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大道之争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休息，陆星河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当即便请来了顾惊鸿。
他要检查白芊芊是否是那位妖族圣贤的转世之身，担心遇到意外，有顾惊鸿在旁边护法方可安心。
“你现在已经有这样的实力，可以追溯前世来生了吗？”
顾惊鸿很好奇，看着陆星河在做最后的准备，白芊芊则是安气凝神盘膝而坐，排空思绪默默等待。
陆星河一边布置出小巧精致的阵法，一边回答说：“都是从柳心澄那里拷问来的轮回秘术，这些年颇有修炼心得罢了。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这些秘术修炼条件很苛刻。”
他很大方，这些轮回秘术都是幽冥魔龙族的无上神通，可以媲美真正的仙术，但无需青冥境也可修炼。
陆星河是仗着至圣仙灵体的特殊才能掌握，后来的祖龙真身更是承载万道，这才使得他对这些秘术的领悟突飞猛进，达到极高的境界。
顾惊鸿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幽冥魔龙的东西还是算了，祖师所传神通足够我参悟一生了。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小瞧那些神通。”
她谨慎提醒，金阳界中有比比皆是的例子，某些神通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修炼之人的性子，平常察觉不出来，但最后爆发时，就是万劫不复的程度，再无回旋余地。
“放心，我自有分寸。”
陆星河微笑点头，没有解释真相。
又过了半刻钟，他终于布置完阵法，此阵形似一条首尾相接的魔龙，中间有九十九条手指般粗细的阵纹相连，乍一看像是座画在地上的祭坛。
白芊芊恰好坐在正中央。
“放松心神，不要有任何抗拒。”
陆星河安抚着白芊芊，后者微微点头，竭力保持心境空灵。
陆星河见状，身上气息瞬间变化，传递出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
磅礴的生机与幽沉的死气，二者完美融合到一起。
待气息稳定后，陆星河低喝一声，体内法力如决堤江河滔滔涌出：“逆转轮回，前世追溯！”
雄浑的法力涌入脚下阵法，阵法中立刻亮起灰暗却又明亮的光芒。
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光芒似有穿透之力，照射在白芊芊身上时，直接洞穿肉身与元神，又在其头顶汇聚成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纯白狐狸。
陆星河双目中泛起混沌之气，冰冷森然的竖瞳看向这只白狐，来回扫视几次后低语说：“确实是普通的白狐。”
旁边，顾惊鸿补充道：“而且普通到连灵兽都算不上。”
她也有特殊瞳术可以看破白芊芊的本体。
两人彼此相视一眼，没有因为发现这个结果而放松，反而更加凝重起来。
一只连灵兽都算不上的白狐，且不说为何会拥有照见过去未来的绝顶天赋，光是开启灵智都无比艰难，又怎会踏上修炼之路？
陆星河也曾提前问过白芊芊，但她对此也不清楚，对开启灵智前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并且拥有灵智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大多时候也是凭借直觉行事。
直到最后从琼霄楼手中抢了化形草服下，自此以后才算真正拥有完整的记忆。
不过陆星河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于是继续施法追溯：“轮回再逆，前世显现！”
白狐又生变化，再度向着前世推演，但是这次速度大大减缓，似乎有种无形力量阻拦，直到化成一枚胚胎后，终于停止下来。
陆星河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并指如剑划出一道剑气刺向白芊芊：“三生剑气，斩破虚妄！”
与此同时，他催动元神内的时间烙印，将时光之力与三生剑气融合到一起，要强行探查白芊芊的前世。
然而就在三生剑气即将触碰到白芊芊的时候，却忽然被弹开，接着一道雌雄莫辨的低叹响起：“道友何必紧逼不放？你我素无恩怨，不如就此收手吧，日后我必有重谢。”
白芊芊从阵法中站起身来，清澈的眸光中满是陌生的气息，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陆星河语气森然：“你是谁？”
白芊芊脸色阴郁，凝结着一股淡淡的哀愁：“我是谁，道友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果然是你！”
陆星河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那位妖族圣贤，白芊芊果然是其转世之身。
白芊芊摇头说：“此乃我转世之身，道友精通轮回之法，当知道转世轮回艰难，何苦毁我千年根基？”
“况且你已得我气运道果，此乃善缘一件，若此时再行落井下石之事，岂不是忘恩负义？只怕日后要遭因果报应的大劫。”
陆星河双眼微眯：“我不想与前辈为敌，但也不愿前辈占据芊芊肉身。只要前辈肯从她身上离开，我自会帮前辈另寻合适的身体，至于气运道果，也会再做补偿。”
白芊芊淡然道：“合适的身体？难道你还能找到另一只天生通晓过去未来，且与我同族的身体？”
“我知道这小狐狸是你的灵兽，但此身是我耗费千年时间，算尽未来万千变化才安排出来的转世之身，当世仅此一人。”
“你若舍不得她，我可承诺恢复前世修为后，让这只小狐狸保留记忆轮回转世，最多百年就能接引她回归，如何？”
白芊芊劝说，并且做出承诺。
陆星河冷哼说：“此事绝无可能！我也精通轮回转生之法，反正前辈都死过一次了，不妨再入轮回，我可助前辈转生为大道垂青的神兽，岂不比区区一只白狐强百倍？”
这位妖族圣贤说得再好听，陆星河也不会答应。
白芊芊语气渐渐低沉下来：“这么说，你是不肯放手了？”
陆星河立刻召出岁月神剑，浑身法力喷薄欲出，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此事绝无答应的可能！”
今生事今生毕，就算轮回转世能觉醒前世记忆，二者也不会完全一样。
陆星河要是答应此事，不光白芊芊要被侵占身体，连他自己剑心都要受到影响。
以手中剑斩断过去未来种种束缚，达到无上超脱之境，这是陆星河参悟三生剑的基础。
若连白芊芊都护不住，要将希望寄托于来生，岂不是自己否认自己的剑道？
哪怕是太清掌教亲临劝说，陆星河也不会有任何退让。
此乃大道之争，容不得半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