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女儿
璃打开了门,视线往下挪移,看到了小个子的绿发小女孩,年龄不大,却是带有一种不符合这个年龄段少女的冷漠,静静抬眼看着璃,只是有一瞬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父亲现在的身体不是不能支持他从床上起来的吗?
她以前敲门都是等到父亲说了一声之后才打开门进去……现在居然能主动帮她开门了?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璃暂时不了解情况,于是试着开口问道,想要套出一点情报。
同时,璃的视线也在房间之外打量着,黑漆漆一片,也只有摆在正中心桌子上的一柄蜡烛是唯一的光源了。
这是穷到连电费也付不起了?
璃默默猜测。
“……父亲,吃药了。”
尽管对“父亲”的性格转变有些奇怪,但小梅比乌斯还是维持着自己冷漠的语气说道。
如果是以前的她也许还会因为父亲的改变而做出惊喜的表情,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毕竟她已经有过太多希望落空的经历。
这个家已经彻底毁掉了。
“药……你先帮我拿来吧,在哪里?”
璃让开了身子,因为看小梅比乌斯这样子就是要进入自己的房间。
“……”
听闻这句话,小梅比乌斯的脸色更加冷漠,并且带上了一丝怜悯,走进了房间,在门边一个更高的柜子前站住,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往上够着。
“我来吧。”
这上面只有一个药盒,所以璃也没想着麻烦小梅比乌斯了,而是凭借着自己的身高轻松将其拿了下来。
“……”
小梅比乌斯抬头看着对目前以及未来的她来说都是小巨人一样的璃,脸上没有浮现出感激,反而对自己的身高产生了懊恼。
居然需要自己现在的“父亲”帮忙……小梅比乌斯感觉自己好无能。
“……这药有什么作用?”
璃打开药盒取出一粒药片,白色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
小梅比乌斯皱眉看着自己的“父亲”,怀疑他的脑袋彻底被药物的副作用给搞废了。
不过这样也好,比起以往喜怒无常经常殴打自己的那个恶魔,这个“父亲”虽然感觉更傻了,但至少只动嘴不动手。
于是小梅比乌斯照着自己以前从这药物的包装上记住的名称,用量,药效以及副作用,一一背给璃听,就像个无情的问答机器人。
“哦,那我不吃了。”
一听有副作用,而且影响还很大的样子,璃立马就将其如扔垃圾一样丢出了窗户,看得小梅比乌斯眼中不解更甚。
“真的要扔了吗?你的病这下彻底就不会好了。”小梅比乌斯提醒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明明这个父亲对她来说可没有什么感情而言。
以前或许是有的,但在长期的家暴下,也早就被消磨光了吧?
“能摧毁神经的药物我为什么不扔?我才不想变成疯子。”璃嫌弃道,反正他自己又没病,这具身体的主人又只是梅比乌斯识海中的一段记忆,这药不吃也无所谓。
“……”
“父亲”大变样了,只是,这种改变究竟算不算晚呢?
小梅比乌斯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左侧脸颊,上面的红印还未消退,那是昨日的父亲留下的手笔。
“……”
在小梅比乌斯看着眼前的空气走神的时候,璃也正式观察起了她身上的细节。
破烂的衣裳,杂乱的长发,明显发育不良的身体,还有……身上的伤痕。
家庭暴力吗?
璃琢磨着果然如此。
通过小梅比乌斯对那药物的解释,璃也差不多明白了“自己”会变成这副半死不活模样的原因。
被药物绑架了情感和神经,对女儿施加暴力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知道了这些之后呢?
他要做些什么?
璃可是记得自己的任务是要把梅比乌斯的意识给唤醒的,可眼前这小梅比乌斯就是梅比乌斯的意识吗?
璃拿捏不准,于是想先试试再说。
【梅比乌斯,我是璃……】
啪———!
璃想说的话没有成功说出口,他的这具身体却是扬起了手掌,对准小梅比乌斯的脸蛋就抽了下去。
那声脆响就是璃一巴掌拍在自己另一只手掌上发出的声音。
幸好璃反应快,及时止损,不然以后一想到自己打了梅比乌斯一巴掌,他晚上恐怕都要做噩梦。
“嘶———还挺痛!”
璃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象这具身体以前打小梅比乌斯难不成都是用这么大的力吗?
怎么办?真的有种想当场把自己扬灰的冲动……
只是为什么这具身体会突然动手?难不成是在阻止自己向小梅比乌斯说出实情?
也是,要这么简单就能将梅比乌斯的意识唤醒,苏和阿波尼亚也就不需要专门让自己进来了。
“……”
小梅比乌斯满脸古怪地看着突然鼓掌的“父亲”,觉得他似乎真的变蠢了好多好多。
“喂!别这样看着我,你爹我就算脑子烧坏了也比现在的你聪明!”
璃怎么会猜不出小梅比乌斯在想什么?他以前可有不少次都被梅比乌斯用这种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熟悉得很!
“不吃药的话就睡觉吧。”
小梅比乌斯走了出去,看在“父亲”这次没有打自己的份上,她难得多说了一句。
“……”
看着小梅比乌斯离开房间并关上了门,璃抓抓脑袋,暂时找不到方向。
根据刚才的情况来看,只要让小梅比乌斯意识到这是意识世界,那么自己应该也就能唤醒梅比乌斯的意识了。
只是现在看来,说又说不得,一说自己这具身体就要动手揍人,那么要怎样才能将实情告诉小梅比乌斯呢?
写字吗?
试试吧。
璃在柜子里找到了纸和笔,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下了目前的大致情况,一脚踹开房门走了出去。
“!!!”
小梅比乌斯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了蜡烛前,双手握紧,听到“父亲”踹门的动静后就下意识迅速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