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茶香四溢的小台词
长衡看着台下如初生之朝霞般明媚的红衣女子,又看了看不远处仍自顾自哭哭啼啼的小徒弟,微微蹙起了眉。
这么一番对比,让他将她们二人区分的更加清楚。
不得不说,此时的桑觅,让他总是不自觉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然而即便内心是这般所想,长衡依然神色自若,盯着桑觅开口道:“为师所做的一切,皆是当时情况下最好的安排。你说我心有偏私,可不如人便是不如人,为何不从自身寻找原因?至于仙号与内丹,那时你已经身死,自然是物尽其用为好”
他顿了顿,突然厉声质问道:“你说为师不仁不义、几次欲置你于死地,你可有证据?”
桑觅看着没有丝毫慌乱的长衡,这种情况是她早就猜测到的。
毕竟千年之前的算计,以及原书之中的剧情,她根本没有办法同这里的人展现出来。
即便她可以说出一切,在场的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她,说不准还会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是妖女,到时候处境会更加艰难。
不过好在,今日准备的这一切,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彻底斗倒长衡,而是让他承认自己的身份,让世人承认她的身份。
桑觅仰着头看向长衡,故作遗憾道:“是啊,我没有证据——”
她突然俏皮的笑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师尊,你说你的所作所为是建立在我已经身死的前提下,那么如今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长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还未来得及回话,却听到一旁的寻天宗宗主开口挖苦道:“是人家的就赶紧还回去,你那偷来的抢来的多丢人,跟你坐在一起我都嫌晦气!”
紧接着他又喊话沈度,吩咐道:“以后咱们寻天宗收弟子,不管男的女的,穿一身白跟死了亲娘似的,还有一天只会嘤嘤嘤叫唤的,咱们都不收啊,让他们来月照宗,你长衡师叔好这口。”
这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惊掉了下巴,连嗑瓜子声都暂停了,一时间场上安静的有些令人尴尬。
这般直白的嘲讽,即便是素来好脾气的长衡都脸色阴沉。
而桑觅这里,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的想给这个寻天宗宗主鼓个掌,冷嘲热讽,可真是让他玩明白了。
而隐身在他们之中的南渊,斜靠在椅背上,变出一壶酒,自斟自酌,在那里看着他们。
最先打破这份沉静的是已经哭了好几章快要哭脱水了的小师妹。她幽幽的哭声,以及吸溜鼻涕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十分的不合时宜。
小师妹用她那几乎肿成悲伤蛙的水灵灵饱满的双眼,看着长衡,欲语泪先流:“师尊,把这一切让给师姐叭,禾儿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只要师尊心里面有我,哪怕是做外门弟子,我也愿意!”
什么叫让?好像她抢别人东西似的。
桑觅转过头去,看着她道:“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一切不是让给我,是还给我。师尊没教会你怎么做人,我今日便好好告诉你。仙号,本命剑,住处,甚至你身上现在穿的衣服,她的主人都是我,你得说“还”给我。”
看着小师妹又要决堤的眼睛,桑觅只觉得心烦,言语间也带着一丝无奈,不自觉拔高了音调想要震慑她一下:“再哭我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给我好好说话,重新说一遍!”
小师妹被这一声吓得连哭都忘记了,嘴角向下委屈地弯着,泪珠垂在眼边。
待缓过神来,她悄悄看向师尊长衡,发现他将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桑觅身上,并没有分给她一丝眼神。
心中泛起苦涩的涟漪,小师妹清禾见没人出言护着自己,只觉得自己十分的无助,却又不得不迫于桑觅的“淫威”,只好委委屈屈道:“师姐,我错了,我都还给你,以后我们还是同门,相信师尊也不会计较师姐今日让他颜面尽失这件事的。”
嘶,这茶香四溢的小台词,这绿茶语录在二十一世纪早就被淘汰了,也就在某音app无脑霸总小短片见过,没想到今时今日,还让她桑觅现场重温了一番经典。
小师妹心里这点小算盘桑觅哪里不清楚,不就是想提醒一下长衡那个恋爱脑,说今日他颜面尽失,都是她桑觅闹的。
果不其然,听了小师妹这挑拨离间的一句话,长衡终于像个男人似的不再缩在龟壳里,打响了维护他那一点可怜形象的第一枪。
他先是用一种霸总式文学里常见的“宠溺而又欣慰”的语气,给小师妹来了个马后炮:“禾儿,不要惧怕她,她那样不尊师长的人,不配做你的师姐与同门。”
紧接着,他看向桑觅,掷地有声道:“从今日起,你桑觅不再是我长衡的徒弟。既然你与月照宗没有关系,那便请尽快离去。”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样的修仙者,哪里看不出长衡偏心小师妹,排挤着桑觅。可是一个人与一个宗门相比,自然还是不得罪月照宗为好。
寻天宗宗主刚要再出言反驳两句,却见沈度在他身后用手不轻不重的碰了他几下。
惹得寻天宗宗主那是一个郁闷:“你手抽筋了啊,没事别捅咕我。”
沈度:“”
算了,宗主脑子大概是生锈了,反正他仁至义尽了。
就在众人以为桑觅此番“徒弟告师父”的戏码就要以她落败而告终时,一道轻快的男声从场外传来:“小桑桑,等你退出师门我可等了好久,这次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快叫一声师父我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