的声音，“在离开之前，三长老将宗门宝库中的三味珍贵的灵药取了出来。”
“灵药？”
“取的时候还特意不准记录在册，但我私下打听了，那三味灵药都是大补之物。”
“还有呢？”事关自己，赵凡自然十分关心。
“其余倒是没什么了。”
倪道平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朴心这几天一直在凿一口水缸。”
赵凡直接有些无语，这倪道平也真是的，让他打听个事情，居然扯到水缸上面来了。
一口水缸，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可别小觑，这口水缸的原料乃是他山石。”
倪道平顿了顿，继续道：“他山石乃是产自烈焰之中的灵石，其火性气息狂暴而浓烈，用它做成一口水缸，还真是有些令人费解。”
赵凡也十分费解，这倪道平堂堂的一个宗主亲传弟子，做起事情来实在太不靠谱了吧。
本以为他能带来些有用的情报，可现在看来，说了等于没说。
放回玉碟，赵凡开始制作自己的豆腐皮了。
时间虽然过去了那么久，可厨子的教诲他却一点都没忘。
想到厨子，赵凡免不得一阵唏嘘。
厨子，他拥有着最令人生畏的皮囊，但是，他的心，却比很多人要好。
这种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也算是幸运的了。
可惜，他死了。
当初，若不是自己，厨子也不会死。
死！
赵凡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字一直围绕着自己。
它就像一条条扯不断，理还乱的藤蔓，始终缠着自己，牵绊着自己。
本来的美好的一切，总会在片刻间幻灭。
如果说错的不是自己，那么，一定就是这个世界。
赵凡突然有些同情昨天遇到的那个中年人。
他如中了魔咒一般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
若这个世界真的虚假的，这对赵凡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呢。
至少，这些无处不在的死亡全都是假的。
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赵凡，他并不是活在幻想和期许中的年轻人。
一切的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假如死是一种魔咒的话，那么赵凡只能亲手打碎它，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咒骂。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当赵凡完成手上的东西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七天。
这一天，敲门声响起。
赵凡缓缓坐起身来。
“师兄，第七天了，朴心师兄等下要过来，他特意吩咐我来看看你做的怎么样了。”熊元青刻意在自己的声音里加了好些个停顿，这样听起来就也许就能稍显尊重些。
看来，那日帮他剥皮还是让他长了些记性的。
赵凡心念一动，一沓处理得天衣无缝的豆腐皮出现在他的怀中。
他打开冰门，面无表情地说道：“就这么多。”
熊元青则有些吃惊，“师兄，你这可不是草料啊，你这是上好的符纸啊！”
“不够百张，难不成，你还不满意？”
熊元青赶忙低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师兄能在这种环境下做出如此品阶的良品，这份能力小的佩服都还来不及呢。”
说着，熊元青就想伸手来接。
赵凡却心念一动，豆腐皮顿时消失在手中，“我做的东西，哪有旁人使用的道理！”
赵凡说话的时候语气生冷，完全不容人辩驳。
面对一个小厮，他堂堂亲传弟子的身份自然敢这样说话。
熊元青不好追要，他谄媚地笑了笑，“是，是，师兄说的在理！”
说着，熊元青就要退出去。
“把门关上。”
“不用关门。”外面传来的是朴心的声音。
朴心看了一眼熊元青，熊元青赶忙道：“赵师兄确实是做出来了，一共大概十几张的样子。”
“嗯。”朴心应了一声，径直走向赵凡。
“真不知道，没有特制的药液，师弟是怎么把那些符纸处理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