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魔尊的眼泪
与此同时，法庭外。
“终于结束了吗……”
坐在祁夜的副驾上，洛仙月放下手机，看向远处被记者们包围的姜星羽，无声地微笑了一下。
“咦？”
下一秒少女微微发怔，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体内，“这是……好庞大的功德之力！”
出乎预料。
明明这次没有救下任何人命，却收获了一笔极为庞大的功德，直接冲破了先天六重的关隘！
洛仙月刚开始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看来这一场审判影响深远。
挽救了很多女孩未来的命运，让她们能免于被欺骗、被玩弄、甚至绝望自杀的下场；
与此同时，也震慑了许多暗中的人渣，让他们心有余悸，以后做坏事之前就会有所顾忌。
总之——
虽然不像治病救人那么直接，却也间接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因而凝聚出一份庞大的功德回馈她。
“先天六重了吗……”
感受到法力增强了好几倍，洛仙月心情雀跃。
要知道修行越到后期，所需要的功德就越庞大，这一意外节省了她许多时间。
让她的战力也增强了好几倍！
现在就算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也能毫发无损了！
暗自开心的少女没注意到，身边那个男人注视着她的目光，却充斥着一抹难以形容的心疼——
世上受过伤害的人，可以分为两种。
其中一种是自己吃过的苦，要加倍报复在别人身上，比如他那婚姻不幸却还要逼婚儿子的母亲；
而另一种……
是像洛仙月这样，因为自己淋过冷雨，所以努力给别人撑伞的人。
在类似的处境下，姜星羽遭受网暴万念俱灰，甚至一度想过要自杀，多亏天月的留言拯救了她。
而当年的洛仙月呢？
她遭受的羞辱谩骂，可比姜星羽还要严重得多！
并且洛仙月没那么好运，有一个仙女在暗中保护她，甚至某些自诩正义的伪君子还会对她出手。
唯有依靠她自己！
无论是外界的险恶、还是内心的煎熬痛苦，这一切的磨难，都只能靠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那个时候，她该有多么伤心？
遇见她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幸运，可他却带给了她一生的劫难。
“明明当初，我有机会带你走的……”
注视着洛仙月纯净的侧颜，悔恨如毒蛇一般噬咬祁夜的内心，让他再度想起了很多年的那一幕——
“到了这个地步，你为什么还努力想活下去？”
好不容易和她联手逃出陷阱，看着这个被自己欺负过的少女，少年魔尊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明明她已经不再是完璧了。
失去守宫砂，纯洁的圣女跌落进了万丈红尘。
如果换成另一个女子，估计早就万念俱灰主动寻死了吧？眼前的女孩，为何还有如此坚定的求生意志，甚至能冷静地和他联手逃出生天？
“我才不会放弃生命呢……”
白衣少女浑身浴血狼狈至极，擦去唇边血迹，“犯错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一点也不低贱！”
“……”
那一刹，她眸子里闪过的一抹明亮神采，令他忍不住眯了下眸子。
世上竟有这等奇女子？
外表脆弱如冰雪，却拥有一颗坚韧勇敢的灵魂，犹如火焰般燃烧，任全世界的冷雨也无法浇灭。
认命？
那是什么东西？
哪怕失败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只要还有一丝反败为胜的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可别人不会这么想。”
他看女孩的目光，从单纯的占有欲多出一抹复杂，“就算你能活着回去，也会被视为一个耻辱。”
“不如——跟我走怎么样？”
内心涌起一股异样的冲动，让他对她脱口而出，“我在魔道的地位很高，以后可以罩着你！”
这话刚一出口，他就立刻后悔了。
怎么回事？
自己这是昏了头了吗？
居然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说出这种话？而且这个女人，前不久还是来杀自己的刺客！
可是……
尽管明知道不该，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控制不住地想要盯着她看，希望她可以答应下来，从此不再有阵营之别……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呵，不可能的吧。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嘲着否定了。
毕竟他们原本就是死敌，他昨晚还对她做了那种事……她又怎么可能愿意跟一个大仇人走呢？
“那，我算你什么人？”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女孩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
虽然心中对她很有好感，但他却躲开视线，口不对心地回了句，“咳咳……你当然是我的奴隶了。”
“做梦吧你！”
……
如果那时候他换一个回答，结果会不会不同？
虽然洛仙月九成九不会答应跟他走。
但，万一呢？
如果他能坦诚地说出对她的好感，是不是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在那一秒打动心爱的女孩？
可惜当时他太年轻太骄傲，错失了这个机会。
于是此后的漫长岁月中，这浓烈的悔恨化为一把刀刃，让他每当想起这一幕就会心如刀割。
回忆渐渐消散。
“仙月……”
看着近在咫尺的洛仙月，祁夜再也无法忍受，用力把她一把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
“对不起。”
他在她的耳畔低语，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浓烈的悔恨，“都是我不好……我以前真是个混蛋！”
洛仙月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然而下一秒却僵住了——
这是？
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一滴温暖的液体落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这是……魔尊的眼泪吗？
意识到这件事，让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过……
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个人为她落下了眼泪。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但却并不讨厌。
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她，仿佛她就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让她感受到了浓烈而纯粹的爱意。
“没，没什么。”
本该用力把死对头推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笨拙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背，小声安慰道——
“那么久以前的事……我已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