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魔怔
翌日。
八重璃率先苏醒，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两个妹妹还在熟睡之中，面朝着他，似乎一整个晚上都没变过姿势。
八重璃悄悄起身，不发出一点声响。
穿好衣服，走到八重樱的旁边，轻轻摇动她在被子覆盖下的肩膀。
“嗯……？”
八重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揉了揉，“……哥哥？”
“嘘……”
八重璃指了指还在睡眠中的八重凛，八重樱会意，赶紧闭上嘴，想起来今天是要早起来着？
唔……一段时间没和哥哥一起睡了，实在是太放松了。
不然她这个时间不可能起不来！
八重樱也是悄咪咪从被子里爬起，穿好衣服，跟着八重璃来到了房屋外面。
“早饭还要吃吗？”
八重樱询问自己的哥哥。
“我不用了，准备凛和你自己的就好了。”八重璃摇头。
“那我也不吃了吧……我去准备凛的早饭！”
八重樱与八重璃分开，后者则是来到了另一间房屋。
在这里，放着各种只有正式场合上才会用到的服饰与器物。
八重璃在柜子里取出一件宽大的衣袍，类似于八重神主那身黑袍的缩小版，被八重璃换上，并且将一头披散的粉色长发扎成一束，让清秀的脸蛋露出更多。
“现在是……九点？”
八重璃大致估算时间，接着离开房屋，来到了厨房位置，发现八重樱还在揉制饭团，于是走到她身边欣赏那团米饭在她手中逐渐成型的过程。
八重樱一开始瞥到黑袍的一角，还以为是父亲大人过来了，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未成型饭团丢出去。
之后发现是哥哥的时候，脸上露出可爱的气恼表情。
“哥哥，你以后不要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背后，很吓人的！”
要不是自己要保持双手的整洁，八重樱说不得还要去掐哥哥的脸蛋。
“这不是为了不打扰到你吗？”八重璃笑了笑。
“可是这样真的好吓人……”
“放心，父亲他哪里有时间会过来厨房这边？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早早地等在了侧殿，等待着村里其他大族的家伙上门吧？”
“唔……”
八重樱想想好像确实如此，便不再说话，而是专注于制作饭团。
八重樱的小手不断摆弄，很快的，一个人头大小的饭团便是成了型，贴上一片海苔，再放于一个干净的小盘子上，接着就由八重璃负责将这饭团悄悄地摆放在八重凛的身边。
八重樱也需要去换衣服，毕竟祭祀是一件大事，小小的巫女服必须换新。
两人分开，八重璃将饭团放置好，接着来到神社边缘，跃到围墙上，借助旁边一栋建筑的遮挡，悄咪咪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不少身着正式的大族之人从大门涌入，其中一部分前往侧殿的方向，其余人则是等候在主殿前方的空地上。
也有普通百姓过来，这场祭祀可是事关他们的生死存亡的，怎么可能不关心？
不过他们可没资格前往侧殿了，全都只能在主殿前方的空地上等着。
对于这些熟面孔，八重璃完全没有兴趣，唯一吸引到他注意的只有那之前去买饭团时遇到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被绑住了双手，双眼被蒙上了黑布的年轻少女。
少女被半驱赶着进入神社，在一些大族人的示意下，其余人让开一条道路，让少女被送到了主殿前的空地中央，被一众人包围着。
“……”
八重璃跳下围墙，没再看下去，恰好这时的八重樱也换好了衣服，设计精巧的小小巫女服穿在她身上格外适配。
发现自家哥哥有些不对劲，八重樱担忧地询问了一番，被八重璃随意搪塞了过去。
两人结伴来到了主殿之前，八重璃在前，八重樱则是像只怕生的小兽一般躲在他的身后。
有人向他们打招呼，也都是由八重璃负责应对。
“璃大人，樱大人……”
还是那被八重璃在暗地里称作老太婆的老妪，露出一嘴的黄牙。
“嗯。”
八重璃点点头，没有交谈的欲望，身后的八重樱更是如此。
见状，老妪也没有为难他们，而是让自己家族中与二人年龄相近的子嗣过来，趁着祭祀未开始，与这两位未来的神社巫女和神主沟通。
八重璃只好戴上了名为“微笑”的面具，和眼前几个在他看来过于幼稚的小屁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都是些小男生，虽说八重璃不讨厌小孩子，但这几个家伙太蠢了，而且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一副想要说更多话，却又因为害羞而结结巴巴的青春期男生模样……怎么？我这种长相给你们带来困扰了？
交流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八重璃看来却是异常煎熬。
约莫十一点的时候，八重神主与其他进入侧殿的大族长老出来了。
感觉到父亲的瞥视，八重璃拉起八重樱的小手，带着她来到了指定的位置就绪，面前就是那被绑住双手，蒙住双眼的女孩。
她被迫跪坐在燥热的石板地上，忍受着膝盖的疼痛，密密麻麻的汗水从额头流下，滴落在地，汇聚成一滩。
“哥哥……”
按照规矩，八重樱这时候可不能躲在八重璃身后了，而是与他并肩站着。
她悄悄拉了拉八重璃的衣袖，瞳孔在轻微地颤抖，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女孩马上要迎来的结局。
“……”
八重璃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以作安慰。
他眼中带着平静，比起八重樱，这种场景他已经见到过太多次了。
女孩的母亲跪在人群之外，不停地以头撞地，脸上带着欣喜若狂，她在为自己的女儿能够前往侍奉狐神大人感到高兴。
其余村民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大族之人除了那些被带来长长见识的新生代以外，其余的都是保持着平静，以及虔诚。
这一整个村子都陷入了魔怔，为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狐神】。
真想离开……
八重璃默默观察着这一切，莫名就想到了女武神安吉琳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