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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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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的举动连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中。

    手中利刃坠落,姜梨跌坐在地。

    发生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翻看自己的双手,又从指缝间看到躺在血中的尸体。鲜血溢满他的口鼻,面容狰狞,死不瞑目。

    姜梨像一只搁浅的鱼,用力、急促地呼吸,却依旧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仿佛被割断喉咙的是自己。

    一阵药香袭来,她的眼前变得漆黑。周逸温凉的手掌覆上她双目,另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

    “没事。”他清脆平淡地嗓音出现在她的头顶。

    “别害怕,不是你。”他紧紧抱住她,安慰道。

    手掌中一片湿热,滚烫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与他的手掌缝隙间流出,没有任何声音却更像是无助的呐喊。

    姜梨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鹿在周逸的怀中蜷缩起来,她闭上眼双睫颤抖,手紧紧拽住周逸的衣襟,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阿梨,我们回去好吗?”

    他们现在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被人看见就糟糕了。看她没有回应,周逸只得将她横抱起来消失在巷子深处。

    他没带姜梨回院子,而是去了一家客栈。他们满身是血的模样回去不太好解释,只有在外面收拾干净再说。

    他把姜梨轻放在床上,叫小二烧了一些热水,拿了一套干净的裙衣。做好一切回到床前,姜梨仍然是他刚放下去的那个姿势。

    “阿梨,要去洗一下吗?”周逸坐在床边,抚摸她的脸问道。

    还是没有反应。

    他叹口气,将她翻了一转,解开她的衣带,为她脱下衣服,只剩一件小衣的时候停了下来。

    现在的姜梨毫无保留,乌黑的发丝、斑驳的血迹、雪白的皮肤构成了一幅令人遐想的水墨画。周逸像是抱着一件易碎品,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入木桶里。

    热气缭绕,水汽在睫毛上凝结成水珠,让她显得楚楚动人。

    她坐在浴桶中,双眼无神,任由周逸为自己清洗污渍。

    杀了人……

    自己杀了人!

    想到申广死去的样子,就觉得反胃想吐,她拨开正在给自己擦手臂的周逸,起身弯腰张嘴欲吐——

    可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把手伸进嘴里试图催吐,可除了眼泪也什么都没有。

    周逸拿过自己的外衫罩在她身上,把她包裹起来。

    “阿梨没事。”他轻拍她的后背,除了安慰也没有任何办法消除她的罪孽感。

    “我杀了人!”姜梨靠在他的肩膀绝望地说着。

    “你没有杀人,是我动的手。阿梨,你没有杀人。”他抚摸着她的头顶强调。

    姜梨抵着他的肩膀摇头,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想要代替自己承下这份杀孽。

    可始终是自己的债。

    “周逸,我们走吧!带我离开这里还不好?”姜梨抬起头带着恳求的目光对他说。

    “阿梨,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等等我。”凝视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周逸无法拒绝,也无法答应。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失望地看着他。

    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她就猜到了答案。他要做的事已经成了一种执念,怎么都不可能阻挡。

    “我自己来洗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姜梨拢着他的外衣慢慢坐下,潜入水中。

    “好。”周逸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点头,“我在门外等你,好了叫我。”

    “帮我买一点红豆酥吧,我有些饿了。”姜梨说道。

    犹豫了片刻,周逸还是答应了她,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等他拿着刚出锅的红豆酥推开门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被牛皮纸包裹的红豆酥重重的落下碎开。

    周逸向客栈要了一匹马,回到住的院子,除了姜梨其他人都在这里。

    “珩之,你终于回来了,阿梨不见了!”柔桑带着泪痕说道。

    下午李媛安带着碧缇和小北到王府找她说姜梨不见了,等他们派人去姜梨最后出现过的巷子时,只见到申广的尸体,找了两个时辰都不见姜梨的踪迹。

    她怀疑是景后或吴王的手段,立即叫来其他人商量对策。

    “她在哪里?!”周逸根本没听见柔桑在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要找到姜梨。

    她没回来,柔桑和李媛安也都在这里,她会去哪儿?!

    周逸推开准备来安抚他的李琮宇,出门又去寻找起来。

    她会去哪里?

    仓冀州哪里是她能去的地方?!

    他们彻夜找了她整晚,还是一无所获。周逸靠着墙坐在地上,满脸疲惫,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魂落魄,心中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剜去了心脏。

    李琮宇他们不能耽搁,今日必须离开北境前往京都。申广的事还没头绪,姜梨又消失了,也很担心周逸现在的情况。他们只得把这里的事物交给吴阙子,希望他能看在姜梨的份上和梁渊一起查清楚。

    在柔桑李琮宇走后,周逸回到自己的房间,姜梨还没绣完的手绢放在床上,那蹩脚的针线让他想起了脚上的鹿皮靴。他缓缓低头,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双别人专门为自己缝制的靴子。

    他小时候沈书笛也缝制过一双很好看的鹿皮靴,但不是给他的。那时她满心欢喜地把靴子递给刚回府的周穆,可几天后那双鹿皮靴出现在周府一个马夫的脚上。

    那是他第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沈书笛倾尽所有的心血被最重要的人践踏。他们母子在别人眼里就是毫不起眼的可笑存在。

    当姜梨递给他这双鹿皮靴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可最终发现内心深处只有温暖的,他甚至在担心自己不配拥有。

    找了个椅子坐下,退下靴子抱在怀中用袖子一点一点擦拭,想要把上面的泥泞全部擦干净。

    手腕上的皮肤露出,一串木珠出现在眼前。

    差点搞忘还有这个东西。

    当初她是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个?好像是说希望自己能幸福、健康。

    呵,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可笑。他是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幸福健康?也因此他才把这串木珠收了起来。后来拿出来戴上更是可笑,自己的内心居然开始妄想能和她一直在一起,妄想真的能幸福。

    真是可笑啊!

    周逸取下木珠,把它放在姜梨梳妆打扮的木匣子上。

    铜镜中反射出他颓废的模样,眼下一片青紫,发丝凌乱。

    “姜梨你在哪里?”他对着镜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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