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逐太阳
卷题语:以萤火之光映照太阳,以花鸨之翼触及天空——林坚
纤云不染,碧空万里。
云城里,又是平静的一天,白悦走在大街上。突然一群人大声高喊抗议,横冲直撞,似乎是在游行,大概有数十近百人。有几个人冲的太快,撞倒了白悦,白悦被撞倒在地。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撞人啊?!”
其中一人回过身来,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啊兄台,我们有急事。”同行的另一个人也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白悦。
“跟他说那么多干嘛,看他穿着华丽,应该也是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那人的歉意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没等那人继续说话,同行的人就催促他快点走了。
白悦起身,收起了平时玩世不恭的表情,露出严肃的神情望着从他旁边匆匆跑过的大部队,而后他跟了上去。
关于那群人,白悦其实心中已有猜测:首先他们衣裳褴褛,应该是穷苦人家。其次那人撞倒了我会向我道歉,说明他们本心不坏。在被提示我是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时,面露不屑,说明这种人就是被他们抗议的对象,现在他们正往云城最大的宗门——云隐宗去,而那里是出名的上流公子聚居地,一个公子修炼资源可能比数十个穷人的资源还多,有些纨绔还掠夺穷人的资源。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群穷苦人家,好不容易进了云隐宗修炼,却碰上了什么事,大抵是某个纨绔抢占资源,恶语相向之类的,心有不甘,所以游行示威。
几个弹指之间,部队便到了云隐宗。一男子站在部队之前,似乎是领头。他身材魁梧,一身正气,约莫二十来岁。只听他高喊:“抗议!”这一嗓子点燃了群众的激情,纷纷附和。
此时一穿着华丽的男子走出宗门,看到来人,面露讥讽之色,像极了看蝼蚁一般的神情。只见他对领头的男子说道
“林坚,之前的事本少已留情面,只将你们逐出宗门,没想到你还敢带一群贱民前来闹事。该当何罪?”
林坚嗤笑一声,提高了嗓门,说:“王恒,你仗着你父亲的声势为非作歹,霸占同门修炼资源,我师弟与你说理,你还伤人。”说罢他走入人群,扶着一缠着周身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的人走出,人群顿时一片唏嘘。见此,林坚又朗声说道:“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讨个公道。”
王恒冷笑:“有什么公道不公道的,你们这些贱民天生就是贱民的命,而我天生就是富贵的命,别说打他,我杀了他也没有问题。”
林坚再也忍不了,滔天的怒意凝聚于拳上打向王恒,王恒只能被动防守。早已赶到现场的白悦正坐在高处观看,无言的神情看不出来一点情感。
王恒不是林坚的对手,加上林坚异常愤怒,王恒很快便落了下风,说时迟那时快,林坚一拳便轰飞了王恒,而王恒口吐鲜血,再起不能。这下大快人心,群众接连欢呼。正当林坚再次打向王恒时,突如其来的一掌轻描淡写的接住了这饱含怒意的一拳,并将林坚击退,却并未伤及林坚。
“王兄,你怎么了。”说话者身穿华衣,眉目清秀,二十多岁,自带上位者气息,就是他击退了林坚。
“何兄,这几个贱民前来闹事,速速助我击退。”
只见那人沉默不语,走到一脸诧异的林坚面前。说道
“在下何足道,是云隐宗的一员,不知各位为何前来?”
林坚心下一颤:“你就是何足道,果然如传闻一般谦卑,是当今纨绔里的一股清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林坚说:“王恒那厮抢占我等修炼资源,还伤人,我这位师弟就是他所伤。”此时何足道看了一下伤员,当即面露忏悔神情。
王恒大叫到:“你们这群贱民,本少想打就打,何兄,快帮我灭了他们。”
只见何足道怒斥王恒道:“别说了!本就是你不对在先,还不道歉?”
“何兄,你这是…”
“脸都快被你丢尽了!”何足道说。
“不,其实他并没有错,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教育他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他才会瞧不起我们。”林坚缓缓的说。
何足道疑惑道:“兄台此言何解?”
林坚看了一眼王恒,继续说:“而你其实跟他也差不多,只不过你比较幸运,你有一个良好的教育,才没有像他一样。归根结底,这个社会所有资源都是只给上流公子的,而像我们一样的下流人物只配做衬托。何公子,就拿你来说,因为资源不平等,无论我等如何努力修炼,都无法追上你。你知道吗,在我们的世界你的存在就像太阳一般,我们无法触及,甚至多望一眼都会被闪瞎。”
林坚越说越激动,“可是,我不懂啊!我不明白!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样?!”
“为什么?!”林坚怒吼道,他失去理智一般朝何足道冲去。何足道只能闪躲。
“冷静啊,兄台!”他说。
“你叫我如何冷静?!你根本无法理解我们?!像你这种富贵人家,从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一切,你的家族会为你铺平道路,可是我们这种人甚至连路在何方都不知道啊!”
似乎是在反抗命运的不公,林坚越来越用力的打向何足道。何足道只顾闪躲很快便落了下风。
何足道心想:“为今之计,只能先强行制伏他了。”
只见何足道转守为攻,一掌击出,而林坚也迎了上去,同样的一掌击出。突然一人出现在他二人中间,轻拂衣袖,瞬间便使二人的掌力化为无形,两人被震飞出去。那人便是白悦。
何足道落地,稳住身形。林坚没稳住身形,跌倒在地。何足道见此人功力境界远在自己之上却与自己年龄相若且并未下杀手,足见是某位品行兼优的天骄前来劝架。
“这位先生,敢问尊姓大名。”何足道恭敬的说。
“白悦。”
人群议论声起。“他不是那个逍遥宗宗主吗?”“那不是个九流宗门吗?”“整个云城最差的宗门,听说一个弟子都没有。”“但是他为什么会那么强?”
林坚艰难起身:“你杀了我吧。”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什么意思?”
“不,应该说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
“我是个底层人。最底层的贱民。”
“错。”
“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还是错。”
“你什么意思?”
白悦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坚,轻拍他的肩,瞬间治好了他的伤。然后他接着说:
“先不论你是什么人,首先你是一个人,就这一点而言你与所谓的名门公子是平等的。而你刚刚说的只是你身为一个人的千万种身份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没错,人的身份确实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人格是绝对没有的。所以你不必为此苦恼,也不必自觉低人一等。”
“可是我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
“无法改变的话,就坦然接受。命运总是不公平的,反抗命运的不公是好事,但你千万不要抱怨命运,这样只会给自己苦受,并且永远停滞不前。”
“那我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这你应该问你自己。其实你自己已经知道了,你刚刚不是说‘你的存在就如太阳一般’吗,你可以去羡慕太阳,但你不应该抱恨他,而是应该以此为目标奋勇追逐,将你对太阳的向往期盼化为前行的动力。”
“这,我懂了。”
白悦笑了,走到何足道旁边,何足道正低下头。
“你没做错,你做的很对。”白悦说,“毕竟在萤火的世界中,耀眼的太阳也是有罪的。”
何足道谦卑的行了个礼,“先生所言极是,在下受教了。”
何足道看向一旁的王恒,说:“把他带回去,交由宗主发落。”然后他转向林坚,“林师弟,事情已告一段落了,不如你们回我云隐宗吧。”
除了林坚外,其他人都欢呼雀跃。而林坚看向白悦,躬身问道:“白先生,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众人皆震惊,不过转念一想,这白悦有这实力,平时肯定是在扮猪吃虎。
白悦看着林坚,淡淡走过,只说了一句:“走吧,跟我回宗门吧。”林坚欣喜若狂:“这么说,白先生愿收我为徒了?!”
“还叫白先生?”
“是,师尊。”
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宗门,这时林坚抬头望向太阳。心中下定决心:我一定会追上你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