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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陛下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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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门外, 雨水倾泻而下,给白玉地面铺上层透明的釉,宫门挂着的灯笼不停摇晃, 晃动的灯火氤氲在水汽中, 只留下点模糊的影子。

    一众大臣跪在宫门外,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

    他们是为了阻止皇帝的新政, 十月前, 小皇帝已雷霆之势颁布一系列新政策令, 涉及各个方面,其中还有一条,居然是做官不论出身。

    简直是动摇国本, 违背祖宗之法!

    带头的是大学士章岢,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在文人中颇有名气。他带着这群言官闹,想让小皇帝畏惧而收回新政之法。

    云韶牵紧微莺的手,不管她反没反抗, 与她一同来到城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群大臣。

    大臣们就是在这里等皇帝的,看见天子出现在城楼,以为她妥协了,纷纷高呼圣上。但同时, 他们也看见了皇帝身上的那道纤细身影——一个宫妃?

    呸, 荒淫!

    微莺皱紧眉, 几点冷雨打在她的脸上, 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云韶转身, 替她拢了拢披风, 擦掉脸颊那几滴雨水,指腹从少女柔嫩脸颊一擦而过,顿了片刻。她轻声问:“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微莺眨眨眼,这种事她一个妃子能掺和什么,狗皇帝是想坐实她祸国殃民的妖妃外号吗?!须臾,她笑笑,乖巧地低下头:“臣妾哪里懂这些?”

    云韶也笑:“这里跪着的不都是你的不孝子吗?怎么舍不得打?”

    微莺:“那也是陛下的不孝子……”她眼眸微微睁大,像琉璃一样淡灰的眸子浮现一抹清光——

    狗皇帝占她的便宜!

    云韶扣紧她的手,“那我便替莺莺来教训一下我们的不肖子孙。”

    说罢,她嘱咐福寿几句,侍卫们拿着庭杖拥上,鞭笞那群不听话的大臣们。

    场面乱成一团。

    为首的那个官员拼命挣脱侍卫们,跑到城门口,大喊冤屈。

    云韶苍白的唇微微上扬,抬了抬手,两侧小太监举起灯笼,几点火星从她眼前掠过,照得天子的双眸越发冷酷无情。

    她本想直接让侍卫上来,忽然想到身旁站着微莺,若如此……恐怕会在她心里多一个暴戾阴鸷的印象。

    云韶深深叹口气,她知自己在微莺心里,大抵不怎么好,却不想再坏下去了。于是难得改了改自己直接动手的风格,垂头问:“你有什么冤屈?”

    章岢一看有戏,连忙跪在地上,张口就来:说自己赤心为国,这里的大人,纵然有扰圣驾,但出发点还是好的,是一片赤诚的报国之心。总之歪理一套接一套,表演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再踩一脚皇帝,连带旁边的微莺都无辜被cue了。

    微莺感到旁边的皇帝都要被气吐血了。

    这个大人胆子可是真的大,骂人也骂得是真的句句戳心,在他的口中,皇帝已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暴君,好色之主,还含沙射影地骂皇帝小时候流落民间,缺少正统教育才变成这样。

    这不就是骂人有娘养没娘教吗?

    微莺默默往旁边蹭,想离皇帝远一点,免得等会被暴怒的帝王给牵怒。但是皇帝手一用劲,反手就把她给拉过来,半抱住她。

    看上去是皇帝在抱着她,实际上是那她当支撑,整个人半靠在她身上。

    云韶:“让我抱抱。”

    微莺:……打工人被迫屈服。

    灼热的吐息扫过微莺的脖子,让她觉得有点发痒。

    也是这个时候,微莺才发现,原来皇帝的个头比她还要矮上一点点,说话的气息一下一下,轻轻拂过她的耳后和脖颈。

    温度透过衣物,传到她的身上,就好像被一床暖乎乎的杯子给裹住一样。两人紧紧相贴,她甚至能感到皇帝在轻轻颤抖着。

    恐怕是气的。

    微莺心里为他默哀两句,突然想到一事,轻声问:“陛下,这位便是章大人吗?”

    云韶气得脑仁疼,开始后悔自己为了凸显明君人设让这老东西说话了,这种东西就该直接堵住嘴打,让他说不出话来。可是章岢是言官首领,在读书人中也颇有才名,她正欲清扫朝堂广纳人才,这个关头,却是不好处置这个刺头。

    纠结之际,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云韶想也没想,直接回:“就是这个不孝子。”

    呸,她才没这样的儿子。

    言官们看见皇帝夜里带着微莺上城楼,现在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一副窃窃私语的模样,心里暗骂皇帝好色荒淫。

    章岢胆子大,不仅在心里骂,嘴巴里也骂出来。他嗓门大,精神好,喊了这么久,声音还是很洪亮:“陛下千万不要沉迷女色啊!”

    无辜再次被cue到的微莺瞪圆眼睛,气得想朝章岢扔臭鸡蛋。

    可惜她什么都看不清,那群大臣们,在她眼里像是群蚂蚁在团团乱爬,而章岢是在最前面最面目可憎张牙舞爪的大蚂蚁!

    干嘛鸭!

    为什么逮着她不放了!

    再说了,狗皇帝什么时候沉溺女色了,人家都把妃子接进宫当打工人好不好?

    她心里突然又觉得皇帝可怜起来:好惨一资本家。

    章岢又喊一声:“荒淫误国啊陛下!”

    那群言官们也跟着咋呼起来,吵得皇帝头疼欲裂,脸色苍白如雪。

    微莺抿抿嘴角,突然笑了笑,“统,过来,我要用积分兑一张牌。”

    口是心非。

    这张牌她用过很多次,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对付章岢他们,她都舍不得用10s的绿卡,直接兑了两张灰色的3s卡。

    她微微一笑,扣住皇帝的手,把她带到城墙边,探出个脑袋往下瞅。

    云韶本来被气得不行,看微莺这样好奇地往下张望,觉得她像极一只好奇的小猫,心中郁气一荡而空,便也学着言官们口中的昏君做派,轻笑:“爱妃想扔臭鸡蛋?”

    微莺下意识点头,但马上瞪圆眼睛。

    狗皇帝怎么又猜到了?

    云韶叹口气:“可惜这里没有臭鸡蛋,下次让御膳房留点。”

    微莺:“……陛下,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些国之栋梁。”

    云韶笑:“看见了?像什么?”

    微莺歪了歪脑袋:“像大蚂蟥,不对,大蚊子。”

    蚂蟥只是默默吸血,而蚊子一边吸血还要一边大声嗡嗡吵闹。和蚊子一比,蚂蟥都显得可爱许多。

    章岢还在高喊口号,他喊一句,后面的言官们就跟着喊一句,就像个学校举办什么高考冲刺百日宣言似的:

    “吾等忠心,苍天可鉴!”

    “苍天可鉴!”

    “忠言逆耳利于行,望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微莺嘴角勾了勾,小手一扬,口是心非的卡牌悄无声息地飞入男人身上。

    他身子一震,随即大声喊:“陛下三思……请陛下责罚臣等吧!这等大罪,非赐死不足以平息天怒人怨!”

    众大臣的脑子没有跟着绕过弯来,也跟着大声吼:“请陛下赐死臣等吧!”

    皇帝沉默了。

    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奇怪的要求。

    她愉悦地扬扬嘴角:“你们心里倒挺有数,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意识过来的大臣们都傻了眼。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章大人,你瞧瞧,”有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刚才都喊了什么呀?你是想让大家都没命了吗?”

    “我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早知道就不跟你们过来了。”

    章岢吓得僵立当场,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后,他一个哆嗦跪在地上,膝盖叩在地上,好大一声响。

    身后的大臣们也跟着啪嗒一声跪下,疯狂磕头。

    眼看那群戴刀的侍卫越来越近。

    他们全无刚才的威风,像热锅上的蚂蚁,磕头磕得脑袋都破了,鲜血混在雨水中。

    “陛下饶命!”

    “饶命啊陛下!臣等知错了。”

    微莺往后缩一步,藏在阴影里,深藏功与名。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开头说的那些不怕死的话都是在放屁,只是料定皇帝不敢处置他们。

    现在害怕被处死,就都慌了神。

    云韶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当仁慈君主的那天。她咳嗽两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人杖责三十吧,章岢你聚众滋事,结党营私,杖责六十!”

    大臣们纷纷磕头说皇帝仁德圣明。

    头一次被这么夸的皇帝扣紧微莺的手,牵着她走下城楼,坐上龙辇。

    微莺只觉得抓住自己的掌心越来越凉,冷汗浸湿,没心没肺如她都忍不住问:“陛下,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吃药?”

    云韶扭头看向她,眼里被高热烧出蒙蒙的光,表情有些恍惚:“谢谢。”

    微莺:“哈?谢什么?”

    “你待我……总是好的。”

    话没说完,皇帝身子一歪,直接歪在了她身上,她下意识一搂,掌心肌肤滚烫。

    皇帝晕倒,整个皇宫都乱成一团。

    微莺被迫留在养心殿里,就坐在龙榻旁,看着太医宫女来来往往。

    不是她不想走,是皇帝死死扣住她的手,不许她动弹。她枯枯坐着,就跟被带上手铐一样,甚至想唱一首《铁窗泪》。

    “莺贵人,您喝完姜汤吧,去去寒气。”福寿也记得她身子不好,贴心地送上一碗姜汤,微莺伸手去接,身子刚动弹一下,皇帝在昏睡中仿佛察觉到,眉头紧蹙,更用力扣紧她了。

    微莺很无奈,单手不好喝汤,便道:“算了。”

    福寿恭恭敬敬地低头:“让老奴来侍奉主子您吧。”

    微莺蹙起眉,注意到福寿对自己的称呼是主子。虽然福寿只是个太监,但毕竟是跟在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整座皇宫独一位的掌印太监,权力颇大,甚至能和朝堂百官相庭抗理。

    就连皇后贵妃见了他,也要恭敬相待。

    她可不敢真拿福寿当奴才看,摇头表示不必。

    福寿点头,表情黯然:“姜汤不苦,老奴多放了些糖的。”

    微莺:……怎么她不爱吃苦谁都知道了?

    萧千雪接过福寿手里的姜汤:“我来喂莺莺吧,莺莺你别动,乖乖坐着,张嘴就行。”

    微莺被皇帝扣住一只手,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看着姜汤越来越近,然后心一横,张口咽下了。

    哎嘿,福寿真的没有骗她,放了好多糖!

    一碗姜汤下肚,驱散周身的寒意。

    微莺:“好了,千雪,你回去休息吧。”

    萧千雪惆怅地看着榻上天子憔悴病容,不解为何陛下和莺莺两个人出去,结果一个人躺着回来了。

    这时皇后和御医在殿外交谈完,也进来了,说皇帝只是感染风寒,让她们各自回去。

    萧千雪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微莺很想走,可不得不留下来。她目送萧千雪离开的背影,小脸上写满羡慕。

    越清辉垂眸瞥眼她们紧扣的双手,目光很快移开,缓声道:“你们都下去吧,陛下需要静养,这里有本宫和莺贵人就好。”

    宫人们鱼贯离开,只留下福寿公公还守在床榻边,表情焦急。

    越清辉和福寿交换一个眼神,示意殿内多添几个暖盆,然后柔声对微莺说:“莺莺,我去外面看折子了,有事便唤我吧。”

    微莺点头,心想,皇后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打工人,资本家都倒下了,她还要兢兢业业地打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

    越清辉幽幽叹息一声,语焉不详地说:“你留在这里照看陛下……这些年他过得辛苦,你别太、太……”

    微莺眨巴眨巴眼,表情茫然。

    越清辉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许久不曾松开。

    微莺疑惑地看向皇后,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有肩上传来不重但不容忽视的重量。

    越清辉低声道:“别趁人家睡着,偷偷在他脸上画乌龟。”

    微莺:!!!

    她低下头,忍不住在心里咯咯咯咯咯咯笑起来,偷偷在脸上画王八,想想就很有趣!

    皇后姐姐真是个天才。

    宫斗姬:……人家是让你不要画王八。

    微莺突然想到一事,身子僵住,皇后为何要这样提醒,难道她从前做的坏事被发现了?

    她连忙问:小鸡小鸡,谁也不会知道系统的事对吧。

    宫斗姬:按理来说,是这样的,除非任务者主动向npc透露。

    微莺听到这话才放心。

    她垂下头,柔顺地说:“娘娘言重啦,莺莺哪有这么坏呢?”

    皇后笑笑,并未再说什么,转身去主殿。

    这里又只剩下微莺和皇帝。

    她摸索着探向皇帝的手,努力撬开,妄图从狗皇帝的爪子中逃出来。

    撬半天,结果适得其反,皇帝还越抓越上瘾了,把她攥得死死的。

    微莺:“陛下、陛下?”

    皇帝还在昏迷中,双眼紧闭,脸颊因高热泛起艳红,神志不清之际,只记得抓紧手里的手,再也不放开。

    微莺低头继续撬皇帝的手,她就不信了,自己的力气还没有一个病人大。

    她撬、她撬、她努力撬!

    半晌,微莺选择放弃,瘫在床头,幽怨地举起一截食指,轻轻戳狗皇帝的手背。

    狗皇帝的手还挺好戳,又嫩又滑,像块豆腐。戳了半天,她也迷迷糊糊地趴在床头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白天。

    榻上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半截袖子,就压在她的脸下。大抵是皇帝起来早朝,袖子被她压住,就用刀把袖子给割破。

    微莺想到很著名的断袖典故,觉得有点不太妙,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就准备回玉露殿。这么一整晚趴着睡,可把她累坏了。

    一伸懒腰,身上的外袍应声而落。

    微莺拿起来一看,上面红底黑纹绣着凤凰于飞,还有淡淡的幽兰香,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进来给她披上的。

    她站了片刻,瞅瞅左手皇帝的断袖,又瞥瞥右手皇后的外袍,想想,把它们同放在床榻上,一人占一边,默默祝愿帝后幸福和谐。

    回到玉露殿,微莺累得一句话都没说,直接钻到自己暖乎乎的被窝里补眠。补眠补了大半天,醒来还缩在被子里,舍不得钻出来。

    于是她又打开自己的后台,看着那个鲜红的-39,露出满意笑容。也许是又加了十点体质和融合度,现在她冒雨出去一趟,狗皇帝都得了风寒,她却没事。

    也有可能是那时狗皇帝把伞全部倾斜到她身上了。

    她心虚地摸了摸嘴角,在被子像小猪崽一样一拱一拱。

    萧千雪一进来,看见她这样,乐了,把鞋袜一拖,也挤进被窝开始跟着她一拱一拱。

    红珠绿蜡看着被子里的两头小猪崽,彼此对视,无奈地笑笑,想到两位主子刚侍寝完,天大地大,她们最大,小侍女们只好先离开,让她们在床上说点悄悄话。

    萧千雪:“莺莺,昨晚你和陛下去干嘛了呀?陛下还好吗?”

    微莺:“挺好,大早上还去上朝了。”

    那些大蚊子说皇帝是荒淫昏君,真是太没有道理了,连她都看不过去。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还勤奋的资本家,剥削别人的同时,也不忘了剥削自己。

    敬业,真是太敬业了。

    微莺心里叹服,把昨晚的情况大致和萧千雪说了一下。

    萧千雪瞪大眼睛,然后:“tui!狗大臣!”

    微莺:“……”

    学以致用,不愧是女主。

    萧千雪拍拍胸口:“昨晚我吓死啦,陛下看上去好可怜。”

    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有种荏弱凄惨的美。

    微莺:“我凑合在床头睡一觉,也好可怜。”

    萧千雪笑:“快起来吃饭啦,一天没吃东西,都不饿的吗?”

    微莺慢腾腾起身穿好衣服,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洗漱好,来到桌子前,瞥见旁边贤妃娘娘的食盒,心中动了一下。

    昨夜她们带着食盒去了养心殿,进去后就一直放在皇帝的寝宫,原来后面被萧千雪带出来了。那狗皇帝不也一天没吃东西?

    好惨一皇帝,好惨一资本家。

    她被萧千雪拉着坐下,嘴里塞了块桂花糕。

    萧千雪不停给她夹菜:“福寿公公让我们不要把陛下生病的消息说出去,外面的人都以为陛下宠幸了你一整晚。”

    宫里规矩就算夜里召唤完妃子,宠幸后也会把妃子给重新送回来,像微莺这样直接睡在养心殿的算是少数,彰显帝恩盛隆。

    微莺没有放在心里去,不知道玉露殿外的舆论发酵成什么样。

    几日后,她梳妆打扮时,瞅着绿蜡打开一盒玫瑰香粉,皱了皱眉,“我记得宫里没有这样的香粉?”

    绿蜡笑着说:“是董娥姑姑从内务府中拣选出来的,我们都在用,很香,主子也试试吗?”

    微莺抿抿嘴角,片刻,说道:“别用了。”

    这香粉短时间用不会有什么区别,但长时间使用会烂脸,是淑妃姐妹指使董娥送来的。

    原书中的女主就被这么整过,后期脸烂得不成样子……总之就挺惨。

    微莺瞥眼小宫女。

    这孩子比她还小点,圆脸蛋,杏儿眼,头上扎着双髻,歪头看她:“主子?”

    她攥住绿蜡的手:“我们去看看萧贵人。”

    绿蜡眼睛一亮:“好耶!”

    玉露殿里的三个女人相处融洽,对于绿蜡来说,微莺是亲主子,萧千雪则是小主子,至于贤妃,那是大主子。

    她可喜欢和亲主子一起去小主子那儿,这样就能看见自己的好朋友红珠了。

    微莺去偏殿的时候,果然看见萧千雪在用香粉。

    她心中一紧,走过去一看,发现不是玫瑰香粉后,松了口气。

    萧千雪对着铜镜里的微莺眨巴眨巴眼:“嗷,红珠是拿了盒香粉过来,可是上次莺莺送我的茉莉粉还没用完,我才不要用其他的香粉。”

    微莺慈爱地揉揉她的脑袋,心中思忖着办法。

    系统说得没错,董娥留在这确实是个隐患,不过她是太后送来的人,也不能贸然处置。况且……

    宫斗姬一语戳破:“你馋她的积分。”

    微莺:“没错,我就是馋她的积分!”

    董娥比丽嫔难搞多了,积分肯定更多,说不定能换一张金色传说!

    想到金色传说,她拿起桌上的香粉,嘴角弯了弯。

    萧千雪蹙眉:“莺莺,你……”

    微莺:“怎么啦?”

    萧千雪:“你刚刚的笑……”

    看起来还是赏心悦目,可就是让人觉得好危险好危险。

    萧千雪眨巴眨巴眼。

    微莺也眨巴眨巴眼。

    萧千雪对上美人刻意卖萌,忍不住长吸一声,然后安慰自己:

    错觉、肯定是错觉,莺莺怎么可能露出这样坏的笑!

    她家莺莺又乖巧又可怜,心地又好又纯洁善良,简直是深宫一股清流,怎么会露出坏坏的笑。一定是看错啦!

    这时,董娥进来通报,说是淑妃娘娘和宫婕妤来到了玉露殿看她们。

    萧千雪抿抿嘴角,心想,莺莺近日得宠,她们这时候过来,肯定是要来欺负莺莺。她拉住微莺的手,本想说什么,扭头就见微莺的脸上又出现熟悉的笑容。

    萧千雪安慰自己: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深吸口气,说:“莺莺,我们别去见她们。”

    微莺乐陶陶地以为机会来了,听她的话,不解地问:“哎?为什么?”

    萧千雪:“……总之,不要去啦。”

    这两个人不好相处,今日贤妃娘娘又去长春宫了,她怕淑妃她们会用什么奇怪的理由来处罚莺莺。

    微莺牵住萧千雪,撒娇:“千雪,你就让我去嘛~”她乖乖巧巧地笑笑:“别担心啦。”

    她朝少女眨眼,“对吧,莺莺不会做什么哒~莺莺、莺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那好、好吧。”

    萧千雪被美颜冲击,晕乎乎地答应了,走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对——

    莺莺能有什么坏心眼?

    可她担心的是莺莺被人欺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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