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迟到
迎新晚会在下周六晚上七点举行，这期间，沈炽每一天都会抽出时间陪温岁晚一起排练。
一周下来，全校人都知道温岁晚和沈炽将会在迎新晚会上联合表演节目。
老一届的学长学姐们纷纷扼腕叹息，去年他们没看到沈炽表演节目就算了。
今天直接错过沈炽和温岁晚两大神仙合作舞台。
好家伙，当真是人比人得死！
在学长学姐们的哀嚎声中，周五的两人迎来了最后一次排练。
由于温岁晚一整天都有课，今天的排练安排在了下午六点到九点。
沈炽依旧给温岁晚带来了她最爱的糕点。
然而，一向准时的温岁晚这一次却迟到了。
看着空荡荡的排练厅，沈炽抿唇。
余光看到放在一旁的篮球赛海报，上面的“周五至周日”几个大字随风晃荡。
似乎在嘲讽摇首炫耀着什么。
这个点，篮球赛应该刚开始……
沈炽凝视着海报，短暂的沉默之后，收回视线平静走过去，一个人坐在钢琴前弹奏。
平时习惯了一个人演奏倒是不觉得孤寂。
这会儿才发现，缺少了小提琴伴奏的琴音怎么听都透着几分悲伤。
他一个人等了快一个小时。
到最后周身气息已经冷到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阴戾，但凡这时候有个人进来估计能吓的半死。
窗外余晖渐凉，而排练室，沈炽一个人坐在角落手持画笔不知道在纸上描绘什么。
白色a4纸上他落笔又快又狠，没一会儿笔芯就秃了。
白色纸张上一片凌乱的线条勾勒出篮球场的整体轮廓，黑色炭笔屑灰蒙蒙的铺了一层，压抑而狂乱。
他随手一手，将化作揉成纸团，扬手的瞬间，纸团化作一条完美抛物线正中垃圾桶桶心。
又过了半个小时，沈炽不知道第几次看手机。
唯一置顶消息那一栏，最后的消息停留在昨晚温岁晚发过来的“晚安”二字。
拧眉，他沉着脸站起身随手把不知道第几张废弃的画纸扔进垃圾桶，拿着电脑就往外走。
可走到门边又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半小时，篮球赛应该能差不多到结尾了吧。
小丫头若是赶回来看不到自己，多半又会委屈的红着眼眶自责。
思及此，原本决定要走的他又走回钢琴旁，掀开钢琴盒子准备再练练。
手刚放碰到琴键，走廊就传来一道急促的跑步声。
指尖一顿，凌乱的音符响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站起身冲了过去。
门打开的瞬间，温岁晚就撞入了一个熟悉怀抱。
沈炽修长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接住她，见她跑的面色通红，一拧眉头拍着她的后背，无奈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温岁晚一路从学校门口狂奔而来，半个小时的狂奔让她双腿发软，不自觉抓着沈炽的衣袖，喘着气。
半晌，她才缓过来，小脸儿满是着急：“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用对不起。”沈炽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抿唇：“来了就好。”
他这话听起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庆幸，还好，还好她来了。
温岁晚喘着气，抬眸直勾勾的盯着沈炽。
她的视线太过干净，沈炽下意识移开视线。
温岁晚立刻歪着头凑过去，突然笑了：“你不会以为我去看看球赛了吧？”
被看穿心思，沈炽耳垂微红，没说话，算是默认。
温岁晚第一次见沈炽有几分窘迫的模样。
面颊酒窝越发明显了些，却是调侃道：“其实我更喜欢看足球赛。”
她说：“你若是上场，我一定为你摇旗呐喊。”
沈炽一愣，触及她眼底的揶揄，才反应过来前几天自己说了一句：比起篮球更喜欢足球。
“你果然是学坏了。”他叹了口气，语气尽是无奈与宠溺。
温岁晚倒是不在意，而是解释道：“今天的课老师带我们去京郊采风，下午才回来的。”
“我手机没充多少电，中途关机了才没有打电话给你。”
因为手机没电，打不了车，她最后只能用身上仅剩下的五块钱乘坐公交一路转车回来。
她乖巧解释，说话时盯着沈炽的脸查看他的神色。
结果他看起来永远冷冰冰又漫不经心的模样，她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的视线永远直白而清澈，每一次被她执着的盯着他总是莫名觉得心底某些阴暗会被照得无处遁形。
伸手挡住她明亮的眸子，沈炽轻叹一声：“不要去看篮球赛。”
少年的嗓音又低又闷，带着前所未有的霸道：“今天不行，明天后天都不行。”
温岁晚被他宽大的手掌蒙住了双眼，只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
睫毛在他掌心轻颤，半晌，女孩儿甜甜的笑了：“好，我不去。”
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去，能听到沈炽亲口说出这话，温岁晚比偷吃了糖还要高兴。
鬼知道想让习惯将情绪深藏的沈炽说出这种话有多难。
他说出了，就代表他是在乎的。
很在乎很在乎！
女孩儿的睫毛在掌心不停的扑腾，酥酥痒痒的感觉挠得沈炽心跳不自觉加快。
快速收回手，他轻咳一声，道：“明天就要上场了，先练琴吧。”
温岁晚“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沈炽晚上还有施工图要画，两人九点整准时结束。
他将温岁晚一路送到寝室楼下，嗓音比平日温柔了不少：“明天我们压轴出场，我白天有个方案要提交，可能会晚点才能到，你也不用去太早。”
温岁晚乖乖点头。
沈炽挑了挑眉，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温岁晚转身，却在下一秒突然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清脆干净的声音在夜色中响了起来：“沈炽。”
沈炽心头轻轻一颤，看了过去。
却见温岁晚直直的看着他，白皙纤细的十指捧着一个黑色礼盒递到他面前：“送你的～”
沈炽神色微诧，低头看向她捧在掌心的礼盒，心头有些木木麻麻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大概已经太多年没收到任何礼物了，此时此刻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温岁晚没等他犹豫，直接将礼盒塞到了他手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小傲娇：“明天一定要戴哦！”
话落，她红着脸朝他挥了挥手，转身一路小跑着回了寝室大楼。
消失在转角的那一刻，她浑身紧张的冒汗，紧紧的贴着墙壁站着，四肢冰凉，而心跳早已经丢了节奏。
她没说的是，出去采风时学校有专车接送，她因为看中了橱窗里的一套西装和领带，所以错过了学校的班车。
西装太贵重，沈炽一定不会收，所以她选择了这条领带。
第一次送除了温父以外的异性礼物温岁晚心里小鹿乱撞，忐忑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