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晨
江晨得脑子很乱，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挡住了窗外烈日灼心般的阳光，他想到陈漠说他是老鼠，他突然觉得，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老鼠只配活在阴沟里，肮脏的一幕幕不断在脑子里回放
“废物，一点用都没有，他都已经住进沈家了”女人居高临下的恶狠狠的盯着他，好像他不是她的儿子，而且仇敌，她从小到大总是这样，在外人面前她慈眉善目表现出的温婉动人，一旦离开人们的关注，她就撕下伪善的面具，变得歇斯底里像个恶毒的泼妇，骂得词汇难听的难以言喻
“我养你这么大，都白养了，养只狗都比你强”
依此类推数不胜数的尖锐言语，像刀剑毫不留情的刺进他的心口，他是人，他不会疼吗？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金钱名利对她而言比他来的重要，只是，他也麻木了
…
“算了”她又换了个脸孔，保养的纤长细腻的手指挑上他的下巴，她抱着他，她道着毫无歉意的歉，她说“对不起宝宝，妈妈不该对你乱发脾气，只是，我们好不容易进了陈家，只要让陈漠消失，让老头给你入族谱，这陈家就在你我手中了”
她总是如此，把他牢牢的束缚在手中，像个牵线木偶
“晚上带你去赴宴，打扮好看一点，别给我丢脸”
“把这个喝了”
他看着手中的酒有过一瞬的犹豫，她妈附在他耳边“李总敬你，你不喝，你想让我下不来台吗？”
他不得不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肥肠大耳的男人哈哈大笑，直夸他是爽快人，只是酒精似乎发作的有点快，眼前的人影忽然重叠在了一起
“砰”他手中的酒杯碎了一地，有人接住了他，他听见有人嘻嘻哈哈说着这么容易醉
“我扶他去休息一下”
“去吧去吧”
…
“哈哈，果然和说的一样确实标志”男人恶心的咸猪手摸上他的脸颊，他想躲开，回应他的是他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
“嘶”有人撕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突然回过一丝理智，用力踹向男人的子孙根，跑出了房门，他残存的一丝理智摸向裤兜里的手机，拨出了紧急联系人
只是那边一直没接，身后的人很快追了上了，江晨逐渐失力，有人把他拖走，身上林林散散剩下的一些衣服碎布根本抵挡不住小石子摩擦着他的背脊，他痛苦的发出细碎的声音
有人用力捂住他的嘴，把他从地面上拖起来
他隐隐约约听见几个男人恶心的嘲讽“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整他妈那么多事，妈的，就地干得了”
另一个男人“宴会还那么多人…他昏过去了？”
“你药下的量太多…”
很久之后，江晨的眼前隐约可见是深色枝叶繁盛的树木和阴霾的天空，星星像潘多拉魔盒里公主裙子上的水晶钻石那样多，在他眼前左右摇晃
江晨记不清之后的场景，他的眼前分不清血还是泪，他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向他是走来，他想挣扎的爬起来，可是疼痛，无力一股脑的袭来，只手指蜷缩了一下，他脑袋一片空白，他想不起来事情的经过，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他只觉得恶心，只想吐，他想为什么他没有死掉
那人脱下外套，在他身边蹲下，有泛着温热的外套盖在他几乎赤裸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微不可闻的叹息
“求你…带…带我走…”江晨抓住了男人的裤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破败的嗓音如同蚊蚁，声音嘶哑，小的几乎听不见
不远处灯火阑珊，宴会里的人游走在各个角落，他甚至还能听见灯盏交错的交谈声，那仿佛与他而言成了他再也到达不了的另一个世界
他能想象的到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明天的他会迎来怎么样的世界末日，不，不能被人发现，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眼中所燃起的光
那人却后退了两步，光滑的布料从他的指尖溜走，江晨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眼尾滚落的泪珠，沾染上了尘埃，他扯了个比哭给难看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之后，他再次醒来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干净整洁，他身体也被细心的清理过了，手背还贴着打过针留下的创可贴，他拿起手机，发现他整整昏迷了十天
他消失了十天，却没有人找他？还未细想，房门轻轻的被人推开，走进一个端着餐盘的男人
“醒了？不用怕，是我带你回来的，期间你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我叫的是私人医生，你的家人，我也用你的手机跟他们解释了，不用担心”男人穿着家居鞋，把餐盘放到柜子上“喝点粥吧”
江晨沉默着，他仔仔细细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准确的说是个青年，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虚伪的表情，青年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打量，见他靠在床头一声不吭，轻笑道“看我就能饱吗？”
“呃…”江晨刚想开口说话，声音却嘶哑难听，像哑巴一样，只能发出单音的字母
青年的食指压向他的唇，他条件反射的想要躲闪，却避无可避，青年靠近他，声音透着温柔“嘘，别说话，医生说你声带拉伤，要修养”
江晨乖乖的吃完药粥，但就会在他离开后呕吐出来，他在卫生间呕的眼尾掉落生理性泪花，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恶心，在那之后，几乎每天青年都会来看着他把药喝下去，然后离开，只是每每都深夜，江晨几乎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天地狱般的场景如同再现，每每他都会被噩梦惊醒
他想，是不是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为什么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几次三番的自杀未果，他用小刀割他的手腕，他溺在浴室的水里，他食用过量的安眠药，他没有感受到疼痛，有的只是安详的解脱，他想，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只是，他打醒了他，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骂他不识好歹，骂他猪脑，骂他是个傻逼
他说“江晨，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没有能力，没有权利，地位，只会被人踩在脚下，翻身不得，如果那晚，你没遇到我，第二天，你就会成为圈子里的谈资，你觉得有几个人会同情你？嗯？你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寻死觅活，我要是你，我就会找出那几个人，然后…碎尸万段”
江晨缓缓睁大了眼睛，瞳孔剧烈紧缩
—
沈家
餐桌上一片其乐融融，沈母热情洋溢的夹菜给陈漠“小默，快，多吃点，看你瘦的，菜合不合胃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再叫厨房阿姨给你做”
陈漠看着碗里叠的老高无从下手的菜样，咽了咽口水，见沈母又要给他添菜，连忙站起来阻拦，无奈道“合的合的，阿姨，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你在夹，沈哥该吃醋了”
陈漠机智的转移火力
沈母眉毛一挑，看向沈柯，见他碗里确实空空如也，勉为其难的把夹的菜往他碗里一放“诺，别说妈偏心啊，你是小默默未婚夫，也该体贴着点，小默大病初愈的，就得多一些关怀你说是吧老沈？”
沈父专心致志吃菜，想不到也能躺枪，他求生欲极强“是啊，说起来，你们也快毕业了吧，毕业来去公司上班吧”
“嗯”
沈柯微微含颚，沈父满意极了，又要去把他珍藏许久的葡萄酒拿出来，给大家助兴
系统突然出声：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世界顶级葡萄酒，全世界只有一瓶，3021年在希伯玛雅葡萄酒会上以高达50万美金的价格被人拍卖，没想到，居然是在主角他爸这
没一会，系统突然再次死机
………陈漠表示习以常见
陈漠因为大病初愈不宜喝酒，沈柯就给他倒了纯牛奶，陈漠有点不高兴了，这么贵的葡萄酒，不喝一点，都对不起自己穿书的炮灰命
再说了，就喝一点，能出个屁的事，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喝了几大口，他靠着椅子上觉得人生值了
酒过三巡后，沈父脸色微醺，沈父更是异常亢奋，抱着沈母土味情话连篇，讲的沈母娇羞不已，脸颊通红，连忙扶着沈父回了房间
沈柯依旧面不改色，他看向靠在他肩上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住进沈家他脸颊通红，嘴里还念念有词，沈柯拍拍他的脸颊“陈默？醒醒”
陈漠嗯了两声，摇摇晃晃的坐起来，眉毛一皱，打开他的手，眼睛睁开一条缝，毫无焦距的四处乱瞄，语气凶巴巴的“做什么？”
听在沈柯耳朵里就成了撒娇似的，他把醉鬼扶起来，还有饶有兴致的逗他“把你卖了”
陈漠走在半路的脚顿住，歪头数手指结结巴巴道“五五十万？”沈柯一愣，轻笑着贴上陈默的耳骨廓“不止，在我这里，你是无价”
只是，刚被沈柯制造的一点暧昧气氛瞬间被某个醉鬼打破
“哦”陈漠无情的推开他“那你你看我，我给你走一条直直线”舌头也一直打结
沈柯毫无防备的被推了一个踉跄，他盯着眼前在直线的走廊也可以走的七扭八歪的醉鬼，醉鬼倒在地上，还顽强的很，拼命站起来，又开始七扭八拐的走直线
沈柯：“……”
沈柯头疼的扶额，走过去一手穿过陈漠的膝盖，一手虚放在他的身后，一把捞起，青年闭着眼睛，乖巧可人的靠在他的胸膛
送回房间，给他盖上被子，轻轻的在他额上落了一个吻“晚安”
门被带上，沈柯回去洗了个澡，他浴巾拿在手里，正擦着头发，就听到隔壁咚的一声脆响，他擦头发的手一顿，放下毛巾就去了隔壁
这一去，便没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