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陆志翰
“姑娘！李大人带家眷来了。在大门那边等着。”
“快请进大厅，挑个显眼的位置。让人上今日需预定的药膳，摆盘精致些，晚点再上些养身茶。我一会再去。”
“是。”
“阿十，挑些合适的药丸，药膏，装上我的马车，再让人备一车吃穿用，捡适用，耐用的，无需精致名贵。待会你再跑一趟，送他们回去。车慢慢赶，不用急。”
“是，姑娘。”
……
“李大人，老夫人，李夫人请坐。”一丫鬟引着落座。
“党参炖鸡，清炒时蔬，汽水肉蒸蛋，杂粮饭，请慢用。”一跑堂上菜，报菜名，随即便退了下去。
老夫人舒了一口气，“坐吧，先用，风小神医晚点会来的。”
“是，母亲。”李大人夫妻也舒了一口气。……
“李大人，老夫人，李夫人，这是养身茶，请慢用。”给三人斟上茶，还多斟了一杯。
三人站了起来“风小神医。”
“三位都是长辈，请坐。咱们坐下说。”
三位并未坐，李大人说“谢谢！今日前来想表达谢意。这个，想来对姑娘有些用。我们就告辞了。”递过来一个布包袱。李夫人扶住老夫人，三人便往外走。
大厅里，静得很。只听见一声“掌柜的，李家解封。”
“是，姑娘。”
三人才出大门，就被阿十请上了马车。“李大人，李老夫人，李夫人”阿十笑眯眯的，做出请的姿势。三人相互看了看，便同意上了马车。
“这是风姑娘的马车？”
“是，母亲，她的马车是独一份的，据说比阁主的都还要好。”
“这份情，咱们还不了。”
李大人握住母亲的手“母亲，你别想那么多，凡事有我，你就别洗衣服了。你这手，呜，是儿子连累你了。”
李夫人也忍不住掉眼泪。
“哎，咱们家从老爷起就跟秦家不对付，到你这一代门第差更远了些，而且秦家早就跟庆阳侯定亲了。实在没想到两个孩子胆子这么大，做下如此……哎”
“母亲，还是我们教子无方。”三人都呜呜咽咽了好一会。
“好了，日子还长，我身体也还康健，咱们好好的，就盼着婉华能安稳就好。”
三人都静了下来，收拾着情绪，想着等下下车，还是得体些。只是走了大半个时辰。车还在行进，没有要停的迹象。
忍不住，掀开车帘，才发现车走的极慢，外面行人都看着。
终于进了他们住的小巷子，车直接停到了门前。
“李大人，李老夫人，李夫人，到了。”阿十还是笑眯眯的，拿出脚蹬扶老夫人下了车。
风他们拿出钥匙，打开门。阿十就已经拿满东西站在他们身后了。
“这些都是姑娘准备的，这个是强身健体丸，这是蛇油护手膏都是给老夫人的。”阿十一开口就堵了李大人的嘴。
等阿十笑眯眯打招呼说走的时候，才看到后面还有一车东西。
“李大人，李老夫人，李夫人，这车东西是姑娘让送过来的，我让人搬进来，还麻烦指个位置。”一机灵的小斯一边说着，一边让后面的人卸车，就等着往里搬了。
“母亲，夫君，阿十姑娘从风姑娘车上拿下来的都是悬壶门出的好药。只是不知道后面还跟了一车。”
“风姑娘既然给了，就让搬进来吧。”
……
坐在主位上，手指一直敲着桌子，高老头缩一边装透明。
谢老头脸色铁青，一边看着检测报告，一边不时的拍大腿。原本快到庆阳侯府门口，被硬拖了回来，就很生气。结果看到这个，更气。
“行了，也别气了。高老头留守莣懿阁。”
“啊，我留守，这意思带老谢去悬壶门？”
“是出门，不过是去庆阳侯府。”拍了拍谢老头。“那马车得搜证，人得见见，他那屋也得看看，涉毒的都能查出来。让庆阳侯自己去清理。只是你的志翰，情况更复杂了，似毒非毒，他有可能也是。”
“我把脉……这……”
“眼睛，口，鼻，头发，皮肤有没有异常？”
“我……我……”啪的一下拍桌子上。高老头赶忙上前帮他顺气。
“行了，人家李大人被绑了一会就能发现，你想一想也能知道，那庆阳侯肯定是知道，那事情应当在可控的范围。而且马车上的检测，涉毒最多大半年，还有的救。
你平复好了，先去找庆阳侯。安排好了再回来接我，我去准备家伙。
高老头，让人安排，得给陆志翰准备一个单间，药池得能加热。”
“把毒逼出来？”高老头摸着下巴想着戒赌。
“嗯，戒毒那一套都得先准备上，八成能用上。谢老头，你抓紧时间，广孝大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皇帝一下命令，我就……”
“等着，我去找他们两夫妻。你就在莣懿阁等。我很快。”说着就冲出去了。
……
庆阳侯府一僻静的小院，院外都是亲信守着，院子里有一辆马车，一房间里，不时传出谢老头的怒吼声。
“你们两个月怎么当爹娘的，都是医者，讳疾忌医，你们……气死我了。这多影响病情，他的身体……本来身子骨就比同龄人弱些……你们，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居然还瞒着我……我医术不行，风丫头在京城都大半年……”说一两句就是拍桌子叹气的，谢老头着实气的不轻。
终于停了下来。
“师兄，……”
“停，谁是你师兄啊！现在知道叫师兄了……还有你，你个臭小子。”
“叩叩”“我进来了，谢老头，你喝口水歇歇。
陆志翰，坐下，手指拿过来，要取手指血。”把药箱放桌子上，打开，拿出酒精，酒精棉，吸管，针。抓过手指，快速扎了下去。
“别往回缩。”快速的弄好，假装放回去，实际放进机麻房等着化验。
“手，诊个脉。”让盒子开始扫描。皱了皱眉头。
“明天早上空腹，就是不准吃东西，不准喝水，在抽血化验。先得抽3管。
走吧，回莣懿阁，得12个时辰观察。节约时间，就是你自己说，不过也得等药效过了，在检查。”说着起身拿药箱，准备走人。
“南可啊！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嗯，”想了一下措辞，最好还是只能说一句“秦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
“什么，怎么可能！”刷一下，跳了起来，炸毛了。
“怎么不可能！”看了谢老头一眼“哎，算了，先回去，先戒毒。这个以后他娶妻生子就知道。
再说，不是你们想听点好消息的嘛！”
“对对对，咱们先回去。你们两愣着干嘛，还不帮收拾。”谢老头又使唤起他师妹两夫妻了。
“师兄，去多久，要准备多少东西？”
“带个人就行了，两身换洗衣物，里衣里裤多一点。”
趁他们收拾，扫描了一圈，摇了摇脑袋。
“哇哦，谢老头，你看这，这，这，还有这个大的，那边也还有四五处。”拉住谢老头就指。“这小子屋里藏得不少啊，还都是好东西。”
谢老头脸色瞬间又铁青，铁青的。
“庆阳侯，金老将军你认识吧！去他那买条缉毒犬回来吧！干脆多买几条，你养得起。你这府里藏得估计还不少。”庆阳侯一脸不可置信，庆阳侯夫人则是一副强忍。
陆志翰闷头不说话，有些诧异，估计没想到那些也是毒！
“嘿，你不知这些是毒？跟你说的那个人，八成想害你。那些是那人送你的吧！这接触的越久，毒性就越重。你自己的行为应该已经出现异常了，就是很迷恋，很迷恋这些东西，有这些就够了，对家人朋友渐渐的越来越不在乎。这你总该有些感觉吧！
其实你明明小毛病。吸食这些了，带来的畅快感，反而放大了那些小毛病，你越发的依赖，毛病就越明显。
而且你本身就接触毒药粉，哎，你体内的毒复杂了不少，身体已经开始在垮了。”看着他那副难变来变去的表情，怕是告知这方子，送东西的人，不止是信任，关系还非同一般啊！
“等你药效过了，谢老头给你把把脉。庆阳侯，你们也可以自己把一把。这看着不是像谋财害命，就是泄私愤。这法子阴毒了些。
谢老头，我外面等。
这屋子，你们最好尽快清理了，还得消毒。这人待久了，都不好，影响情绪。”说着就往外走了。
谢老头上前扶起他“走吧！原本就是今天带你过去养护健体的，你跟我说说，你吃的是什么压制的药，这药效前，你身体到底怎么样？
你个臭小子，你娘是小师妹，是我带着长大，你也是我看着出生的，还指望你给老头子养老送终呢，你可知我很难过，心痛，呜呜呜呜呜。哎呀！呜呜呜呜呜！”谢老头一抽一抽的，怕真的是伤得狠了些。
“师兄，翰儿。”庆阳侯夫人想说些什么，这太尴尬了。
“我，我，……”哐啷一声陆志翰突然就晕了过去。
“翰儿，你怎么样了。快快，背上马车，我先带他回莣懿阁。”庆阳侯赶忙帮忙把儿子送上马车。看着他们走了。才回过头来，谁知夫人先开了口。
“夫君，母亲是嫡母，大哥的事他一直没有放下，她怪你，怪师兄，这些年师兄上门来看翰儿，不到半盏茶就赶人走，每次都还阴阳怪气的。还怪悬壶门，……
你说她丧子之痛，所以翰儿从小便养在她跟前。可这涉毒大半年了，从听说风阳醒来，也大半年了。
她觉得大哥那么优秀，本应该活着，本应该醒来的。她不应该白头人送黑头人。我们，或者说你应该也尝尝。你别急着否认。之前，你也许还要查一查。
这新院子呢，本就是看中僻静养病的，是临时决定的。可那些个摆件都是母亲叫人送过去的。
其实还有那秦小姐，也是她一意要订下来的。我本想……罢了。
我收拾一些衣物，我去莣懿阁住，我要去守着我儿子。我不会让他再受伤害。”说完便往自己院子走。那背影消瘦，每一步却都是坚毅的步伐。
庆阳侯看着妻子，仰天长叹，强忍回了泪水，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
“两位，要有心里准备，那些药短时间让人看似强健，不过是透支……”
“呜呜呜呜呜……”师兄妹两人坐陆志翰旁边，一直哭个不停，也不吭一声。
跟高老头互相了眼，这没法说下去了。使了个眼色，出门单独说。
“得守着，目前看，等那药效过了，陆志翰会虚弱些，那些毒会慢慢显现出来。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哎！”
“哎，照这情况，只能是见招拆招，一边戒毒。这期间翻出来的毒素，一点一点的拔。求稳，也得求快，又不能操之过急。
我带回来一些有毒的玩意，我验一份，你验一份。我怀疑是又跟丧尸毒有关？
让人把春城的记录拿出来。摄政王当时戒毒瘾的方法和方子也值得借鉴一下。”
“行，刚好有两个医师擅长。那咱俩分头行动。老谢那……”
“他跟庆阳侯夫人会守着的，没外人，陆志翰说不得就把事情都交代了。”
“也是。”
“嗯，我叫阿十给你们送西点过来，是喝牛奶还是咖啡？”
“都要，多送些，西点要带肉的那种。我这多留几个人，得早点验完。”
“好。”
……
“南可他们得通宵，让咱们不用管，该干嘛干嘛。哎”栾树叹了口气，把手里拿着的图纸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一些可拆卸的部件设计，可以融入武器打造中。我明天交给蔡伯。”栾树无奈的说，感觉帮不上太多的忙。
“栾树，大四喜那边，你跟蔡伯商量着，其他城的小三元得加紧了。你，暂时不要离开京城，出去巡视的事情，明天商量一下，重新安排。”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栾树便离开了。
“好，早点休息，你接下来大四喜主要得靠你了。”……
“大哥，舅爷爷怕是还得几天！”
“哎，”大哥看着尚翎，似乎是鼓起莫大的勇气。
“三弟，之前是嬉儿在管禁药，皇室能有进展，也是从嬉儿从你们师父那得到的残方。
我想不通他为何换了嬉儿和蒲允恩的脸，他之前一直很重视禁药的事。没有嬉儿，成不了事，庆阳侯几代下来没能获得其他味药，研究也不过是原地踏步。
关国富在西北失踪，关国庆一直驻守西北，金家又漠北充军，关姀下落不明，蒲允恩是顶着关姀的身份。这是蒲允恩的身份能有什么莫大的好处。”
“大哥，她们两个都是关家的血脉。再加上漠北王府，莣懿阁，蒲允谦，师父，还有铁头和悬壶门。不管筹谋什么，蒲允恩和朴嬉儿的这些人脉都要利用。”
“哎，三弟，嬉儿，我拿她当亲妹妹，我们都活的不易，我们都有自己的算计。我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是献祭那个，所以一直想能脱离，能隐姓埋名。
可是嬉儿反而有一种动力，能主宰一切的欲望。你……”
“大哥，你放心，我知道。只是有些可笑的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期许。哎，大哥，你也早点休息。”说着，尚翎也走了。
阿大看着，也不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男人。大皇子妃的尸骨还没能接回来，那宅子还是没能去。看着沉默的可怕。
“平安少爷安全了，大夫人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替你去大卖场，你去看看如烟大师吧！”说完，阿大也走了。
良久，打开抽屉，取出一幅画，那是他的妻子抱着他们的儿子。
……
“啊，啊！”大厅里两桌人哈欠不断，眼泪花都含着。
“来了，来了，这是姑娘昨晚就吩咐的药膳粥，吃了，都赶快去睡！”
“啊，姑娘呢？”一医师问道
“姑娘跟高医师进单间药浴池了。让你们吃了饭，快去睡。”
“啊，啊，师父咱们忙一晚上，没什么收获啊……啊……怎么跟姑娘交差啊？”
“都快吃，然后去睡，…啊…估计醒了还有活。”
“是啊！快吃吧！”
……
“如何？”四个人轮流把完脉。
庆阳侯夫人，一晚上时不时的都把一次，早就绷不住了，那脸上的泪痕深得哟，哎，现在是哭都哭不出来，嘶哑的嗓子，“这药效还没过，他说两三天才会退下去，人就是虚弱，气血严重不足，压抑不住的想那些毒物。呜呜呜呜呜，我的儿啊！”
“还是按原定计划，先养护健体！一边养，一边戒毒，这少说也得三个月。”
“那毒不管？都有侵入骨髓之像了！”谢老头又说一嗓子，看着眼泪就又下来了。
“打住，你这两天哭太多了，小心眼睛不好使。
我问你，风阳小师叔的案例，你了研究透了。”
“研究透了的，只是，只是”一句都没说完，吸溜了好几次鼻子。
“行了，先去洗把脸，吃早饭。吃完，我直接给你说。走走，夫人，你也是，你房间安排在后院，离这最近，我让丫鬟带你去。咱们等下大厅。
这里有药童看着，现在暂时什么也不做。还得在等等。用过饭，你也去休息。这还没开始，你们别把自己拖垮了。
高老头，咱们先去吃，吃完，他们两还没来，咱们就不等他们了。”说着，跟高老头就走了。
“师妹，快，那丫头就是这脾气，咱们去完了，真的就不说了。小丫头，快带夫人去洗漱，换身衣裳，快。”人一走，谢老头就急急忙忙的指挥起来。
“啊，啊！”打着哈欠跟高老头坐在大厅等着吃饭。“啊，啊！哎，感觉近来经常熬夜，还得早起，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啊，啊！”
“啊，啊。行了，你忍忍，这打哈欠会传染。我个老头子都没说，你个小娃娃倒是吼上了。”
“那，小老头，收好。”递过去一小册子，还有一个密封好的罐子。
“这药丸装的不同寻常！这是……”东西接过去，打量着。
“香丸2号，就是风小师叔吃的那个……”
“什么，你有这东西！”
掏了掏耳朵“谢老头，你是不是担心我们两个不被你吼聋啊，这么大声！”
“南可，别生气，我激动”说着要从高老头手里抢过去。
“啪”跟高老头齐齐的拍掉他的手。“坐，吃饭。掌柜的，催子催，啊！啊！”又打了一哈欠。
谢老头紧挨着高老头坐下了，翻起了册子。
“1戒毒；2养护健体；3香丸；4拔毒；5养伤健体；6治伤淬体（半颗星）”
药膳粥上了，庆阳侯夫人也到了，众人喝着粥，再就是传递小册子的声音。庆阳侯夫人是第一次见。这一页，不过数十字。
还是谢老头先开口“南可，香丸是密封罐装的，他这前两步，你预计多久？”
摇了摇脑袋“一次吸毒，终身戒毒。
他自己主动吸食的倒不多，可那些东西日夜接触，我跟高老头验了一晚上，没什么收获。结论是人为投毒，那些东西东西有人添毒，那就可能还有其他的毒源。
这戒毒反正至少得三个月，长留说不准了。养护健体跟着戒毒走，不能滋养毒，所以这个度只能摸索中来。
等天冷的时候，估计还在12步。提前建好冰室，等他身体承受得住，才能服香丸。
我这是香丸2号，从风阳小师叔那来的灵感。把毒药性给封住，锁死，这跟庆阳侯家的阻断药有些相似。不过他对阻断药已经产生抗药性了。也得观察。时机到了就把毒彻底拔掉。
后面的，你们都是长期操作的。”
“淬体就半颗星？”
“彭州王家的案例，你研究一下。这急不得，慢慢来。呀，完了。
掌柜的，彭州王家添丁没有？王家老夫人送过我一份大礼，我得还礼。”
“姑娘，我马上传信过去，礼会给你随过去的。”掌柜的也被弄的一惊一乍的。
“嗯嗯。”坐了回来，继续喝口粥。“谢老头。他们有些情况可以借鉴。你研究研究。
反正急不来。你们可以安心下来。就是晚点娶妻生子，毒不擦干净，会遗传给孩子。”
谢老头，琢磨了一下，大概是明白意思了。“行，我知道。那过两天，咱们就开始治疗。
小师妹，你好好歇两天。”
“谢谢师兄，谢谢风小神医。”
“别客气，我会找庆阳侯收治疗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