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进来了
裴俊还以为这狗是吓得，怜爱的抱着他非亲生的儿子，“铁牛别怕啊，一会儿爸爸给你拿鸡腿吃。”
“呸！啥鸡腿啊，准是二楼进水了！”
江灵急匆匆往下跑，大家也顾不得外面怎么样了，一股脑全跟过去，控制屋子里的情况最紧要。
一看果真，水已经从一楼的楼梯口漫上来了。
大概是沙子的作用，到了二楼，洪水上升速度并没有很快，半分钟大概上涨一厘米。
江培连忙抓过几个沙袋，堵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江从军有些慌，“要不这层全堵上吧？”
江灵镇定的说：“不用，傅宁不是说了吗？最高水位也就两层楼。上辈子也没到两层楼，一楼那么多沙子，水位更不会猛一下涨上来。上一点堵一点，我们心里有个数，也能踏实些。”
江培说：“成，那爸妈你们先去吃饭吧，我们几个在这儿看着就行。”
他个子高，手臂也长，大几十斤的沙袋，他单手就能提起来，一甩就到位了。
本来二楼就填得七七八八了，拢共留了一米多宽的通道，人多了也站不开，还有条狗在身边绕来绕去的。
可江从军和钱凤萍哪有心思吃饭啊，这会儿心脏还怦怦直跳。
只不过小辈们儿这会儿都很淡定，他俩也就不多唠叨了。
钱凤萍看了一会儿，“我去跟你姥爷说一声。”
江灵回头一看，江从军还不走，便问他：“爸，你锅里煮的什么饭？”
江从军说：“大米饭。”
“昨晚上不是还剩了一碗二米饭吗？我想吃，你去帮我热一下。”
二米饭，是煮大米饭的时候，加了把小米。
焖出来的饭，有大米的香甜，也有小米的清香，吃在嘴里有类似鱼籽拌饭的颗粒感。
而且小米是粗粮，养胃的，江灵从小就爱吃。
江从军见也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还不如去给江灵热饭呢。
“行，那你们看着整吧，我热饭去。”
说了这会儿话，水还没从江培刚丢下的沙袋下爬上来。
江培扯过两个沙袋立住，坐在那儿等。
裴俊念叨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给你们切个果盘吧，边吃边等。”
他带着铁牛上楼，听见江培在下面追着絮叨：“别切到手！”
江灵呼喊着：“嫂子，我想吃酸奶水果捞！”
裴俊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都知道啦。”
铁牛汪了一声，裴俊对着它嘘了一声，低声说：“今天你立功了，一会儿爸爸悄悄奖励你只鸡。”
铁牛舔了舔舌头，黑亮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不一会儿，裴俊举着托盘下来了。
他胳膊下夹了两个抱枕，给江灵和江培当垫子坐。
一盘现切冰镇西瓜，两碗燕麦酸奶水果捞，两瓶冰镇可乐，两瓶矿泉水。
江灵抓过沙袋，手上有沙子，她说：“我先去空间洗个手再吃。”
“不用，我给你拿了湿纸巾。”裴俊侧过身，让她掏出去自己擦擦。
江培手上也是脏的，双手摊在膝上，没有要动的意思。
裴俊嘿嘿一笑，“辛苦啦，吃西瓜吗？来，我给你拿着。”
江灵刚舀进嘴里的水果捞，瞬间不香了。
擦擦手不就好了吗？怎么还要人喂啊？过分的嘞！
“得，你俩在这儿吧。这块儿就交给你们一家三口了，我走了。”
比不起，躲了。
江灵上楼一看，洪水还在外面扑腾，不过没有那么大的劲儿了，至少感觉不到房子有晃动感了。
从四楼的窗户，可以看到洪水的最高水位。比半小时前，降了一些，已经漫不到四楼楼顶了。
从楼顶的阁楼望出去，能看见先前一波洪水带来的垃圾在楼顶的天台堆积，有些动物的尸体。
留着怕它们腐烂生病菌，现在出去清理又怕洪水反复。
钱贵山跟在她身后，也说：“再等等吧，等水降到二楼往下。姥爷戴上手套，拿着就抡出去了。”
“抡出去？”江灵忍不住笑，“你还当您四五十岁，手劲儿惊人呢？这活还是让我爸干吧，不然您抡到咱自家院子里，还没法往外弄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从军一脸愁容，上来找江灵。
“咋了爸？二楼都淹了？”
“没有。但是你要的那碗二米饭，让你妈拿去喂猪了。”
江灵扑哧一笑，“吓我一跳，还以为出啥事了呢。猪吃了就吃了吧，反正以后咱们也是要吃猪的。”
三人对着楼顶畅想了一下清理大计，下楼的时候，发现钱凤萍张罗了一大桌子菜，还有酒。
锅包肉、香酥小河虾、佛跳墙、清蒸猪头肉、虎皮尖椒、脆藕清炒四季豆、拔丝地瓜，西芹腰果炒百合。
中间还摆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砂锅，江灵掀开一看，“哇，炖笃鲜！”
这道菜是钱凤萍根据江灵买回来的菜谱研究的，把五花肉先腌成咸肉，做的时候泡两个小时，再整个儿过水焯一下。
切成不薄不厚的肉片，再切十来片正宗的金华火腿，加春笋一块炖。
这道炖笃鲜菜汤清亮，色泽好看，鲜味十足，相当下饭了。
江灵赶紧拿汤勺儿，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钱凤萍一边召唤江培和裴俊洗手上楼吃饭，一边催着江从军把茅台打开，给大家都倒一杯。
江从军笑着看眼外面的洪水，“今儿啥日子？洪水一来，咋还庆祝上了？”
钱凤萍等大家入席坐定了，提起酒杯，“老实说，今天以前我对末世这个事儿一直都有些疑虑。这些天你们可能都在琢磨着，末世怎么活怎么逃亡。
其实我自己一个人，谁也没敢跟谁说，偷偷想了好多次，就是这末世万一不来，怎么还贷款？”
大家忍不住笑，江从军老实举手，“我也想过，我也没敢跟你说。”
钱凤萍笑着说：“我都琢磨了，怎么把猪买回来，再干几年才能把债还上。”
钱贵山悠悠来了一句：“我算了，收益好的话，三年零四个月就还上了。”
江培江灵和裴俊发出一阵爆笑，合着就他们三个坚定不移的相信末世。
这几个长辈天天都在担心末世不来，怎么还债。而且互相之间，也不敢说，一个人偷偷哀愁。
江从军尴尬得挠了挠头发，老实交代：“其实前几天通知所有单位暂停营业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银行不会催贷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