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夏日尾巴上，王思宇拿到了第一把折扇。手里抚摸着工匠们精雕细琢出的扇骨，不仅感叹工匠的巧思。
“这是什么？折扇？”祖母看见了，拿起来一瞧，顿时爱不释手。
她对上次李妈妈粗制滥造的那把扇子记忆深刻，没想到经过工匠的改良，还挺精巧。好奇的打开来扇一扇，香气扑鼻。
“嘿嘿，祖母。送你。”王思宇觍着脸。抱着祖母的手臂摇了摇。
“哼。你这小泼猴。”
女人呀，无论老小，都一样。看着祖母板着脸，还是把扇子收了起来。
这一次的每一把扇子都有编号，而编号藏在花纹里。不是经过指引根本看不懂。王思宇手里拿的自然是第一把扇子。关明鑫带着其他几把扇子，上京去了。借着皇商的身份，将扇子献给官家。
自上而下的流行最快，书生们的文化衫已经传到了京里，学子们都以穿上绣有中意的圣人之言的衣衫为荣。
虽有小作坊在仿制，但是经过关明月的指导，关明鑫的炒作过后，一个学子怎么能穿上仿制的衣裳来侮辱圣人之言呢？对此从源头上就开始抵制。
一个蹴鞠赛季过后，趁着坊间的热闹没有冷却下来。关家再接再厉，训练出了一家民间蹴鞠队，征战四方。掀起一股学习蹴鞠的热潮。
转眼就到了秋天，早晚的风都带上了许些凉意。王思宇看着旁边的夏筱愺不住咳嗽，有些担忧。快到冬天了，这可怎么过。
于是祖母发现，王思宇最近很安分。安分的让她有些诧异，这孩子不正常了么？
王思宇其实没想这么多，去年冬天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的时间，躺的她头昏眼花，实在太可怕。于是，她想到了东北的炕。
盘炕是个技术活，现代的时候火炕的使用率降低，盘炕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还是那个挣工分的时代会盘炕的多，毕竟那是“响当当”的高工分。能做到让火炕保温干净，还热的持久，那就是能人了。
正好王思宇她爷爷就是这么一位能人。那时候火炕最多3年就要被拆掉，然后把废弃物拉到晒麦场碾碎，就是上好的肥料。所以她爷爷靠着这手艺，养活了一大家子人。
老爷子后来还是不习惯楼房的大床，硬是回乡下用火炕。因为连续几个月的雨，乡下的火炕出现了塌陷，放假回来的她幸运的成了一名小工，帮着干活、和老爷子一块忆苦思甜，后来她甚至将这个事写到了作文里，因为得了学校作文比赛一等奖，记忆格外深刻。
现在她就打算来试试手艺，若是可以，冬天那就有福了。
要动工，瞒过祖母那是不可能的。还得祖母点头才行。好在祖母因为得了她的一把扇子，心情很好。
“你这又是哪儿来的法子？”
祖母怀疑的看着王思宇拿着炭笔在纸上勾勒出的形状，就这么土砖搭成的东西，放火在下面烧，人不给烤干了？
“书上。”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祖母最近是听说了王思宇喜欢呆在藏书阁里，只要她不出去捣乱，堆个小玩意出来玩玩也是可以的。反正院子大，由得她折腾。
于是支使她去找管家，一切让她安排。
管家听了王思宇的话，也没糊弄小孩，直接找来了擅长垒窑的泥瓦匠，王思宇不方便露面，那就管家在前面按着她的方法指挥，有什么不对的然后再改。
好在泥瓦匠们收了钱，干活自然尽了十二分力气。
就连几个舅公也跑过来围观了一番。泥瓦匠们看见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官出现，更是小心翼翼。
熟练的工匠很快搭好了火炕的四周。留好炉子和出烟口的位置，然后在炕里加土，做好防抢风、倒烟的的土墙，最后在出烟口的地方再砌墙，让热空气不能从出烟口直接跑掉，必须在炕里来回转，温暖整个炕，保证全炕都热。
光这样还不行，炕尾要比炕头高，炕头要比炕尾厚。
眼看着火炕一步步成型，王思宇内心的欣喜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几日管家都在身边，自然不可能让一个小女孩出头。但她忍不住趁着没人在时来看过好几次。
等着火炕搭好，铺上许多麦秸秆在半干的炕面，火一点，水蒸气慢慢的冒出来。
王思宇本想等着感受炕的温暖，但是熬不住，一会儿就头一点一点的要睡觉。只好留着最后一丝清醒，让管家一定要在最早的时候告诉她好消息。
“热了！热了！热了足足一个晚上！”管家喜笑颜开的跟着祖母汇报结果。
本来他刚跟着小姐只是当她无聊了想换种方法玩泥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能热。而且他还胆子大的在炕上坐了一会儿，在这个天气可能有点热，但是冬天绝对舒服。
而且，只烧了大半个时辰的火，火炕足足热了一晚上。着实让他震惊。
看着这些工匠，他都想请回去给自家盘个炕了。
“哦？”祖母扭头一看，怪不得这丫头一早上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不去读书，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王思宇用手摸了摸火炕，十分得意，没想到第一次做就成功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冬天，因为有了火炕在，王思宇每天舒舒服服躺在上面，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直到关明月找人给她递了个口信，约她茶楼见。
这时王思宇才哆哆嗦嗦走出了房门。南方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关明月也知道她那宅的属性，找的茶楼很近。王思宇一来，就看见关明月关明鑫坐在那儿，关明鑫一脸指控的看着她。
他怎么了？王思宇向关明月递眼神。
你问呗。关明月也是无奈。最近他的事情也多，再加上确实很久没看到过王思宇了，以前天天在面前晃悠还不觉得，现在似乎好久没见过了。
现在倒好，见面还得借着关明鑫的理由才约了她出来。
“你们俩就别对着我眉目传情了。”关明鑫幽怨的看着王思宇，“你说你，弄出了这么个好东西怎么不跟我说？”
好东西？
火炕？
“那不是你出门了么？”
王思宇想起这个事，曾外祖父也十分好奇这个新鲜事物，正好给家里人一人盘了一个。有客人来就窝在火炕上喝茶看风景，比往日里更多了分自在。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前来围观新鲜事物，并且约好了也让这些泥瓦匠们也去家里盘一个。让这些泥瓦工匠的活已经排到了年后。
王思宇看这些泥瓦匠们着实用心，将盘炕这门技术传给了他们，对于工匠来说，有了一门手艺就等于一辈子有了个饭碗。
无论在什么朝代，手艺人都不愁没有饭吃，管家也没有邀功，直说说小小姐的功劳，工匠们自然对她感激涕零。
“我出门了不还有六弟么。唉！”
不过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关明月最近也在忙蹴鞠的事情。对着这门稳赚的买卖，只能够看看。不过，要是能传到北方……
兄弟两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王思宇不用说自然知道关明月的意思，没想到这兄弟俩还感情好，凑合在一块了。
这些手艺人自然不愿意背井离乡，但是南方的炕用处着实没有北方来的大。关家是有口碑的，还是跟着一起北上，趁着冬天忙上一阵子，拿钱回来好过年。
不过眼下，关明月看着王思宇抱着茶杯，幸福的啜饮着，毛茸茸一团，跟只兔子一样，忍住手痒的冲动。
这可是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