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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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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无星无月但花街灯火通明的夜晚。

    顾法宁在黑巷子里寻找猎物。

    青阳城富庶且无宵禁,花街便是看美人喝花酒寻乐子的地方,临河画舫有花魁弹唱,她刚穿来穷得没钱,宗门又不能回,干脆御剑跟在画舫后边捡掉下来的金钗白玉扇,摸清纨绔子弟的套路后,就在黑巷子里坐等,专挑不差钱的纨绔子弟下手。

    纨绔大多是世家不学无术的子弟,怕丢面子,被打劫了只会拿钱封口,没胆子跟她硬碰硬,少数有几个仗着快筑基的修为想反击——

    那就多揍两顿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顾法宁端详了一下小方管事的面孔,终于和她揍过三顿的纨绔少爷的狗腿子对上了号。

    小少爷是纨绔中的奇葩,第一次被揍得哇哇大哭,第二次扛着法器专门在黑巷子等她,而后顶着两个黑眼圈哭着回去,第三回学精了,带了两个筑基修士对战,用的还是她不擅长的腰刀。

    顾法宁很吃力地用半分钟将这仨干趴在地,临走前捏住少爷软乎乎的脸:“你真小,真软,不带劲呀,等你大一点,姐姐再来玩你。”

    然后,顾法宁心满意足地伴随着哭声走了。

    打不过就靠爹的权力发通缉令,北堂菘,真有你的!

    好似想到了什么,高姑姑脸色微变,睨了眼少女中的顾法宁:“你,前来。”

    顾法宁拎着扫把慢吞吞过来:“姑姑有何事?”

    方管事笑意吟吟道:“凑近一看,却是我认错了人,叨扰姑姑了。”

    说罢他朝高姑姑一揖,转身走了。

    那眼神明显是认出她来的,居然什么都没说,顾法宁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怕是有什么后手等着她。

    高姑姑忽然冷冷问:“进府之前,你做什么营生?”

    顾法宁:“在赤霄宗做过杂役弟子,三月前收到母亲重病的消息便回了青阳城,到现在积蓄不足以支撑药费,这才来府上做洒扫丫鬟。”

    赤霄宗就是白月光的宗门,南境七十二城国诸仙门之首,也是五大派唯一坐镇南境的大派,门下弟子三千,更有杂役弟子无数,却不是什么人挤破头就能进去的。

    大派收人,就连杂役都只要灵力精纯的弟子,能在五大派的地界待上小半年,有天赋的不说筑基,没天赋的也起码能脱离□□凡胎的恶秽,说不定还能被仙人看重,指在身边做个送信童子,那也是常人几百年都修不来的机遇。

    眼前这少女,居然能放弃大好前程照顾老母,难得孝心可嘉。

    高姑姑终于正眼看了看顾法宁。

    面前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量颀长,面容清艳绝俗,粗布绿衣硬是叫她穿出青山溪涧的朦胧美感,只是肌肤少了几分血色,多了一分病容,正是初夏万物繁茂的时候,越发衬得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修士哪有不仰慕五大派的,高姑姑即刻对顾法宁改了观,笑道:“牛天梅,既然你做过赤霄宗的弟子,府里想必也难不住你,直接随我去夫人正院吧,可不能让肥水留了外人田。”

    顾法宁自然满口答应:“多谢姑姑提拔。”

    她当即便收拾东西,向圆和其他姑娘在旁边满脸羡慕:“我就说吧,你长这么好看,肯定能被夫人看上。”

    顾法宁正高兴:“你资质不错,好好做事等升迁就对了,到时候说不定一起为夫人做事。”

    向圆开心起来:“借你吉言啦!”

    她走后,院里气氛立即微妙起来,有人口气带酸:“哎呀,我要有她那张脸,直接当侧夫人算了,做什么丫鬟!”

    有人事不关己:“做好你本分就行了,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向圆还在为顾法宁开心,这时才发觉气氛不对:“可天梅的修为比我这练气三重高,你们呢?”

    那两人立即哑了火,旁边看不惯的鹅蛋脸少女开腔,声音清脆道:“夏虫不可语冰,麻雀只会嘲弄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话说的有些重,向圆打哈哈:“……我听不懂,读书少。”

    鹅蛋脸少女坐过来:“我叫陈皓月,也是练气三重,以后咱俩搭个伴。”

    刚进府不久的少女,就漫不经心的划开了段位。

    有人还想说话,院外传来一阵喧嚣,伴随少年爽朗的笑声,混合竹笛吹响的清音。

    北堂菘御剑轻驰在紫竹林,走位清奇地避开惊惶的丹顶鹤,后头追着一群管事。

    小方管事追的气喘吁吁:“少爷,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您悠着点!”

    北堂菘头也不回:“真是好笑,本少爷被恶女人羞辱了三回,今日就要寻个痛快!”

    他身形如燕地跃上偏院墙头,露出张扬地笑容:“顾法宁,天堂有路你不走,城主府无门你找上来,看本少爷不……”

    向圆傻乎乎张开嘴,看着逆光斜坐在墙头的少年。

    十五岁少年天生一副好相貌,鹿眼长眉,睫毛长长,皮肤白皙,戴一顶红宝石点缀的纯金莲花冠,额头散下碎发,下颌收窄,面孔干净舒畅,暗红外袍用金线绣了荷叶锦鲤,金玉装点的贵气十足。

    他年纪不大,两颊带着奶膘,即便现在噘嘴正不高兴,还是一副奶乎乎的模样,叫人对他发不起脾气。

    被院里五个姑娘齐刷刷盯住,扫视了一遍却没有他要找的人,北堂菘一噎,开始气弱:“方盛,你不是说高姑姑和恶女人就在这里吗?”

    陈皓月一个激灵,拉住还发愣的向圆行礼:“奴婢见过少爷。”

    北堂菘随意问道:“都起来吧,你们这有没有一个新来的,叫什么顾法宁?”

    陈皓月摇摇头:“奴婢不曾见过,院里只有我们五个是今日进府,没有这个人。”

    小方管事扶着墙喘气:“少爷,或许疯女人用假名呢,您不妨照着相貌问。”

    北堂菘:……那真是段悲伤又屈辱的回忆。

    “又高又瘦,狞笑起来像个妖婆,说一嘴碴子味的俚话,拿刀的姿势一看就是老手?跟高姑姑走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陈皓月:“她是赤霄宗来的,叫…牛冲天,牛天…”

    向圆:“牛天梅,高姑姑带她去了夫人正院。”

    北堂菘震惊地差点掉下墙头:“连母亲都被恶女人蛊惑了,她好大的能耐!”

    顾法宁在正厅见到了北堂夫人。

    夫人姓叶,一如南境女子的端庄柔婉,手中拈副佛珠,见到顾法宁便柔柔一笑:“竟然从赤霄宗来的,看你灵力纯澈,像是个剑修的好苗子,怎么又回来青阳城?”

    顾法宁一个谎话说了三遍:“总不能只顾着虚无缥缈的青云梦,忽视生养自己的娘。”

    “天可怜见,众生皆苦。”夫人咳嗽起来,唱了句佛号,“有孝心的孩子,准你每月出府五天照顾母亲,不减你工钱,只需照看我院里的花草。”

    顾法宁挺开心地拜谢过后便去上工,才出院门,迎头就看见红衣少年气势汹汹叉腰堵在门口。

    “就是你,顾法宁!”

    顾法宁俨然道:“奴婢是牛天梅,不认识此人。”

    嗐,忘了没想起这一茬,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为了快速在道上扬名,她在花街纨绔子弟那里刷脸认证,实名打劫。

    当初她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羞耻;一饮一啄,全都报应在此刻。

    北堂菘像受到侮辱一样,抽剑向她心口刺去:“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这就把你捉拿归案!”

    “我问心无愧,听不懂你说话。”顾法宁躲开满是破绽的剑尖,“少爷,不要打扰奴婢上班。”

    高姑姑出来看见北堂菘,脸色不虞:“少爷,夫人还病着,您好歹收收声。”

    “菘儿回来了,快让娘看看。”叶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框,眉眼含笑,“最近剑术可有精进,你爹还盼着你今年筑基。”

    北堂菘气鼓鼓地收剑入鞘:“先不说这些话,您身边又不是没人,怎么就招了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您是不知道她真面目有多丑恶!”

    顾·奇奇怪怪的东西·法宁:……

    妈的,她今天就要好好招呼一顿小屁孩,教他明白什么是人间疾苦!

    修士有修士间的规矩,筑基之后便不受世间俗律束缚,超脱于凡世之外,犯了无伤大雅的小错,去报官说不定直接被纳入麾下。

    北堂菘他爹是金丹四重的修士,城里屈指可数的几位筑基期修士皆为门客,都是府里常住的客人,去哪儿不是夹道欢迎的主儿,怎么到她,就被花街找花魁的小屁孩给通缉了。

    这不能忍。

    在新来的丫鬟和亲儿子间抉择,叶夫人自然信了北堂菘,疑惑地看向顾法宁:“怎么回事?”

    顾法宁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对不起夫人,我欺骗了您。”

    北堂菘得意地笑起来,从锦囊里拿出通缉令:“娘,您把她就交给我吧。”

    叶夫人没有理睬他,只是静静看着顾法宁。

    顾法宁:“其实,我早就筑基了,承习赤霄宗的凌霄剑脉。”

    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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