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朝会结束后,天帝随着天后一同来到磬乐殿。
磬乐殿是天后的寝殿,由于天后酷爱凡间的乐理,故天帝赐名磬乐。
天后轻挽着天帝的手肘向殿内走去,“天帝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寝殿瞧瞧了。”
“曦儿说的这是什么话,近日被魔界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我可好几日都未曾好好歇息了。”天帝一脸的嗔怪之意,甚至用食指刮了一下天后的鼻头。
天后有些不自然的脸红了,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为缓解尴尬的气氛,她回过头唤来身后的仙俾,让他们先去备好温水以及常服。
天帝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天后,“曦儿不喜我如此?”
天后听出了言语中的强硬,只是她不得不坚持自我,“天帝乃是仙界之主,此举未免有些轻浮,倒是让仙俾们看了笑话。”
“天后既然不喜欢,那我不再如此便是。”说罢,天帝似孩童般的赌气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天后对他此举一笑置之,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仪态以及速度,只是挽着的手也随着距离的拉大缓缓地掉了下来。
天后径直走向了寝殿内屋,瞧见天帝正气呼呼地坐在床沿上,任由仙俾们为他褪去锦袍。她没有做声,接下仙俾拿来的常服,走上前去亲自为天帝,换上更为舒适的常服。
还未等衣服换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母亲,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青岩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寝殿内屋的屏风外。
天后并未立刻作出回应,认真的为天帝摆弄衣领。换完后天后左右看了看,对自己做的常服很是满意,随即领着天帝到前厅坐下。
天帝刚坐下,便对着青岩的胸膛来了一掌,虽说天帝并未用全力施法,但也打的青岩倒退了好几步,“青岩,你身为大殿下竟如此不懂分寸,在天后的寝殿内大吼大叫,简直失了体面。”
青岩敢怒不敢言,顿了顿身子便拱手上前,“父王,孩儿不知您也在此。”
天帝拍案而起,“怎得?我不在你就可以不在意体面二字了吗?”
“孩儿并非这个意思。”
青岩与天帝的脾气秉性大致相似,再说下去怕是又得吵起来,天后连忙出现打圆场。
她扶天帝重新坐下,“你们父子俩怕是前世的冤家。”天后见青岩还想开口,只好不停地向青岩使眼色,示意青岩闭嘴,“青岩,来,你也坐下我们一起喝杯茶。”
待他们都坐下后,天后才缓缓开口,“天帝,曦儿有一事不明。”
“曦儿,跟你说过很多回了,私下唤我姓名即可。”天帝不明白天后为何变得如此执拗,他登上天帝之位前,她对自己那么依赖,而今她对自己只能说是相敬如宾,像是不掺杂任何情感般的相敬如宾。
“天帝,帝尊之事处理的是否操之过急。如今你将风宸贬到凡间,等他再回来也得是三年后了,你为何不”
天帝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他不喜欢天后关心别人,却对自己如此疏远,“为何不等他将晁彧收服后,再处罚?还是说等那时再让他将功补过?”
天帝步步紧逼的模样,让她有些心惊,“曦儿不该妄加评论。”
天帝见天后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自知行为有些过激吓坏了她,便改口安慰道,“无妨,起初本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世事变化无常。更何况刚刚你也看见了,那风宸一心求死,又怎会有心思去管什么魔界之事,倒不如放他清净几年。”‘他不在,我也能松口气。’最后这句话天帝自然没有说出来。
“是曦儿见识浅薄了。”天后不愿再多言,平白惹得大家不开心。
“我与风宸本都是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只是终究君臣有别。自我登上天帝之位后,他与我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远,只是没想到他为了避嫌,独自搬到巫山居住,他这么做已经是不信任我了,又怎会相信我没有杀他之意。”说到这里天帝自己都快把自己感动了。
天后随口应和着,“总有一天他定会明白你的心思。”
青岩实在是听不下去他们的对话了,“要我说母亲就是太过信任风宸,对付区区晁彧哪里需要他,我一人便能解决。”
天后见天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避免又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抢先阻止青岩,“青岩不得无礼,帝尊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辈能直呼的?”
“是是是,孩儿知道错了。”青岩说着话很是不屑的别过了脸。
天帝不想与青岩过多纠结,扭头对身后的仙使吩咐道,“你去将初元星君、赤炎、子辛上仙以及子缚上仙叫到书房,我有要事交予他们。”
“是。”
仙使走后,天帝起身向书房走去,没走几步便停下来对青岩说道,“你也一起过来。”
“是,父王。”
天后拉住青岩,嘱托道,“你莫要再惹你父王生气了。”
青岩漫不经心的应承着,“孩儿知道了。”
“初元星君。”
“在。”
天帝有些戏谑的走到初元星君跟前,细细打量着他那一大把胡子,“你这个差事平日里也是得罪了不少人吧。”
“平日里我也只是按仙界规定办事,算不上得罪不得罪。”初元星君一脸的浩然正气,再加上雄浑的声音以及上下抖动的胡子,惹得天帝差点笑出声来。
缓了好久,天帝才继续说道,“那帝尊的事便交予初元星君了。”
“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帝尊在凡间的话本子,你拟好之后记得拿给我看看。”
“话本子?”
“仙家在凡间的经历,不都是由你定好的。”
“是,明日我便拿来给天帝过目。”初元星君心里不竟打了三个大问号,先前也有不少仙家下凡历劫,天帝从未过问,大多是走个过场,给安排个非富即贵的角色,安稳度过即可。天帝突然这么关心此事,莫不是碍于帝尊的身份?又或者是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