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至少要这样才算有点什么吧,不小心靠得近一些有什么好慌的?”东方瑾宁悠悠道。
虽然她只是蜻蜓点水般轻吻了卫诀一下便退开了,但她的手还轻捏着他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在他嘴角摩挲着。
卫诀全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惊讶到久久不能回神。
因为还没把衣服重新穿好,他身上的肌肉都明显僵硬着,手臂上的青筋更明显了,大概是受心脏极速跳动的影响。
东方瑾宁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只是刚才看着面前的人鼻头和眼尾红红的,用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让她觉得,好像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
清隽帅气的脸对她来说不一定有吸引力,可是那样一张脸上,有着最清澈的目光和最乖顺惹人怜爱的表情,那便要另当别论了。
逗弄他的心和情不自禁一半一半,所以她那么想,就那么做了。
反正她是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有谁敢质问她原因呢?
而现在跪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她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选择、甚至是求着要永远呆在她身边的,所以她也做出了决定。
她做的决定,从来就不会更改。
“你不喜欢我这样做?”东方瑾宁诘问道。
偏偏她今天穿了暗红色的交领暗绣金纹收腰长裙,美得不可方物,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唇角勾起,露出傲慢的笑意,却又有一丝近乎病态的疯狂。
卫诀非常清楚自己是不敢喜欢,而不是不喜欢。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他喜欢她的一切,也愿意为了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是她带他走出了黑暗,给了他一个家,关心他,照顾他,给他温暖。
这五年来两人朝夕相伴,说是他陪着她,但又何尝不是她陪着他呢?
陪伴这种东西本就是互相的。
而且卫诀知道,比起主子需要他,其实是他更需要主子。
东方瑾宁其实是一个非常独立、非常强大的人。
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样的处境之下,她都可以过得很好,更不用说她是公主之尊,还有那么多人爱着她了。
但卫诀知道自己是不行的,如果不是遇到了主子,不管他当时有没有活下来,最后有没有成为新月阁想要的那种合格的暗卫,他都会一直在痛苦里挣扎。
只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并且让他感到幸福快乐的。
是她让他的生活变得有意义、有指望的。
对她的喜欢,一直都是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压抑住的。
他只会担心自己稍微松懈,爱意就会像山洪决堤一样席卷而来,再也无法藏住。
现在这样,他不能说不喜欢,也不能说喜欢。
不管怎么样回答,都是错误的。
说不喜欢便是对主子撒谎、对自己不诚实,也会惹得主子不高兴,可喜欢……也不是他能说的。
亲吻毕竟和牵手不一样,那是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卫诀真的不知道这样局面要怎么收场了。
可是东方瑾宁脸上云淡风轻。
她一向如此,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真正让她觉得非常重要。
“起来把衣服穿上吧,大冬天的,别着凉了。”她还是没有太过难为他。
卫诀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穿上了衣服,只是心脏一直都不听话地狂跳,脸颊也红得不停冒热气。
“我乏了,回去午睡了。”
卫诀感觉到东方瑾宁突然变得有些兴致缺缺,所以他觉得是自己刚才的反应导致主子不高兴了。
这是他最不希望的。
他想留在她的身边,分明是想为守护她的快乐而付出一份努力的。
“属下很喜欢。”
他一时着急竟然这样直白地把心底的声音给说出来了。
现在就算是要捂嘴都没有用了。
卫诀的脸越来越红,可看到主子因此笑了,他又没法感到后悔。
东方瑾宁能理解看禁欲之人纵情的快感了,她看卫诀,就是这样。
她总是饶有兴味地看平日里最冷静的人,在她的挑逗下、也只在她手里慌乱。
所以她满足地转身回了房间。
她知道,一墙之隔的那一边,卫诀会反复回想着这件事情,小心翼翼地听她房间里是否有其他的动静,想着她是不是睡着了。
他的心,他的情绪,会完完全全被她支配。
卫诀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东方瑾宁失望,不止是午后,就连那天晚上卫诀也没能睡好,反复回想东方瑾宁说的话、做的事情。
当然,东方瑾宁可没想要对他影响这么大。
相反,她要是知道卫诀一整个晚上不好好睡觉,对这么一点小事都能反反覆覆想那么久的话,恐怕要敲敲他的脑袋再好好说他一顿了。
一直到除夕,按照规矩发红包的日子,卫诀没办法站在一旁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了。
镇国长公主府里所有人都有份,徐公公一大清早就把人给集合了,站在院子里一个接一个地发红封,说出去的祝福和收到的吉祥话都是一大箩筐。
而徐公公、卫诀、稚初、摘月和秋天这些在东方瑾宁身旁近身伺候的府里的“老人”们都是由东方瑾宁亲自发红封的。
她想着一年也就这一回,所以出手相当阔绰。
大家领了红封都喜气洋洋的。
又因为是除夕,东方瑾宁没进宫,就让府内的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叫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了。
他们一吃一边讨论起了这一笔钱要怎么花。
“其他的还没想好,但我要去弄点毛线来,按照殿下说的方法,给殿下织条围巾。”秋天很是开朗地说,对着东方瑾宁笑得开心。
东方瑾宁也是宠溺,对着她回以微笑。
“我要再给自己做身厚袄子和厚披风,人老了是真的不抗冻咯。”徐公公叉着腰煞有介事。
“徐公公,您怕冷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怎么能全推到老了上面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了稚初的话,大家笑成了一团。
“卫诀,你呢?你要怎么花这笔钱?”摘月问道,“这过年的红封钱,那可是都得要花出去的。”
“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卫诀买什么东西,不过他倒是什么也不缺就是了。”
……
大家再怎么问、再怎么说也没能撬动他的嘴,摘月觉得无趣,也就不好奇了。
这张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答案。
一个是送礼物的卫诀,另一个是每年都会收到那份礼物的东方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