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亲临”令
贺熙扑空, 正想重新使力,就被离得最近的玄一控制住了。
“放开我,我是当朝太子, 你竟敢拿我!”贺熙狠命挣扎, 如果他在这失败, 就彻底失败了, 甚至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留不下。
贺熙抬头看台阶之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他已经走到这步了,再走几步就能坐上那个位子,那个他梦寐以求, 不,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他不甘心啊!
“当朝太子, 亏六哥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那你还记不记得只要皇伯父还活着, 你就只能是太子,妄图提前登上那个位置, 就是谋逆。”裴宴一针见血的道出事实, 他从来没有替谁掩盖真相的习惯。
裴宴看着几次苦命挣扎,最后都被狠狠压着跪在地上的贺熙, 冷笑。对方刚刚还想对他下毒手,不过也算他有眼力劲儿,知道当下控制住谁最有可能救他的性命。
“我是朝廷命官, 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裴宴转头,不知道何时,温国丈已经被麒麟卫控制了起来,此时他气焰不消,不过能看得出已经是外强中干。他确实有定康帝亲封爵位, 虽然低于裴宴郡王位,但裴宴没有实权,只是个挂名郡王,真真算起来,裴宴说话倒不如温国丈有用。不过现在还掰扯这些做什么,他还站在这,温国丈即将成为阶下囚。
“那温国丈试试,看看麒麟卫和都府军听不听你的。”裴宴斜眼下睨,看着已经注定要成为阶下囚的两人,兴和殿外的鲜血到现在还没有干,撞上殿柱以死明志的官员眼睛还都没有合上。这场闹剧产生的结果如此恶劣,罪魁祸首竟然还在喊冤枉。
“说我们是反贼,你又如何呢?皇上亲自批示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动都府军,麒麟卫更是皇帝亲兵,现在却都为怡乐郡王所动,大夏危矣,大夏危矣啊。”温国丈满腔悲愤,只看他悲痛的样子,还以为这是一个多么衷心的朝臣呢,但是这一切发生之前他看向裴宴的狠厉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
国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有这颠倒黑白、转移焦点的功夫炉火纯青,三两句就能把优势转到自己一边。要不是他现在行的是祸乱朝纲之罪,恐怕真的有不少人被他绕进去。
“就算真的是这样,又关温国丈什么事?你还是安心当你的阶下囚吧。就算我真的大逆不道,也改变不了你是反贼的真实。”裴宴才不管他说什么。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都府军和麒麟卫都经过专门训练、有丰富作战经验,如果输给陶翁山这种急就成的队伍,那才有贻笑大方。前世陶翁山私军发挥重大作用是在三年后,今生提前三年,他们少了近七成的攻击力。
汗水和努力永远不会欺骗人,只有满身豁的出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这个豁得出去并不是莽撞的把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扔出去。而是有计策有条件的,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当然,你还得保证你最后拿出来的这张底牌足够强而有力,不然你只会功亏一篑。
现在的陶翁山私军作为太子的底牌来说还太年轻了,既没有实力又没有胆识,遇弱能赢,遇强一定会输。现在的情况无一例外都在说明这个问题。
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减弱,属于他的胜利近在咫尺。裴宴挑眉,瞥了眼太子和温国丈脸上的焦躁不安。一意孤行,把所有的胜败都赌在最后这口气上,而现在就是上天给他们的答案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裴宴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手中把玩,“不知道诸位大人和太子有没有听说过‘亲临玉佩’,先皇曾经当将代表自己亲临的玉佩分别省赐给三个人,当朝皇上、太后娘娘。还有一块现在在本郡王手里,这是先帝爷亲手交给秦王的一块。”
裴宴把手中的玉佩举高,让所有人能够看到玉佩真实的模样。上好的和田玉镶着金字,“亲临”二字非常之显眼,显眼的像是这块玉佩是伪造的一样。
但它确确实实就是先帝爷赏赐下来的三块“亲临”玉佩之一,先帝爷手中
代表他话语权的三块玉佩最后一块具体去向何方,一直是个迷。定康帝手中那块早已问世,吴太后手中那块也没避人。只有秦王手中这块,前世一直到秦王亡故都没现世。
这块玉佩早在七年前,秦王就交到了裴宴手上,也就是在秦王临时受命去训练都府军离家前夕。裴宴出发去都府军驻地,本以为当时就发挥作用,没想到一直等到现在。
“亲临”玉佩代表的是先皇至高无上的权利。虽然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过定康帝本人从来没有否认过这门玉佩的效力,所以当裴宴拿出玉佩去命令都府军和麒麟卫的时候,效果明显。
现在也一样,众朝臣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太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宴,怪不得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都府军麒麟卫都出现了,怪不得呢。一时间,太自由些心灰意冷,温国丈却满眼怨恨。
都府军和麒麟卫一出手,陶翁山当然是挡不住的,进殿复命的是李志夏。裴宴点头,让他们把太子和温国丈带下去了,私养亲兵,谋逆造反,逼死朝臣,几项罪名叠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太子也再难脱身。
裴宴祭出“亲临”玉佩,他在兴和殿上说话就好使了许多,他没有表现出丝毫野心和不敬,也并未像太子和三皇子一样跨出雷池一步。
等秦王重新回到朝堂上,就看见他儿子坐在兴和大殿上,平常惯喜欢上奏弹劾他裴贺之教子无方教子不严的众朝臣分坐两边,正在严肃的商量事情。
“也就是说皇伯父的情况现在依然不容乐观?”裴宴直接打断御医,事情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狐狸依然是狐狸,说话迂回费尽,不肯透露底细。
现在是这样的时候吗?南方对战接连失城,三皇子和太子接连被逮捕,定康帝卧病在床,神志不清醒,要是没有主事人长安岌岌可危啊!
御医没有接话,定康帝的身体安康与否事关重大,尤其现在这样的情况,军心不稳,战局不稳,正是需要定康帝出来稳定军心稳定民意的时候。他一个御
医,哪敢随意乱评?但是定康帝的的情况又确确实实不好。
裴宴了然的点头,那可真有点麻烦了。早在三皇子和太子攻入皇宫,定康帝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裴宴就有这种感觉。非要说的话,现在只是证实了他之前的想法。但如果可能,他宁愿事实和他的想法相反。
朝堂上进行了新一轮的清算,这次清算是以秦王府主导。结果当然不可避免的牵扯到后宫,当俞贵妃和温皇后被控制起来的时候,她们根本反应非常激烈。
“大逆不道,我儿即将将登基为帝,你放了我,放了我,哀家就饶你一命。”温皇后看向阿颂,她眼睛里还带着某种疯狂的执念,很显然她不相信现在的发生的一切。“你再等等,再等等我儿就要到了,老三得意不了多久的,这天下只会是我熙儿的天下。”
“皇后娘娘!太子已经被收押大牢,温国丈也是同样待遇,太子的登基大业彻底失败了。”阿颂平静的说出令温皇后绝望的话。
“不可能!”温皇后矢口否认,熙儿说过他一定会成功的,怎么可能半路就失败?
“名不正言不顺者都得不了好下场,这是皇后娘娘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怎么到现在反倒自己忘记了?以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权力终究会被更强势的权力吞噬掉。”阿颂浅笑着说道。
温皇后本来还在极力反驳太子起义失败这件事,就听到阿颂说起这句话,她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阿颂,“你是?你是温宋!”是那个贱人的女儿。
“是啊!皇后没想到吧,我还活着。说起来当时还是你亲自下令将我和我娘赶出温家的呢。我命大,幸得王爷相救才保住一命,进得这吃人的地方来。我一直在想,总有一天要让你尝尝我当初痛彻心扉的感觉,终于让我等到了。姐姐,这是你欠我的。”
“温宋,家里虽然对不住你,但是国丈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救救他。”温皇后软了口气,她和熙儿大概率能保存性命,虽然后半生凄苦,但是有命才有希望。父亲却凶多吉
少,当务之急是保住父亲的性命。
“父亲?一个把位置看的比生命都重要,就算知道自己身居高位的女儿要害他的妾室、女儿都无动于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称为我的父亲?”阿颂冷哼一声。
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那个寒冷的冬夜,她和娘亲被赶出家门,冰天雪地里,母亲把她牢牢的护在怀里的场景,成了她脑海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因为再次睁眼,她已经失去了娘亲。
如若不是当时尚且年轻、正巧经过温家庄子的秦王伸出一只手。温宋早已不在,不对,她也确确实实不在了,从那之后活着的是阿颂。
后来,她顶替了宫中的一名宫女,伺候在吴太后跟前。每次对温皇后行礼的时候,她都要做一番心理建设,而现在终于不用了。温家完了,她终于亲眼看着这些恶人下了地狱。
呵——
善恶终有时,为恶的总要得到报应。
(本文连载在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