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朗姆收到了boss的邮件，那位的文字简洁，说是要开个小会，地点就在最近的基地。
库拉索暗杀中村拓的行动失败，警方就像是对此早有预料一样，在她动手的前一刻拉起了警报。
朗姆隐隐有种预感，那位或许早就恢复了记忆，只是在通过耍着他玩这种不痛不痒的手段施以警告罢了。
“boss。”想到这里，朗姆的声音沉稳，没给一旁的伏特加任何眼神，恭敬地敲了敲门，“我有事需要向您汇报。”
boss的眼线无处不在。
之所以没直接对他动手，想必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
朗姆在心中斟酌着做出决定。
与其让他的手下们彻底供出他，还不如主动向那位领罚。
咔哒。
十分钟过去，空气中传来一声很轻微的门锁打开的声响。朗姆的目光灼灼，推门而入时没什么犹豫。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抹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身影。
青年身上的衬衫有些乱，头顶飘了片小乌云，似乎是刚刚才和谁动了手，也可能是刚刚才被人骂过。
椎名一濑其实没想晾朗姆这么久。
他三分钟前就想放对方进来评理，但阿阵莫名其妙地冷笑了声，硬生生地逼他把衣服穿好了。
有什么大不了。朗姆也是男人，肯定能领悟勋章的浪漫。
“朗姆啊。”
一片寂静中，椎名一濑头顶上的小乌云动了动。
可能是脸朝下趴在桌子上的缘故，即使没用变声器，声音也依然显得沉闷。
他叹了口气，散在桌面上的长发随动作摇晃，撑着桌面直起身。
“我看了最新的财政报……嗯？”
没等“报表”两个字说完，椎名一濑就兀自陷入了沉默。
眼前的男人和他之前想象中的狱寺隼人20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硬要说的话，倒是和门外的伏特加有点像。
……伏特加？
“原来如此。”椎名一濑停顿，他的双手交叉，下巴轻轻地搭在手背上，“朗姆，你也服用那种药了吗？”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大概是生不出伏特加那么大的儿子的。
此时完全不明白前因后果的椎名一濑歪打正着地得到了结论，看见朗姆点了点头。
“是。”朗姆回答道，“您大概不记得了，我五十年前就参加过您的生日宴会。”
等等，五十年前？
椎名一濑明面上面无表情，背地里开始算数。
那乌丸爷爷几岁了？他不会砸死了个长寿的百岁老人吧？
“是吗。”椎名一濑又问，“你会弹钢琴？”
朗姆：“这个……”
椎名一濑：“挖洞呢？”
朗姆：“……”
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boss这么问一定有boss的用意。
朗姆踌躇片刻，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只是挖洞的话，我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椎名一濑恍然大悟。
懂了，他的二把手是土拨鼠。
在把对方和土拨鼠划上等号后，椎名一濑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慈爱了些。
朗姆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声音却被boss轻飘飘地打断。
“我记得你刚刚有事要和我说。”原本交握的双手松开，椎名一濑的语调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令人后背一凉，“如果是指你派中村来打晕我，还企图让库拉索杀人灭口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中村拓正处于警方的保护性监/禁中。负责看管他的警官对此很是头疼，毕竟中村既不愿意透露组织的有关信息，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
但事关警方的颜面，上面的命令一下来，下面的人还是打起了精神。
朗姆理亏，只能低头老老实实地道歉：“抱歉，boss，我那时以为您还没恢复记忆。”
“把重要的事情委托给别人并不是件好事。”椎名一濑回答，他背后的窗帘被风吹拂，阴影正巧遮掩住脸侧一道子弹留下的浅浅灼痕，“有些时候还是得亲自动手才行。你说呢？”
朗姆将手置于胸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当然。”
boss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看在他在组织里待了五十几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但再有下次，boss或许会亲自动手。
朗姆见识过[乌丸莲耶]的所有酷刑，并不想亲自体验一遍。
“好吧。”椎名一濑笑了笑，“回归正题，我听贝尔摩德说，这次行动的策划者是你？”
朗姆回忆了下当初内部群里第一个发言的贝尔摩德，咬牙切齿地在心中痛骂了一顿对方。
平时仗着boss的宠爱总是为所欲为就算了，这次竟然直接把锅甩到了他的头上吗？
“据我所知，组织里狙击手的最短射程是五百米。保守估计，只要超过两百米，人眼就无法清晰地辨别细节。”椎名一濑耐心地交流道，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却意外地发现朗姆的头越来越低，隐隐有了刚刚和伏特加一样的发抖趋势。
虽然他没怎么涉猎过医疗这个领域，但椎名一濑隐约记得帕金森似乎是能遗传的。
空气诡异地停顿了片刻。
半晌，朗姆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比刚刚更“慈爱”了几分。
他听见boss叹了口气：“偏偏要在不到五十米的楼上开枪，你知道这会给组织带来多大的麻烦？”
朗姆沉默，意识到boss或许是让自己把这件事的目击者全部除掉，再不济也得找出令那些目击者乖乖闭嘴的方法。
话说回来，琴酒明明也在那个群里，他连行动都不参与，boss怎么不为难他？
朗姆放在胸前的手没有松开，脑中却浮现出前不久boss让他打听“男模”的奇怪癖好和自己刚刚走进这个房间时看到的画面。
……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朗姆冷笑，没想到在这方面被琴酒捷足先登了。
不过没关系。
boss想必只是玩玩而已，既然知道了boss的喜好标准，他就能培养出一个完全效忠于自己的，和琴酒同个类型的部下。
“我知道了。”朗姆说道，“三天时间，我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请您不必担心。”
椎名一濑再次感慨朗姆的速度之高。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椎名一濑弯起唇角，语调悠闲，“新航线开辟的一个月后才是我们最忙的阶段，在此之前你可以带着伏特加去一趟游乐园。比起任务，在有限的时光内维护亲情才是更重要的事。”
……维护亲情和伏特加有什么关系？
朗姆顿了顿，猜测不出这句话的用意，只是小心地转移了话题：“那培养新人的事……”
“我看了新人基地的报告。”椎名一濑若有所思，“培养一个合格的成员至少需要两年，你不用操之过急。”
两年。
很好，boss给出的期限比他想象得还要宽裕些。
朗姆松了口气，最后瞥了眼boss肩上的黑色长发。
代餐嘛，既然要把琴酒比下去，那就得做到青之于蓝胜于蓝。
朗姆直起身来，在退出书房时心中有了定夺。
至于代号就叫威士忌吧，具体的到时候让他们自己选。
哼，中村那个没用的废物。
朗姆吸取了教训，拿出手机简短地编辑了封邮件。
事关重大，这次他亲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