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神或妖？
“时间到，祭祀开始！”
正午，太阳高悬，一直冷漠擦拭长刀的八重神主走到了那跪坐在空地上的女孩身边，将手中长刀的刀刃抵在了女孩的喉咙处。
四周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这也是特定的仪式，就好像是在恭迎【狐神】向他们这些凡人落下视线，又或者是在庆祝……他们马上就能利用区区一个女孩的性命来换回村子一段时间的生机？
少女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似乎也预见了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
脖子周边感受到了属于长刀的冰冷，就如同刑场上背对着刽子手的临刑犯人一样，害怕，恐惧。
村民们的欢呼愈发大声，大族之人也纷纷向其投射炙热的目光，仿佛在以眼神催促着八重神主用手中的刀结束女孩的性命。
八重樱不忍地低下头，但却依旧留有一抹视线望向祭祀中心。
八重璃目光幽幽，抬眼看向天空，已经有厚重的乌云聚集，似乎只要祭祀一结束，便会下起倾盆大雨。
有东西注意到了这边，跟以往一样，是这些村民信奉的【狐神】吗？
在哪里看着？
八重璃没在附近感知到除了人类以外其他生物的气息，皱了皱眉。
紧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八重樱猛地抓握住，因为此时的八重神主已经以长刀划过女孩脆弱的喉咙，带起一条长长的血痕。
飞溅的血液呈半圆弧状洒下，深深印刻在八重樱以及其他大族子嗣的记忆中，难以抹去。
哗———！
大雨倾盆。
在女孩死亡倒地的那一瞬间，聚集的乌云终于是化为了实质性的雨滴，落在了八重村的土地上。
整座村的村民都在仰头欢呼，任由冰凉的雨滴打湿自己的全身，滋润自己干涸的喉咙。
大族之人较为矜持，感受了一下久违的降雨之后，便是安排下人去尽可能多地储存这次狐神大人降下的恩泽。
八重神主默默擦刀，看了眼一直盯着女孩的尸体，陷入呆滞的八重樱，以及那警惕观察着四周的八重璃，他一言不发，走回了侧殿。
女孩尸体里流出的血水被大雨渐渐冲淡，沾上了在场所有人的鞋底，但除了八重家的两兄妹和尚且敬畏死亡的大族子嗣之外，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哥哥……”
“别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八重璃一只手抚在妹妹的眼眸之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次的祭祀依旧是没让他看出什么端倪，这场雨的到来似乎真的是归功于女孩的血肉讨得了【狐神】的欢心。
难不成在地下？
八重璃不是没有过在主殿之前挖坑的想法，但他若是这么做，别说是八重神主了，全村都得逼迫他为此陪葬，甚至可能会连累到樱和凛。
“走吧，回房屋，淋太久雨的话会感冒的。”
两人的头发以及全身衣物都被大雨淋湿，与其他人一样。
“嗯……”
八重樱任由八重璃带着自己挤开人群，回到了房屋。
八重凛已经醒来，正躺在被子里，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哥哥姐姐从外面回来，也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动静。
“哥哥，又是祭祀吗……”
“嗯。”
八重璃简单应了一声，没人想多谈这个话题。
八重樱在柜子中取出二人的衣物，将八重璃的递给他。
八重璃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然后迅速换上新衣物，“樱，我出去一趟，你换吧。”
“嗯，哥哥，别忘了带伞。”
“知道。”
八重璃随意取了把摆放在门边的雨伞，撑开，然后渐渐走入了雨幕。
几分钟后，八重璃再次回到了祭祀场地，众人在最开始的欢呼过后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女孩的尸体也被带走，只有淡淡的血腥气在诉说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八重璃打着伞，故意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没让其他人注意到自己。
来到女孩死去的位置，八重璃粉紫色的妖异双眸微缩，注意到随着水汽的蒸腾，空气中好像还弥漫着一些古怪的东西。
紫色的，很淡，之前祭祀的时候没出现过。
八重璃伸手去捞，紫色的不知名物质从他的指间穿过，不留一丝痕迹。
似乎是一种微弱的能量，性质有点类似于他之前从妖兽体内结晶体吸收到的那玩意儿。
所以这是狐神的【神力】，还是……【妖力】？
“嗯？”
突然，八重璃一个激灵，猛地转头看向身后。
就在神社大门口的一根柱子旁边，有道人影正藏身于那里，发现自己被八重璃发现了，似乎也是受到了惊吓，赶紧转身便是离去。
“是卫门家的……？”
八重璃喃喃，没有追上去。
……
祭祀之后的五天时间里，八重村的大雨不断，直到第五天结束，这个村子的天气才是再度恢复了晴朗。
这天中午，八重璃从主殿中取到了灵刀，将其带了出来，慢悠悠走到村子门口，看见了正等待着他的几位护卫队汉子。
“璃大人，神主大人让我们来协助你。”一位看上去像是领头的汉子如此说道。
“嗯，走吧，今天去哪？”
八重璃点点头，这是他加入护卫队的第一天，没有第一次的紧张，只想着快点找到一只妖兽，以最快的速度宰了，然后回家。
“今天我们会在村子北面巡逻，璃大人。”领头汉子恭敬说道。
“那就走吧。”
“是！”
领头汉子在前面带路，八重璃跟在他后面，其余汉子则是走在最后。
“村子北面妖兽多吗？”
路上，八重璃询问。
“不多，只有一些不算危险的猪妖。”领头汉子回答，“而且它们平常很少过来袭击村子，除非我们主动去招惹它们。”
“是么……”
八重璃将“真可惜”三个字咽了回去，默默在身后跟着，“对了，你们的名字说一下吧，方便称呼。”
“璃大人，我是岩田，您后面的是大吾，还有那个是……”
名为岩田的领头男子为八重璃一一介绍护卫队成员，八重璃轻松记下。
身后的队员们都是有些高兴，因为被记住了名字，就说明他们之后很可能能与这未来的神主大人有更多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