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章鲅鱼开捕日

    时间过得很快，在雪帽山脚下第一年出生的孩子们都十九岁了，已经成为九个寨子主要的劳动力了。今年春季的鲅鱼捕捞，长天和众寨主商议准备动用九艘大船，每艘大船再带四艘小船，争取在中午最高潮时，把九艘大船捕捞的鲅鱼卸在海滩上立刻清洗和腌制，九艘大船再返回海中继续捕捞。在傍晚的最低潮返航，沿浮渡河行至靠河寨，将捕捞的鲜鲅鱼放到雪帽山的冰洞中冰冻起来。如果顺利的话，有三到五天的捕捞，就足以满足九个寨子村民一年的蛋白质需求了。

    长天来到仙姑庙前的千年古松旁跃身下马，早已等候在此的其他八个寨子的寨主，看见总寨主到了便围了上来。一年两次的鲅鱼捕捞是九个寨子的大事，各位寨主很重视都亲自带人出海，将岸上的运输，清理，装卸等安排给副寨主组织。

    长天看了看众寨主，冲着靠山寨寨主符阿修说；“阿修，让李涛代替你出海指挥，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了。”

    “总寨主，我没有问题的”。靠山寨寨主一边咳嗽着一边说。

    “阿修，不要硬抗了，你在岸上做好鲅鱼的冰冻事宜。一定要一条一条的冻，可不能像去年那样，十几条鲅鱼冻在一块，拿也不好拿，分也不好分。”长天说着，看了一眼靠河寨寨主李志明，李志明的脸刹那间就红了。

    “总寨主，估计在下午会刮起东南风，我建议下午收工早一点，在低潮位时赶到浮渡河口，趁涨潮流进入浮渡河。”西边寨寨主高晓明说。

    长天抬头望了望天空说：“晓明，你确认么？”

    “是的，总寨主，最晚傍下午就会起风，估计能有三四级吧。”高晓明答。

    “那好吧，大家抓紧时间起航，按照晓明说的时间返航。”长天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各位寨主，虽然我们年年捕捞鲅鱼，年年都很顺利，我还是要提醒各位，一定要控制好各船的捕捞距离，不能越过鲅鱼圈外，绝对不能同巨型恶鲅鱼发生正面接触，一旦发现巨型恶鲅鱼的踪迹，我们立刻退回仙人岛里的海湾。孩子们是我们九个寨子的未来，各位寨主一定要分外小心。”

    各寨主纷纷答应着，走向自己的渔船。

    长天带着长菲登上本寨的大船，大儿子长连组织船员挂起风帆向下游驶去。

    太阳越过雪帽山的山顶，天色已经大亮了，船队沿着浮渡河的主河道顺水下行，船首轻轻犁开平静的河面，泛起数不清的波纹，不时有被船队惊起的水鸭，从岸边草丛中窜出，“嘎嘎”叫着飞向远方。

    浮渡河的主要源头在雪帽山中。被阳光融化的雪水冰凉刺骨，光脚入水一会儿，就会被冻的麻木而失去知觉，只能依靠船只来往两岸，因而，被人们称为浮渡河，意思是只能用渡船来往的河。

    船队在仙姑的梳妆台下转向西方继续下行，在河左岸的大榆树下，长兴和十几个小伙子，背着盛水的葫芦跳上了渔船。在大榆树下不远的地方有一眼泉水，水量不大，一昼夜也就几十方水，水质清澈甘甜并且温度适中，可以直接饮用。船舶每次经过时，大家都会装一些带回家中或带到船上，用来泡茶酿酒和烧饭。

    当渤海开始涨潮时，船队也刚好驶出浮渡河口转向北方。辽东湾是中国沿海潮差最大的海域之一，最大潮差可达五到六米，在汹涌的波浪中，船队以长天所在的“九寨号”为中心，“六寨号”在左，“三寨号”在右，分成三组，每组三艘，挂满帆趁着涨潮流，高速朝西北方向仙人岛外的海域驶去。

    这里是当前中国海域内唯一的鲅鱼生存地。以仙人岛为中心，方圆六十里的海域，鲅鱼就在这圈内产卵、生长，那些专门吃鲅鱼的巨型恶鲅鱼，就游弋在圈的外面，甚至相隔几米远也不发起进攻。这是一种和鲅鱼长得很相似的大型鱼类，有十几米长，九个寨子的人们从没有见过这种鱼，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村民们就叫它为巨型恶鲅鱼。巨型恶鲅鱼们从不进入圈内，但是，只要鲅鱼离开这个圈，就会受到巨型恶鲅鱼不停地攻击。

    船队来到了鲅鱼圈西面的海域。已经能够看见不时从海中跃起，在空中滑过一段距离又落于海中的鲅鱼了，已经能够看见大群的两米多长的鲅鱼在海中嬉闹追逐。这么大的鲅鱼，每条都有一百多斤重，如果能够捕获一万条，九村寨的人们，一年的蛋白质摄取量就可以保证了。其它八寨的渔船已经向“九寨号”发来要求捕捞的信号了。

    长天站在船头向西方望去，在西面的海中，有数不清的两米多长的鲅鱼在飞跃、在游弋，很明显，这些鲅鱼都已经离开了鲅鱼圈。长天抬头向趴在桅杆杆顶的小儿子长兴喊道：“长兴，往西面仔细看一看，有没有巨型恶鲅鱼踪迹。”

    “爹爹，圈内只有一米以下的鲅鱼，超过一米长的大鲅鱼都在圈外，西面也没有发现巨型恶鲅鱼的踪迹。”长兴答。

    “长兴，向所有船只发出信号，再次观察确认西方海中有无巨型恶鲅鱼。”长天再次对儿子说。

    长天的心中有些不安，这种情况不正常，长天太了解这些海中巨型恶鲅鱼的威力了，二十多年前，偶遇巨型恶鲅鱼的经历令他今世难忘。长天不敢拿九村寨年轻人的生命去冒险，特别是船上还有他的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爹爹，爹爹，八个寨子的船都发来信号，没有发现巨型恶鲅鱼的踪迹，都请求抓紧时间开始捕捞！”长兴从桅杆上向下喊道。

    既然九艘船都没有发现巨型恶鲅鱼的踪迹，那就抓紧时间捕捞一船再说。长天让长兴通知各船开始捕捞，同时，让各船在桅杆处留一名观测员，随时查看巨型恶鲅鱼的动态。

    在看到“九寨号”发出捕捞的信号后，各船陆续将网放入海中，开始了捕捞作业。一会儿，各船便传来了捕获鲅鱼的欢呼声，“九寨号”在长连的指挥下也收起了第一网鱼，有一百多条两米多长，一百多斤重的鲅鱼收入了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