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晋江独发】
周梦只在家里呆了两天就要回去了。
只是临走前那天, 周梦递给她一张银行卡。
“妈?”
“妈知道你大学也快毕业了,以后工作也好,读研也好, 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这些年妈妈赚了不少钱,你要是以后想在哪个城市落个家,就落个家,想买的东西就买, ”周梦看她不接, 把卡塞进了她手里, “拿着, 不够跟妈说, 妈给你钱。”
温初柠鼻子酸酸的。
周梦这趟回来, 连行李都没怎么带,就背了一个手拎包。
“妈,”温初柠抱了她一下, “我一点都不怪你。”
“行了,妈刚化好妆, 别让我哭。”
周梦笑了, “好好照顾自己。别送我去机场了, 你在家吧。”
温初柠执意要去送她, 周梦劝不动, 最后也只好允许了。
温初柠送着她去了安检,看着周梦走进去。
周梦教给她的, 也是一种无畏,独立,和清醒理智。
尽管她很多时间, 都不在温初柠的身边。
温初柠一直在机场站着,看着大屏幕上周梦的航班显示已起飞。
她往窗户外面看,也不知道是哪一架,只看到有一架飞机滑行,起飞。
温初柠站在机场里,只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她思考着从机场里转地铁回家,还是干脆买票去找陈一澜——
按理说今天不该去打扰他,但是温初柠忽然很想见他一面。
正准备打开手机看车票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还挺,心有灵犀。
温初柠划到接听上。
“温初柠……”
“机场广播提醒您,飞往燕京的的航班……”
“你在哪儿?”
陈一澜刚叫了她的名字,冷不丁听到机场的广播,他语调立马严肃起来。
“我刚在机场送了我妈,”温初柠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紧张,弯唇笑起来,“刚还想给你打个电话。”
“好,我是想说今天周五了,要不要一起过个周末,”陈一澜轻咳一声,“我能回去。”
“那还是算了,你别乱跑了,我过去吧。”
温初柠知道,他们通常是没什么周末,只是周末的训练会少一些而已。
还是别折腾了。
“行。”陈一澜说,“淮川阴天了,记得带把伞,跟我说下时间,我去接你。”
“知道了。”
温初柠挂了电话,查了查票,买了趟最近的车票过去,到底也没跟陈一澜说,想着从车站到淮大,有地铁直达。
就不用他再折腾跑过来了。
温初柠想着当天去一起吃个饭再回来,现在高铁也方便,于是也没回家收拾行李,直接从机场坐地铁到了高铁站,前后也就用了不到三个小时。
温初柠以为他在淮大的游泳训练馆,结果过去之后,泳池里有别的队员在训练,没看到陈一澜的身影。
温初柠以为陈一澜也没走远,就自觉在休息区等他。
结果耿爱国从办公室出来。
俩人又撞上了。
耿爱国轻咳一声,“一澜去医院了。”
“啊?他怎么了?”
“不是他,是他爸爸高血压,一澜过去有一会了,应该一会就回。”耿爱国说,“淮川附属医院。”
“好,谢谢耿教练。”
温初柠站起来,觉得自己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耿爱国说完,就示意了一下,自己朝着泳池边走过去,继续给队员们指导训练了。
温初柠犹豫一会,从地图上查了查,附属医院离淮大也不算远,地铁一站就到。
温初柠去了地铁站,给陈一澜打了一通电话。
陈一澜过了好一会才接,“你到了吗?”
“我已经在地铁站了,我刚刚去了你们学校,遇见了耿教练……要我过去吗?”
温初柠咬咬唇,觉得自己来的也有点莽撞了,她说,“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先去淮外的图书馆也行。”
陈一澜没有说不,“你过来吧,在附属医院第二住院部16楼。”
“好。”
温初柠挂掉电话,坐地铁赶过去。
淮川附属医院很大,有好几个住院部,温初柠一眼看到第二住院部,一路小跑过去。
医院是个很容易让人心情失落的地方,大厅里有坐在轮椅上的病患,有在排队缴费的家属,也有坐在椅子上发呆空茫的人。
温初柠乘电梯上去,结果发现16楼是重症监护室。
温初柠脑子有些空白,心脏在胸腔里跳的有点乱,从电梯里出来,陈一澜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陈一澜的神情有些倦累。
“叔叔没事吧?你要是过去陪床的话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你。”
温初柠指了指16楼大厅里的等候区。
那里是七八排椅子,只坐着几个人。
护士低头忙。
“没事,有医生在,我爸还清醒,一直高血压,现在高血压性心脏病了,医生给他做了心超,心肌收缩力下降,心脏有点扩大,”陈一澜跟温初柠去休息区坐下,“给我妈打过电话了,她一会过来。”
温初柠默默坐在他身边,他大概也是刚从泳池里出来没多会,头发还有点乱乱的,他向来是这样,有什么情绪都不太外露,不太爱让人担心。
陈一澜其实远比她更坚强,他从很小就离开家里,跟着耿爱国去陌生的城市练游泳。
但也越是这样的时刻,温初柠越是心疼他。
她伸出手,拉住了陈一澜的手腕,两只手把他的手捧在手心里。
她拉住他的手,“我陪你呢。”
“知道。”陈一澜反手回握住她的手。
“叔叔还好吗?”
“现在还好,他一直高血压没当回事,平时跟我妈总吵架,省队比赛多,他一直住在省队的宿舍里,还是别的教练说,他最近一直胸闷乏力,才让他来看看。”陈一澜说,“还要观察几天,现在打了降压针,心脏这里,得过几天做造影。”
“一定会没事的。”
温初柠拉着他的手,掌心相扣,他的手中温暖干燥,温初柠觉得安心了很多。
“你脸怎么回事?”陈一澜转头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左边的脸颊有一道很轻微的划痕。
已经结痂好几天了,温初柠有点心虚,就只有很轻很轻的一道划痕。
“没事,不小心。”温初柠不打算告诉他。
陈一澜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很轻很轻地触碰了下她的脸。
温初柠把他的手拉下来。
陈一澜和她坐在一起,等着汪茹过来。
期间陈一澜有回病房看了看,陈建平躺在病床上有些呼吸困难,就坐在床上,手指上和胸前贴着监护器。
“爸,你要喝水吗?”
陈一澜平日里很少见到陈建平,他训练多,陈建平回来的也少。
俩人一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两次。
他上回见陈建平,还是不太愉快的,陈建平是个性格有些火爆的中年男人,汪茹也是说不了三句话就开始唠叨的主。
陈一澜的童年里,陈建平并不算个和蔼的父亲,他从小开始接触游泳,启蒙人正是严厉的陈建平。
眼下,距离上次见面好像又过了很久。
那个记忆里火爆的中年男人就这么靠坐在床头,鼻下吸着氧,神色难得有了些倦意。
“不喝,你要是训练,就快点回去训练。”陈建平摆摆手,“icu有医生看着呢。”
“教练跟我说,你好几天没睡好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陈建平固执,一直摆手,赶着让陈一澜回去训练。
陈一澜去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
“我说了你也不听,”陈一澜说,“你照顾好自己,才能带好队员。你以前也告诉过我,身体才是本钱。”
陈建平冷不丁这么被儿子“教育”,神色略有尴尬,伸手端过水喝了一口。
icu有探视时间和人员要求,医生进来检查仪器,问陈一澜,“要在icu住几天,得有家属陪床,是你吗?”
“我妈一会过来。”
“行,等会让陪床的家属去办个陪床证,icu病房晚上家属进出要登记哈。”
“好。”
陈一澜点点头。
医生让他先出去,让病人休息一会。
陈一澜回头看了一眼,才跟着医生关门出去。
外面的大厅里有自助贩卖机,他出来就看到了温初柠站在旁边。
她今天穿的还挺休闲,浅杏色料子柔软的t恤,配了一条浅牛仔色的短裙,笔直的腿纤细白皙,及胸的长发披着。
她弯腰站在自动贩卖机旁边,长发掖在耳后,露出的侧脸温润瓷白。
陈一澜站在那看了她一会,只觉得这样看着她,都觉得有股安抚力。
自动贩卖机有点故障了,温初柠买了两瓶苏打水,只出来了一瓶。
另一瓶卡在一半。
其他的不是没货就是功能型饮料或者他不喜欢的口味。
陈一澜走过来,扫了一眼,“给我买的?”
“对。”
“走,去坐一会。”
“可是这一瓶还没下来……”
温初柠没走,又扫了个码,结果这次变成了两瓶卡在那。
她有点懊恼。
陈一澜笑一声,伸手拧开了她手里的那一瓶的瓶盖,“我喝你剩下的。”
温初柠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跟他先回去坐着。
俩人哪儿也去不了。
温初柠不太渴,就喝了一口,就把水瓶递给他,陈一澜接过来的时候,顺势另一手拉住了她的手。
温初柠抿抿唇,脸颊微热。
视线还是没忍住落在他的脸上,其实才短短不久没见到,她都觉得像隔了很久很久。
陈一澜的侧脸线条很流畅,皮肤薄而白皙,鼻梁更是过分优越,喝水的时候喉结滚动,脖颈一侧的青筋有种清冽的荷尔蒙感。
好像怎么看都让她挪不开视线。
陈一澜还扣着她的手,温初柠的心情轻飘飘起来。
电梯打开,温初柠下意识看了一眼。
出来的人是汪茹。
温初柠下意识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脸红心跳,像被老师抓到作弊的学生一样,额上的神经怦怦跳。
陈一澜扫一眼,看到了汪茹的身影。
汪茹也看到了坐在一起的他俩。
“小柠,”汪茹没想太多,跟她打了个招呼,又看向陈一澜,“你爸在几床?”
“14床。”
“行,我过去,你们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我跟你说。”
汪茹说了一句,就朝着病房那边走过去。
陈一澜看着她进去了,这才重新拉起了温初柠的手,带着她往电梯走。
温初柠想抽出手,陈一澜没松开——
也不对,他微微松了松,干脆跟她十指相扣。
“不是前几天,”陈一澜慢悠悠说,“才在我家,睡了我的床。”
“你别乱说话。”温初柠真是恨不得去捂他的嘴。
陈一澜轻笑她一声。
现在已经是八月了,陈一澜九月有比赛,训练确实还挺紧的。
这会从医院出来,就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陈一澜很少很少会带她在外面吃,这回又是带她去淮大的专门的食堂吃的晚饭。
“今天晚上你回去?”陈一澜问她。
说到这个问题,温初柠还有点脸红——
她带了身份证,想着在淮大外面的宾馆住两天来着,想跟他吃几顿饭,两地来回跑,有点不累。
温初柠插着苹果没立刻答。
“行,我知道了。”
“……吃你的饭。”温初柠忿忿小声说了一句。
陈一澜笑她,“行,吃我的饭。”
“你等会干嘛去?”
“我等会去训练区,就在游泳馆的二楼。”
“好,那我去淮外图书馆借本书看看吧。”
“嗯,”陈一澜一边吃一边说,“哦对,我宿舍是单人间。”
“……”
温初柠一点都不想理他。
但还是不得不问一句,“你们查寝吗?”
陈一澜笑的更明显了,“放假时间不查。”
“吃饭。”温初柠重新低下头吃沙拉。
两人吃完饭后,温初柠回了一趟淮外,陈一澜直接去了训练馆,临分别前,陈一澜让她等会直接过来找他。
温初柠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淮外的校园有点空,主要是这会寝室修管道,只有她们院的宿舍楼修,其他的宿舍楼仍然有不少学生没走。
温初柠去了一趟图书馆,趁这会在这选了两本书借走,付款买了个环保布包,想着也正好带回家看。
结果临走的时候,碰上了来还书的谢宴霖。
“真巧。”谢宴霖在自助扫码机上扫条形码还书,“放假没回去?”
“回了,今天过来找朋友的。”
温初柠单肩挎着包,对他礼貌笑了笑。
谢宴霖“哦”一声,也猜到了说的这朋友是谁。
“那,谢老师,我先走了。”
“行。”
谢宴霖点点头,目送着温初柠出去。
冷不丁看到这个小姑娘,他心情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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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柠又一路跑回淮大,已经快八点多了,淮大的校园也依旧灯火通明。
淮大的绿化做得很好,这个点有不少在校园里夜跑的女生。
温初柠路过一个球场,回头看了一眼,青春活力的男生投中一个三分球,场外有一些女生在看。
一个男生从球场上走下来,外面的应该是他女朋友,递过去一瓶水。
这画面,好像跟很多年前的一幕重合。
那年她也是坐在临江一中的操场边,陈一澜朝她走过来。
温初柠的脚步只停了几秒,就小跑着往训练馆那边跑去。
这会游泳训练馆里还亮着灯,一楼是泳池,二楼是力量训练区。
一楼的泳池里只有一道身影,在水里一遍遍的游着,温初柠看了几秒,发现是张文博。
陈一澜在二楼。
她小跑上去,二楼就是一个健身房的力量区。
温初柠走到拐弯的地方的时候,脚步停下来,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上还是该下。
二楼只有陈一澜一人。
灰色的软地砖,陈一澜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正在瑜伽垫上做卷腹。
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腿长,能看到腿部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他赤-裸着上半身,腰腹的核心力量稳而有力,有明显的腰线,腹肌与鲨鱼线分明,每一处的线条和肌肉都极具荷尔蒙。
卷腹用力的时候,他的呼吸起伏,隐约还能看到手臂上流畅的青色血管。
灯光明亮,他出了一层薄汗,肌肤白皙细腻,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渍。
汗珠顺着他的额角留下来,额上的短发潮湿了几缕,隔的不算远,她甚至看到那汗珠顺着流淌下来,划过他挺而硬的下颔,最后滴落在地板上,碎成一片浅浅的水痕,
温初柠站在楼梯拐角,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结果陈一澜一抬头,还是看见了她。
温初柠的脚像灌了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一澜站起来,有种野而侵略性的冽然。
只是看到他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唇角上扬,神情有些浅浅的倦意,有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勾人。
他随手收起了瑜伽垫,拿了自己的衣服套上,“等我五分钟,我去洗个澡。”
“好……”
温初柠已经呆在原地了。
二楼有更衣区,陈一澜径直走进去,随意冲了个澡,大概是这里太静谧了,她甚至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温初柠站在台阶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却后知后觉,自己心脏跳得剧烈,脸颊和眼神都在发烫,她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脸颊,几次调整呼吸。
其实只有短短的五分钟,陈一澜就出来了。
但是这五分钟,温初柠有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买票回家。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陈一澜拎着包出来了。
很简单的白t配了一条黑色的短裤,短发好像永远都是有点乱的样子。
他也懒得吹,“走了,回去睡觉了。”
“……”
说话要不要这么有歧义啊!
温初柠在心里暗暗骂了他一句。
她跟着他下楼,一楼的张文博还在游着,陈一澜过去跟他说了句话,温初柠听不清,只看到陈一澜笑了一声,然后朝着她走过来。
温初柠就这么短暂的看了看售票软件,最后一趟回临江的车就在半个小时后。
——她已经没机会了。
温初柠路上走的很慢。故意磨蹭了会时间,结果陈一澜误以为温初柠想吃夜宵。
“饿了?”
“不饿。”
“你想喝奶茶?”
“不想。”
“那你磨叽什么。”
“……”温初柠眼神一飘,“你睡觉这么早吗?”
“今天训练结束早,十点就睡。”
“……好。”
陈一澜走在她旁边,活络了一下胳膊,他们宿舍楼不远,因为淮大的运动特招也就这么几十个人,不是在省队就是在国家队,宿舍的环境很好。
陈一澜带着她过去,寝室是按区分的,一区六个房间,地上铺着地毯,踩在上面安安静静的。
陈一澜拿钥匙开门,就是很普通的单人间,自带洗漱间。
他走在前面,把包放下,随手拉开衣柜,拿出来一件洗过的白t和棉质的短裤。
温初柠一句话都没说,就默默放下包,心脏跳得已经不由她控制了。
她低头接过来,陈一澜还要补一会上学期漏下的功课,他随意拉开椅子坐下,“浴巾是我今早刚从阳台收回来的。”
“知道了。”
温初柠闪身进了浴室。
浴室不算大,洗漱台上放着他的东西,尚且算是整洁,他用过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温初柠拿起来看了看,有种熟悉的淡淡的青柠的味道。
温初柠关好了门,默默进去洗漱了一下,然后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了浴巾,浴巾上好像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她随便擦了擦头发,把头发包起来,弯腰拿起陈一澜的t恤,比量穿上之后。
温初柠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就这么穿着t恤睡觉了?
温初柠呆滞在镜子前,脸颊莫名涨红,但是她转念想到了在燕京的时候,那会她睡在左边,他睡在右边。
那不也是相安无事的一夜吗?
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温初柠攥着t恤,很快找到了答案——
都是因为她今天晚上在训练馆看到的画面。
那会在燕京,好歹也是懵懵懂懂纯洁无瑕的十七岁。
温初柠羞耻的不行,只能在浴室里墨迹,磨磨蹭蹭吹头发,吹完之后慢吞吞出去。
陈一澜还坐在桌前,长腿微曲,桌上摊着几本书,面前摆着电脑。
朦朦胧胧的光,少年挺拓恣意的身影,充斥着一种清冽而干爽的荷尔蒙。
温初柠闭了闭眼,麻溜地跑过去,先滚到床上,占据了一侧。
这张床比那会在燕京的小多了,但是好在她瘦,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你什么时候睡?”温初柠拉过被子,软软的棉质t恤的料子,温温柔柔的。
“写完这个作业,半小时。”陈一澜拿着笔低头写东西。
“好。”
温初柠干脆摸出了手机,依靠在床头刷视频。
这回,是陈一澜默了。
他确实有点,心猿意马了。
侧目看了一眼,温初柠靠坐在床上,把被子拉上来,长发披在两侧,白皙的小脸上因为洗过澡有点绯红,她捧着手机看,露出的手臂纤细,嫩生白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把空调调低了一度。
然后继续复习这个本来也不急着复习的国际贸易课。
温初柠打开微博的编辑框,盯着空白的页面,这是只有她自己发悄悄话的微博小号。
往下翻翻,她其实发的不太频繁,也就是一个月两三条的频率。
温初柠抬眸,正好看着陈一澜的侧影。
她慢慢打开了相机,偷偷拍了一张他的背影。
少年的脊背仍然如画,只能看到微偏的侧颜。
温初柠加了一颗小爱心。
——今天的cyl也很让人心动。
温初柠发完这条微博就把手机放下,拉下被子躺下。
一会,陈一澜写完了,去了浴室。
温初柠闭着眼。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有这么热吗?
温初柠一点都没睡意。
又过了五分钟,陈一澜回来了。
温初柠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偷看。
床的另一侧动荡了一下,陈一澜跟她挨着。
床很小。
他一个人占了一大半。
温初柠的心脏砰砰砰地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可是,却这样清晰地嗅到那种潮湿的青柠味道,在她的鼻腔间交缠,好像顺着呼吸,一下就进了心底。
温初柠的鼻尖有点汗。
他关上了房间的灯,深色的窗帘也拉上了,可校园外的路灯长亮着,偶尔还能听到有什么男生走过大声说话的声音。
温初柠默默动了一下。
她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体两侧,跟陈一澜的手背相触,坚实,温热。
陈一澜的呼吸就在离她很的地方,清浅,性感。
温初柠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就这么想到,那天她睡在陈一澜的卧室里,呼吸间是浓浓的他的气息。
那天,她确实做了一个关于他的梦。
梦里的陈一澜一直在看着她,目光深而清澈,好看的桃花眼微弯,有点散漫,却也有种浓似墨的缱绻。
又撩,又诱惑。
这个梦硬生生把她惊醒,导致她那天一整夜都睡的不太安稳。
“陈一澜,”温初柠吸了口气,“我睡不着了。”
“你睡不着还怪我,嗯?”
他闭着眼睛,声音有点浅浅的倦,低而沉。
温初柠觉得后背上都在隐隐发麻,她干脆翻了个身,脸朝着他。
房间里的光很暗,勾勒着他优越的五官。
温初柠在黑暗里大胆的看着他。
几秒之后,陈一澜转过脸来了。
黑曜石一样的眸子,映着碎光。
“还打算,把睡不着,赖在我身上了?”陈一澜压低声音,“需不需要我给你提供个哄睡服务?”
“……”
大概是因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呼吸间的温热,软软的拂过了她的耳畔,“是我让你睡不着了,嗯?”
“陈一澜。”
“嗯?”
“嗯个头!”温初柠干脆往旁边挪了挪,“你不要对我,散发你的,荷尔蒙。”
“……”
陈一澜被她逗笑了,低低笑一声。
“温初柠,”陈一澜慢悠悠地说,“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跟信守承诺有什么关系……”温初柠努力闭上眼睛。
“我说了等两年就是等两年,这不正好让你做好心理准备,”陈一澜又补一句,“不是停留在跟你拉个小手的恋爱关系。”
“……”
温初柠干脆更往边上挪了。
“过来点,快掉下去了。”陈一澜把人拽回来。
多亏了房间里是黑的。
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晚来的雨终于在下了起来,起初是小小的噼里啪啦的雨珠,后面大雨倾盆。
温初柠躺在床上,轻轻转头看他
外面大雨瓢泼,她往他那边挨了挨。
陈一澜的手扣住她的手。
温初柠的唇角微微上扬。
“温初柠,”陈一澜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懒洋洋的,像是藏着一点笑意,“你就这么喜欢我?”
“有意见吗?”温初柠小声说。
“没意见,”陈一澜攥着她的手,轻扣住,“反正,我也不会让我家温初柠的喜欢打水漂。”
城市大雨倾盆,滚烫的心动在夜里悄然的沸腾。
藏在紧扣的掌心中,藏在舍不得睡着的每一分秒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多纯情的两人!今天晚上大学就结束了,明天都市辽~
晚上见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