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新晋翰林院学士
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梁荀,陈漠虽然乐得自在,但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难不成,这小子又在憋什么坏招?陈漠有些担心这刚回暖的好不容易攻略的心动值又没了,连忙召来系统询问了好一番,得到了攻略值稳如泰山,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去。
这日,皇帝圣旨下到了陈漠的手里,瞧着是个眼熟的太监,他抖了抖身上的肉,抬高了下巴,声音尖锐:“奉皇上口谕,宣三皇子伴读赵清池觐见,钦此!”
福生瞟了一眼陈漠,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跟在梁荀身边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
陈漠心里咯噔一下,跪在冰凉的瓷砖上,表情难掩不安。
“愣着做甚,难不成是想抗旨不尊?还不快接旨!”
容不得陈漠多想,他老老实实叩了个头“微臣接旨”
福生看了一眼陈漠,支起根兰花指就朝他冷笑:“走吧,圣上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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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门走向皇宫深处,一路是金瓦朱墙,只不过有些脱了漆皮。
绕过一侧的门,就走上了一条蜿蜒的小路,道旁栽着一堆如玉如雪的梨树。
陈漠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感叹:春庭玉梨树,埋尸好去处。
他这一去,怕是有来无回……
系统:宿主大大,你为什么叹气?按着剧情,这是你的学识受到了皇帝赏识,估计能赏你个官职做做呢
陈漠摇摇头,抬手点了棵开的最繁盛的梨树,“我喜欢这棵。”若要埋尸,他先占个位置。
“哟,这皇宫之内,这一草一木,都是陛下的,不过你的眼光倒是毒辣,挑了颗三殿下小时候种下的这颗,不愧是殿下的伴读,这默契劲,可是天下少有呢。”
福生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大人是喜欢的紧,不过大人,这树呀,可比人金贵,要是坏了一枝一叶,怕是连三殿下也救不了你呢!”
阳光正好照射在福生的脸上,琥珀色的眼仁射出一道阴翳的狠戾,却在陈漠看向他时转瞬消失殆尽,只剩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
陈漠听得一脸迷茫。
这是梁荀小时候种的?
系统:是呢,这就是自动完善体功能在起作用哈,不需要在意。
哦
“谢公公劝诫。”
言谈间,两人很快到了御书房外,福生停在门口,肥肉抖动了一下,在门口躬身道:“请吧,咱家就不进去了。”
陈漠深深的点点头,想到宫里的规矩,又从袖里捞了一把,老练的塞到福生手里:“有劳公公”
说完,理了理袖摆,跨入御书房中。
门扇合拢,福生迫不及待的往手上一瞅:几颗小核桃滴溜溜的堆在一起,还有颗碎了一半。
“……”咔,福生直接裂开。
御书房内
檀木桌上摞了一摞的奏章,老皇帝身着明黄色天子龙袍,坐在案后,一手提笔批阅,眉宇深深拢着,似乎极为不悦,白釉瓷瓶中插着几枝梨花,为严谨肃穆的室内增添了几分明丽雅致。
但室内低气压不断向陈漠逼来,他上前,朝皇帝俯首跪拜:“微臣赵清池,拜见陛下。”
没有回应,老皇帝抬眸,视线落在底下人的身上,指尖轻点桌案,片刻才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是”少年嗓音温润如玉,冷静且镇定,言语之间仿若泉溪涌流,他跪在地上,那背脊却是极直,仿佛虽未人臣跪礼,却心正如长剑。
少年生着雪或瓷似的面肤,乌墨染般的眼睛黑白分明,纯净似水。
皇帝心中甚是满意,连脸上那会的威压不悦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陈漠身前,双手扶起他,声音和蔼:“爱卿,快快平身。”
“赵爱卿,前两日,太傅给朕递上了你的卷子,朕一阅便知爱卿你啊,是栋梁之才啊,朕向来不爱那些弯弯绕绕,朕就问你,你可否愿意入仕,辅佐太子?”
这么直接,陈漠吓得半死,垂着睫毛哐哐咳了两声,颤颤悠悠地叩拜了下去:“陛下,陛下福寿安康,臣……臣惶恐……咳咳咳咳咳!”
老皇帝端起桌案的茶杯,浅浅啄了一口,缓缓看向他。
绯红的衣袍有些过于宽大,更显得伏在地上的身影孱弱不堪,如墨的乌发散了一背。
攥紧的指节抵着唇,咳得都泛红了。
倒不像是在作戏。
陈漠正被口水呛的眼冒金星,正琢磨着这死老头是什么个意思,视线里冷不丁出现一双黑色镶着金边的长靴。
“看来是朕吓到赵爱卿了。”
陈漠两眼雾矇矇地抬眼:“陛下?”
湿润的眼底看上去清澈与无害,带了点纯然的疑惑,老皇帝同他对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朕叫爱卿来,是有关于赵爱卿的职务的事。”
职务?
原文里怎么写来着?
哦,应召入朝,受皇帝器重,但因心高气傲,被众臣诋毁,甚至被皇帝疏远,远遣长沙。
看来,这几个月是关键节点了,被远遣长沙,才有机会救重伤的梁荀…
陈漠徒然惊醒,来了来了,有点紧张是怎莫回事!
皇帝道:“赵爱卿,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妈的,我的底细你不是查的明明白白的放在你案桌上吗,还问个嘚啊?
陈漠:“回陛下,家中父亲姨娘兄弟姊妹均在家中经营了几间商铺,勉强维持生计,微臣在家排行老小”
皇帝:“这么说来,是商户咯,商户家的,怎的会上京来赶考,何不随了你爹经营商铺?”
陈漠:“清池志不在商贾,而是想凭自己本事为国家效力,衷心报国,才当为天地好男儿。”
慷慨激昂的声音落下,御书房里静了静。
“……”
系统辣眼睛:过了过了…收着点啊宿主
“哈哈哈哈好”下一刻,爽朗的笑声响彻御书房,福生贴着门往里听了听,眼睛咕噜的转,心想:这小子挺有能耐,还能逗得陛下这样开怀,哼,可惜跟错了人。
陈漠提到嗓子眼的心咚的落了地。双手被人再次扶起,老皇帝这一次面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赵卿,不必多礼。朕看你,总是忍不住心生亲昵之意,来,跟朕来。”
老皇帝回过身,走回案桌前,拿起狼豪重新落笔:“翰林院学士正好空缺,朕就封你为翰林学士。”
老皇帝写完,将落了印的纸递给陈漠:“接旨吧,赵卿”
陈漠指尖打颤:“是,臣接旨,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外间正好传来一声禀报“太子殿下觐见——”
陈漠收回手,再次行了一礼:“臣先行告退。”
陈漠跟着内侍从御书房往外走, 走到半途就遇上了当朝太子梁谨:
身披军袍,看样子是从练武场上刚下来,周身一片天家的贵气,五官俊美,但此刻面露焦急之色。
陈漠:“太子殿下。”
梁谨目光扫过陈漠的脸,脚步顿住,似乎有些意外他为何在此。
梁谨眉头一皱,迟疑道:“赵清池?”
陈漠:“臣在。”
梁谨:“啊荀的伴读?”
陈漠:“是。”
“……”
两人没多做寒暄。
梁谨同他擦身而过,很快进到了御书房,见到了坐在桌案前他的父皇。
皇帝正垂眼在纸上写着什么,没有看他。
“父皇,您为何会派遣啊荀去西北,那里倭寇如此猖獗,啊荀他如何应付的了,更何况,那里还是沙漠荒凉之地,莫说他武功高强,啊荀只身前往,只能是去送死!”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三思啊!”梁谨深深的跪在冰凉的地砖上。
老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抬眸锐利的看向他,终于开口“是老三叫你来说的 ?”
“不是,父皇你知道啊荀的脾气的”
老皇帝呵了一声,放下笔,冷笑道“顽固不化,好了,这件事,休要再提”
梁谨抬头看了一眼,无奈的劝说道:“不知啊荀是犯了什么事,父皇如此对待他,但朝中上下,虎视眈眈,啊荀刚打完胜战,只不过时日,却被派往那等只叫人有去无回之地,皇上您这般随意处置,怕是有兔死狗烹之嫌”
话音刚落,老皇帝额角的青筋乍现,怒而站起身,手指指着他,气的指尖颤抖,“放肆!你敢这样跟朕说话,反了,来人”
“属下在!”御书房外,两名御前侍卫上前抱拳异口同声,声音铿锵有力。
“太子不知礼数,罚他抄写《礼论》三百遍,没写好,就不能出东宫。”
梁谨抬眼,甩甩衣袖,漠然道:“我自己走。”
“福生。”御书房内传来一声低唤。
“奴才在”福生赶紧收敛了心思,躬身哈腰的推门窜了进去。进了御案前,桌上一片狼藉,只见老皇帝两手插着腰,一脸阴沉:“陛下,有何…”
老皇帝:“赵清池给你塞什么了?”
平静的语调配上阴沉的面容,隐隐透着风雨欲来并令人心惊的洞察力。
福生登时惊得一抖,噗通一声就跪下,冷汗轰得布满背脊,冷汗芩芩。
给宫人塞礼向来是宫里的潜规则,往小了说是打赏,往大了说却是御前行贿,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福生顿时抖得如同筛糠。
老皇帝抬眼:“放这里,朕不追究你。”
“是…是,陛下。”
福生顶着皇帝的视线,颤巍巍的从袖里掏出一把小核桃,哗啦往桌案上一放——
随即趴伏在地上,一把鼻涕 一把泪的交代道:“回陛下,赵大人贿赂的小核桃…一共4颗,半颗不少,全在这里了,陛下、陛下饶命啊!”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