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跟拍的两个工作人员也懵了，顾不上多想，扛着机器也冲下沙丘去救人。
直播间的弹幕停顿了一瞬，很快又铺满了屏幕。
【天啊，千万不要出意外，在沙漠里被埋真的会死。】
【节目组太不小心了，沙漠地区滚下沙丘的风险极大，应该事先提醒嘉宾啊。】
【韩导不会有事的，这地方的浮沙不至于能把人给埋起来，就怕遇到流沙。】
【韩导戴着口罩呢，遇到流沙被埋可能出人命，林佑快一点，马上就要追上了！】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这种沙丘滚下去要是再遇到流沙，救都来不及。】
【林佑加油，再快一点就能追上了！】
林佑拖着铁锹，不断加快速度去追韩晏舟，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喉咙。
沙丘的这一面非常陡峭，浮沙比那一面要厚很多，他的速度太快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
“韩晏舟你快想办法停下来！”林佑扔掉铁锹，摘了口罩边喊边跑，“浮沙太厚了，我追不上你！”
韩晏舟的脸上落满了沙子，听到林佑的声音，混沌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用力控制住身体，险险停了下来。
浮沙沿着他滚落的地方倾塌，转眼将他整个埋了起来。
“韩晏舟！”林佑猛扑过去，抓着他露在外面的手用力一拽，整个将他拖出来，迅速扶起他动手摘掉他的口罩。
“咳咳……”韩晏舟伏在她肩上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憋的通红。
“没事了，没事了。”林佑如释重负，揽着他的肩膀轻拍他的后背，“先别睁开眼，等我帮你清理。”
韩晏舟不自觉抱住她，闷闷应声。
沙子非常柔软没有丝毫的着力点，加上倒地的一刹那脑子摔懵了，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真没事了。”林佑安抚好他的情绪，捧起他的脸仔细帮他清理脸上的沙子，“别动啊，我帮你把脸上的沙子清理掉，不然进眼睛里会难受。”
“嗯。”韩晏舟微微抬高下巴，心跳如雷。
大概是刚经历了惊魂时刻，身体的肌肉记忆停滞，应激障碍彻底消失不见。
林佑吹干净他脸上的细沙，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掏出手帕又擦了一遍，彻底放松下来，“可以睁开眼了，不过你的太阳镜不知道落哪儿了，没看到。”
“不找了，估计被埋在沙子底下。”韩晏舟睁开眼，见她一头一脸都是汗，再次将她抱住，埋头在她颈间小声呢喃，“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就这么说定了。”
林佑：……
谁说定了？她现在对着镜头，说什么都有可能被网友通过口型破译，不能说。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韩晏舟嗓音发哑，“昨晚那个故事的凶手，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是不是最先消失的那两个人。”
“不是，凶手是局外人。”林佑推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你忘了我一开始说的线索，双鱼玉佩。”
韩晏舟：……
大半夜他只记得她的声音，内容没细听。
“上去吧，我们去镇上请人种，当地的百姓比较熟悉如何在沙漠里保证自我安全。”林佑站起来，低头拍掉身上的沙子，“自己走，我背不动你。”
“今天就去镇上？”韩晏舟站起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她脸上沾了麦草叶子。
林佑误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安慰他，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口，“可以了吗？”
韩晏舟：……
是太可以了。
“走吧。”林佑没多想，拿起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扶着他慢慢往上爬。
“林老师，这是你的太阳镜。”跟拍的工作人员把林佑的太阳镜递过去，随口道，“对了，你脸上沾了东西。”
韩晏舟：……
林佑：……
刚才是她又误会了韩晏舟的意思？
终于爬回铺了阻沙网的另一面，两人喝完水见时间还早，继续种树。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韩导在家拿的果然是娇妻剧本，我万万没想到。】
【林佑安慰韩导的时候，真有种……自家养的，除了惯着还能怎么着的感觉。】
【闫冶和余小晚闹起来了，今天的投票我决定给他们。】
【影帝影后也因为没带钱吵起来了，不过不是很严重，估计过一会就会和解。】
【韩导刚才问林佑谁是凶手，该不会是昨晚听了林佑说的睡前故事吧？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俩还商量请人种树，所以林佑身上是真的带了现金，而且还不少？确定不是黑幕吗？所有人都没带现金在身上，就林佑带了。】
【韩导在家果然是娇妻人设吗？有点好磕。】
导演和副导演看到直播间的弹幕恢复过来，虚脱一般瘫在椅子里，半天回不过神。
好险。韩家的医疗车已经缓缓驶离，不过没有走远。
刚才那一幕也不是特别危险，经常在沙漠地带行走的人都遇到过，没观众想的那么吓人。
他俩被吓到，是因为韩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他们一顿。
下部综艺的资金，可能悬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急着下定论，林佑身上带的现金应该有不少。”副导演擦了把汗，弱弱出声，“我觉得他们要是提条件，不管提什么我们都要答应。”
导演沉默点头。
不答应能行吗？他可不想再出一次这样的状况。
……
中午的太阳特别毒辣，林佑和韩晏舟种完了三轮车上四分之一的树苗，回到帐篷里休息。
午饭是和林场工人一样的盒饭，味道一般，帐篷里闷的不行还不能开门。
两人吃的汗流浃背。
林佑饿的不行，饭菜不好吃也吃光光，饭盒一放就和跟拍的工作人员说，“跟导演说我们要一辆suv，种树的任务保证明天一天就超额完成。”
工作人员看看她又看看韩晏舟，掏出手机询问导演能否给他们车。
“给，这边已经安排车子过去，你俩跟着他们。”导演有气无力，“他们要什么都给。”
工作人员默默挂断电话，转达导演的意见。
林佑弯了弯唇角，跟教他们种树的阿姨打听，雇人种树的事。
“到镇上去，一百块就能请到人，他们自己有车来，午饭自己带。”阿姨狐疑地看着她，“你俩有钱呐？”
不是说这些个大明星，一毛钱都没有，树种不完不能走的吗。
“有。”林佑递了个眼色给韩晏舟，“我俩一会就去请人，争取帮你们把这一片的沙丘都种满。”
“那我先谢谢你俩。”阿姨拿出手机翻了会，给了他俩一个号码，“找她，要多少人有多少。”
林佑把号码记下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
导演组送来金主爸爸提供的suv。
林佑和韩晏舟上车回驻地拿了证件和手机，掉头去镇上。
阿姨给的号码主人也是一位阿姨，听说需要30个人去种梭梭树，谈好了每天的工钱爽快答应找人。
“治沙林场的6号治沙区你们知道吧？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见一面。”林佑拿了瓶水递给韩晏舟，“我俩现在在镇政府门口。”
“那就见一面。”阿姨有些不好意思，“我十分钟就到。”
林佑挂断电话开始算账。
韩晏舟带了两万现金，她带了一万，一人一天一百块钱可以请30个人种上一星期，差不多能种下两百万棵苗。
按成活率85算，也有一百多万棵，几年后就能看到大片的绿色。
“一会咱见完阿姨就去定制一块不易风化的牌子，立在咱种的沙丘前。”韩晏舟靠着椅背，唇角上扬，“往后所有经过这一片地的人都能看到我们的名字。”
林佑：……
说的好像他们真是夫妻似的。
阿姨来的很快。她皮肤黝黑，身体结实，说话带着很重的当地口音。
听说能上电视，阿姨脸红起来，跟他们约定明天早上直接到种树的地方碰头，工资日结不用付押金。
林佑跟韩晏舟对视片刻，将日工资提到120块一天，多出来的20块是他们的饭钱。
这个季节大部分人都去种树，干零工一天100算是很高的价格。熟手种梭梭树，一个人一天能种上一万棵苗，对他们来说不算太累。
事情谈妥，两人趁着还有时间，给阿姨留了电话又采购了一些食物，随即开车上公路。
节目组安排的治沙林场距离沙漠营地很远，从林场驻地到营地有70多公里，一路过去大部分路段都是沙漠。
两人没打算走太远，打开导航随便选了一个来回3小时以内的镇子，开心上路。
韩晏舟开车，林佑拿着相机拍照。
“这段路天黑之前最好走完，不然我们可能会迷路。”林佑拿着手机看地图，“我们现在走的是县道，路况一般，再往前是乡道更不好走。”
路不好走，景色却很震撼。
从镇子里出发，一路过去不是已经成林的梭梭树，就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荒凉厚重。
“我保证把你完好的带回去。”韩晏舟神色放松，“这一带我来过。”
两年前在影视城拍戏时，他抽空开车跑了大半个沙漠，寻找比影视城新鲜的景色。
“那我想去跑一次刚开通的g7高速，可以吗？”林佑的眼神亮起来，“他们种树还得种上好几天呢，节目组应该没有安排g7高速的路线，离得太远了。”
他们俩单独去玩一次，问题应该不大。
“回去后问问导演。”韩晏舟朝导航点点下巴，唇角含笑，“信号中断了。”
林佑禁不住撇嘴。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韩晏舟找地方停车，等跟拍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安装信号增强器。
直播画面已经卡住，不弄好就只能把拍到的内容，放到剪辑版中。
等着工作人员弄信号器的功夫，前面跑过来四个男人，问他们借油。
林佑开着窗户，觉察到那几个人盯着自己的眼神满是恶意，关了窗倾身过去跟韩晏舟说，“这几个人不像是好人，留心点。”
韩晏舟略略颔首，下车跟对方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