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不好意思徐掌柜，这参，我不卖了。”
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卖夫卖儿，林妄实在不能理解徐英的做法。虽然现在市面上也有人牙子，但是初一可是从小就被徐英家买去养大的。
就算徐英对他没有半分喜爱，但这么些年怎么也得有感情。总不能同物件一般，说送就送人了的呀。
包好山参，林妄仿佛逃命一般，迅速离开了草木堂。
重新回到街上，林妄长长呼了几口气，这个徐英人品真的差到极致，看样子自己以后要少同她买卖。
同草木堂隔了一条街的街角，是镇子上最大的药铺仁济堂，林妄缓过神后，直奔着他家去了。
果然，仁济堂掌柜是个实诚人，最后拿了六两银子买下林妄的参。林妄喜欢这份爽快，将背篓里余下的几株药草，同参一起送给了仁济堂掌柜。
拿着沉甸甸的六两银子，林妄心情十分愉悦。
家里隔壁上了岁数的邻居说今年冬天定是个寒冬，有了这些银子，林妄就能再多添些厚的被褥和棉衣顺利过冬。
等着天气上冻以后，林妄准备再多买些肉，冬天躲在家里吃暖锅，那可真是向往中的咸鱼生活。
按照想好的买了过冬需要的东西，林妄又买了些羊肉，准备几日后入冬那天炖着吃。
林妄光顾着买东西，午饭也没顾得上吃，东西终于备齐了，林妄看着时间还早，就坐到了路边的馄饨摊上，要了一碗热乎的纯肉馄饨和两个烧饼。
酒足饭饱，林妄背上自己买的东西，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慢悠悠出了城，准备回到山脚的家中去。
但刚出城走了没多远，林妄看到不远处刻着镇子名字的碑石旁，初一正蜷缩着身子，蹲在那里。
眼下太阳快要落山，气温已经低了下来，初一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很明显在因为冷在瑟瑟发抖。
林妄本不想管闲事，但心软是她的短处。她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虽与初一没有交集，但起码是见过好几次的。
大步走上前，初一似乎没有觉察到有人靠近，没有办点反应。
林妄本来伸手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但是想起这里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林妄收回了手：
“徐家男人，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城外来了？”
林妄本想叫初一大名，可是觉得自己和他并没有那么熟，徐英没有给他名分，所以林妄才唤了一声徐家男人。
初一似乎受到了惊吓，突然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林妄那张略带关心的脸，初一猛的伸手抓住林妄的衣角。
“你快些起来，我送你回去。”
男人在这里就是弱势群体，林妄在不想多事，也不能放任初一不管，毕竟他已经够可怜了。
“是家主，把我赶出来的，我要是回去，她会打死我的。”
初一松开了林妄，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眼瞅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初一一个男人家独自待在城外怎么能行？
林妄微皱着眉头，询问了原因。不问还好，这一问，林妄竟发现原来是自己害了人家。
林妄当时没有将参卖给徐英，徐英并没有觉得是自己价钱给的不合理，而是因为初一这个扫把星，以为林妄是听到她要将初一一并送出去，所以才不和她做生意了。
对于徐英这个人，林妄再次觉得很无语。
“林姑娘，如果你不嫌弃，你把我带走吧。我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只要两天给我一个窝头就行。如果在从那个家待下去，我可能真的……”
初一越说声音越哽咽，站起身，初一将袖子撸了上去。
大片青紫和抽打的痕迹纵横交错，林妄是学医的，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伤是老伤旧伤叠加在一起的，初一纤细的胳膊上没有一块好地。
虽然初一的话没有说完，林妄也已经会意他是要说，‘他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初一是徐家买回去的，只要徐家不把他卖身契毁了，谁把初一领回家，都会惹上一身骚。
林妄想了想，抬眼看向一脸期待的初一：
“害你无家可归是我的不是，但我不能带你回家。这样，我先送你回去，并且会和徐英说清楚，让她不要在因为这次的事责备你。
走吧……”
林妄没有给初一留半点转还的余地，林妄怕初一在哭着求自己一会儿，到时自己在心软，这事便难办了。
回到草木堂前，林妄上前敲响了门，过了半晌，徐英才骂骂咧咧从里面走出来开了门。
看到来是林妄和初一后，徐英也没问清原委，直接黑了脸。
“贱蹄子就是贱蹄子，头午人家就因为你这个贱人被吓跑了，现在你还人家找上门来，你嫌弃不够丢脸吗？我非打死你不可！”
放落，徐英看了看周围没有家伙事，直接脱下了自己一只鞋，作势就要冲出来打初一。
初一吓的正预躲，但是林妄及时出手，将徐英给拦了下来。
“徐掌柜，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上午不卖你山参，只是觉得你同那参没有缘分罢了，这事原就是原就在我，同你家男人没有半点有关系。”
徐英一听这话，冷笑了声：
“林妄，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知道这事不赖这贱蹄子，可我就是要打他泄愤。我打我自己男人天管不着、地管不着，更轮不到你来插手。”
见徐英不依不饶，林妄吼了一声：
“行了，不就一根参吗，只要你答应别在打你家男人，下次再来城里，我给你带根品相同今日这只差不多的，只收你三两。”
徐英一听这话，双眼再次冒了光，将鞋扔下，徐英抓住林妄的胳膊：
“林妄妹妹，你说的这话可算数？”
刚刚还叫着林妄大名，转眼之间又称呼上了妹妹，这徐英的德行，林妄也是见识了。
“我言出必行，不过你也得保证，不要在因为这事打你家男人，错真的不在他。”
“成成成，你放心，我肯定不在动他一根汗毛。”
林妄推旧徐英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初一，没在说半个字，林妄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