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铁牛
在回去的路上，江灵大概琢磨出这人是谁了。
只是不明白，他应该有我的电话啊，怎么不联系我呢？
车开到家门口，那辆货车还在，司机趴在车里埋头睡着了。
江培江灵和裴俊没进院子，围着货车转了一圈。
崭新的货车，连牌照都没上，估摸着怎么也得七八千块。
车里不知装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支楞巴翘的，黑布下面似有活物，起起伏伏的动。
裴俊好奇，掀开黑布一角，一条大黑狗正张开大嘴吐着舌头散热，见到他好像看到了仇敌，猛地狂吠起来，吓得裴俊尖叫着后退了好几步。
看到这熟悉的大黑狗，江灵确定是李瘸子来了。
敲了敲车门，“李大叔，醒醒！”
李瘸子迷迷糊糊也听到了狗叫声，爬起来揉了揉眼，正看见江灵叫他。
江灵一看这才一个星期不见，李瘸子好像换了个人。
那头油腻的头发大概刚刚洗过，不知道哪个理发店给他打理的，剪短了头发抹了头油，老式大背头，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衣服裤子鞋子跟车一样，都是崭新的。
他眼睛里泛着黑亮的光，仿佛日子有了奔头。
江灵心里五味杂陈，“您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正好不在家，等半天了吧？”
李瘸子笑说：“别提了，你给我留的纸条被狗吃了，电话没存上，恍惚记得地址是这儿，冒懵来蹲蹲。验验货吧，只多不少。”
黑布一掀，眼前一亮。
大刀二十把，十字弩二十个，钢箭三百支。
板车改造的巨型弩机三架，搭配巨型长箭一百五十支。
这些东西，都比江灵当初提出的数量要多。
李瘸子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长短不一的精钢匕首，共有七把。
“这是我特意锻造的，送你了。不敢说削铁如泥，但是一般二般的东西，切起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可以带在身上，防身用。”
江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谢谢大叔，您有心了。”
她转头对江培说：“哥，快去银行，再取五万现金。”
“哎，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李瘸子连连摆手，“你要是愿意帮忙，你把这狗一道收下吧。我倒是死得其所，这狗跟着我，怪可怜的。”
“不行！”裴俊第一个反对，这狗就像是动物界的钱凤萍，天生看他不顺眼，看见他就叫。
那狗能听懂人话似的，见裴俊反对，对着他龇牙咧嘴，气得裴俊躲到大门里，掐着腰在那骂它死狗臭狗骂了半天。
江灵摸了摸鼻子，“这狗……”
李瘸子怕她拒绝，极力推荐，“这狗你可别小看它，长得壮，我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穷得啥也没有，但是它天天自己出去找食也长这么肥，有劲能干活。
我家这铁牛没少偷村子里的鸡啊鸭啊的，一次都没被抓住，也没被打死，可见它生存能力很强。
还能猎猎物，比方说你们没吃的了，它能帮你们偷去。”
看见江灵震惊的眼神，李瘸子又补充了一句：“抢也行，它胆子大，不怕人。”
“铁牛是吧？留下吧。”江灵答应了。
李瘸子喜出望外，连忙把链子叫到她手里，又跟铁牛叮嘱几句，要听话，不要偷主人家的东西，要偷偷别人家的云云。
全家人忙把这一车货卸了，裴俊嘴撅得老高，恨恨的看着铁牛。
眼瞅着一车货就要卸完了，李瘸子始终不肯再收钱，说是已经多了，花不完。
江灵只好把铁牛先交给裴俊，对李瘸子说：“您等一下。”
没几分钟，江灵和江培各提着几大袋子东西出来了。
有方便面、火腿肠、自热火锅，卤鸡卤鸭、酱猪蹄、猪头肉、鸭货，几瓶酒，一些下酒小菜。
还有他们之前囤的做好的食物，西餐厅的披萨、快餐店的薯条、网红炸鸡架什么的，都是空间保存，热得烫手。
江灵话不多说，“我记得您家里没有冰箱，天气热怕坏，最好买一个。这些都不用加工，直接吃就行。”
李瘸子一时间竟有些激动，眼睛里蒙了层水雾。
一辈子无妻无儿无女，一辈子无朋无友，一辈子在破落乡村邋遢苟活。
什么光荣与梦想，不知的。
他不过是想死前用自己的手艺做点好事，寻思把狗托付出去，没想求回报的，却意外得到了这样善意的回馈。
李瘸子看了一眼这家人高门大户的房子，再看看这些人平等的目光，深重的点了点头，嗓子有些暗哑，“那我就不客气啦。”
来时满满当当的货车，被卸空了货物，又装了小半车食物。
他约摸着去买个大冰箱，正好装满车回家。
“等一下！”裴俊犹豫许久，进了院子，几秒后抱着一整条西班牙火腿出来了。
他念叨着：“这个可不便宜啊，两千多一条的西班牙火腿，用刀片着吃，配酒最好。”
李瘸子笑了笑，“我这辈子能吃到两千多的火腿，太值了。谢字我就不说了，祝你们都好，我这就买冰箱去了。”
说完他仓促摸了下铁牛的脑袋，开着他崭新的货车突突突远去了。
一家人进了院子，忙关上大门。
院子里全是刀啊弩啊，回头给人看见说不清了。
江灵牵着铁牛，琢磨着给它安置个地方。
看见裴俊站在那发呆，忍不住点他，“我说嫂子，你好歹做做样子。那取火腿你怎么也得假装去屋子里拿吧？谁家西班牙火腿放院子里啊？”
“我那不是看他要走了来不及吗？再说我本来不想给的，太贵了，我们才有一百个。但我寻思他这人送了我们这么多东西，还特意买了车给咱送到家来了，还是给吧，唉。”
裴俊哀叹一声，他心疼他的火腿。
江培把手机给他，“我钱还剩着呢，再下单两百个，活到一百岁也够吃。”
“好！”裴俊这边抱着手机下单，江培刚要收武器，门铃又响了。
门外的人扯着脖子喊：“江培在家吗？我是你冯姨。”
她怎么又来了？上次被钱凤萍骂了一顿还不够，又送上门来。
江培急忙把武器都收到空间里去，上前去开门。
一开门冯姐又要上次一样往里冲，被江培堵住了去路，“什么事？在这儿说吧。”
冯姐一笑，给他指了指她拽着的女孩子，“我上次跟你说的，我表叔家的女儿，我带过来给你见见。”
江灵凑过来一看，那女孩子头都不肯抬，手腕子都被这位冯姨给攥红了，显然是被迫拉来的。
江培不想被冯姐这样的人纠缠，没事就登门，谁受得了？直接说：“我有对象了。”
冯姐嘴一撇，“竟瞎说，上次来你妈还说你刚毕业不急呢。别忙着拒绝，你俩先聊聊，培养培养感情。”
裴俊越听越气，笑吟吟挤过来，“没瞎说，对象在这儿呢，就是我，mua~”
他当着冯姐的面，搂过江培的脖子，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