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林妄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女强男弱的生活。
初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更何况他比其他的男子更瘦了许多，他背着那些干柴已经很费劲了。
“那怎么行，你背着柴火又要背我，你哪里背的动。”
“背不动也要背呀，上次要不是你送我回家，还许诺了我家家主，我不是在城外被冻死，就是回去被打死。
我欠你条命，我得还这恩情。你别看我瘦，我力气可大了。”
徐英家里不把初一当人看待，但是初一这种性格，林妄很是欣赏。
哪怕生活不好，但初一还能够不卑不亢，比起有一些把女子捧上天的男人，林妄觉得初一比他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虽然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又懂得自己要同初一这个有主的保持距离，但林妄还是拧不过拖累自己的腿，最后被初一背下了山。
初一力气确实不小，但是下山的路很远，也很陡。走了一半，初一许是觉得自己快要没劲了，所以将砍好的柴扔了。
林妄没有说什么，她知道那些柴对初一来说，应该很重要，不过为了尽快下山，扔也就扔了，左右林妄家中还有些柴火，等回去后，她便将那些全给了初一，让他拿回去交差。
回到家中，初一将林妄放到床上，初一看了看四周。
林妄觉得自己家中太过简陋，所以有些尴尬，立马开口解释：
“家里寒酸，让你看笑话了。”
“怎么会，比起我住的地方，你这里好太多了。”
“天太黑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院子里有柴火，你一并带走回去，别让徐掌柜在为难于你。”
初一见林妄要赶他走，心里是有些不想的。
上次他因为太饿，偷拿东西被徐英发现打出了店外，那么多人都在围观，最后只有林妄伸出了援手。
虽然林妄没有替他站出来理论，但初一明白，林妄那是在暗中帮自己不要再挨打。
初一同其他女子的交集并不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遵守夫道。但是经过那次的事后，初一便控制不住将林妄偷藏在心里。
想到这，初一看到了林妄脚踝被蛇咬过的地方，为了试图能够留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初一跑上前跪在床边，抓起林妄的腿，对准蛇咬的伤口，用力一吸。
林妄不等拒绝，伤口处强烈的疼痛传来，林妄死死咬住牙，这才挺了过去。
初一吐掉口中的血水，有些担心的坐在床边的地上。
空气当中弥漫着尴尬，林妄有些气初一的鲁莽，但是又很感激他，所以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该开口说些什么。
不过毒血吸了出去，林妄明显感觉到腿有了力气，试图动了动，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咕噜噜’，初一的肚子因为两天没有吃饭，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林妄下地走到墙边挂着的篮子旁边，拿出仅剩的糖烧饼，又倒了碗清水，递给初一。
“刚刚，谢谢你。你先清清口，吃个烧饼垫垫肚子，今天立冬，我准备了羊肉，你留下一起吃些，吃完身上暖和。”
初一一听这话，完全误解了林妄所说的‘留下’，连忙接过烧饼大口咬了下去，没想到竟发现里面有一丝丝甜味。
这里的男子普遍都喜欢甜甜的东西，初一在徐家连饭都吃不饱，平日里更别说能吃到甜的了。
“甜的……”
初一很惊讶，看着缺了一口的烧饼，初一开口说着。
“是啊，这是馄饨摊老板新做出来的糖烧饼，城中头一份。你先吃着，我去做羊肉。”
林妄转身端着羊肉去了外面，她家没有灶台，就在院子里支了个简易的柴火堆。
林妄前脚刚出去，初一就立马将烧饼包回油纸里，揣进了怀中。不想让林妄发现自己没有吃完，初一还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出了屋。
林妄熟练的往锅里放着作料，一股股热气往上飞着，被冷风一吹，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炖肉的香味。
初一蹲在离林妄不远处，不声不响十分安静。林妄偷偷瞄了初一几眼，觉得他可真是乖巧。
若是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安静的夫郎，那自己也是不会嫌弃有多麻烦的……
猛地回过神，林妄被自己突然萌生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连忙加快手上的速度，煮好了羊肉。盛了满满一大碗肉多汤少的炖羊肉，林妄递给了初一。
初一吞咽了口水，他一年到头极少能吃到荤腥，而且羊肉这么珍贵的东西，初一不敢吃。
知道初一在顾虑什么，林妄连忙解释：
“刚刚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你就当是我感谢你，在不吃一会儿可就凉了。”
初一内心挣扎了好久，还是没抵过肉的诱惑，毕竟如果把这些肉全吃了，就算饿上个四、五日，初一也觉得自己能够挺过去。
接过羊肉，初一立马吃了起来，见他吃的香，林妄轻轻笑道：
“你慢慢吃，不够在给你盛些，等你吃饱了，我在送你回家去。”
吃的正欢的初一听到这话，连忙将碗放到一旁，嘴里的肉也不敢咽：
“你……你刚刚不说让我留下吗，现在给了我碗肉，怎么就反悔要送我回去了？”
“啊？我什么时候说了？”
林妄完全不记得了，初一是个有主的，林妄就算再对他有意思，也只能心里想想，抢有主的男人这件事，林妄可做不出来。
见林妄这认真后悔的样子，初一鼻子一酸，红了眼圈。
果然，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天生都是不愿意负责的。不过初一也觉得是自己不配，若是自己还是个处子，或许……
不过现在，没有什么或许。林妄没有要留自己的意思，嘴里的羊肉味也没有多香了。
眼泪掉了出来，但是初一还是一声没吭，用袖子抹了一下，初一大步跑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里。
林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这么晚，初一一个男家在城外还是不安全。
林妄想立马追出去，可是刚跑了一步，脚踝又传来剧烈的疼痛，林妄腿下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