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明悠悠回头看到一排人鱼，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鱼，奇怪地问：“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听说有军队来了，过来看看情况。”甘泽有一些戒备地看中盛岚和季力：“他们是什么人？”
盛岚和季力看这么多人鱼来势汹汹，担心她们会对明悠悠不利，把明悠悠挡在身后，季力也拿出通讯器联系段固。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明悠悠拍拍两人的肩膀，对他们解释道：“没事，甘泽是我的朋友，她们不会伤害我的。”
大大咧咧地从两人的身后挤出来又对甘泽说：“这些都是我的客人，军队也是来接他们的。”
“人已经接到，怎么还不离开？”怡玥皱着眉头问。
“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游客，在岛上也都有花钱。更何况我刚刚被明悠悠聘用了。”季力说。
甘泽背后的人一脸愤懑地看着季力，季力也有些心虚不再说话。
“他们觉得这里还不错，想要住一段时间。”看到人鱼的表情都不太好，明悠悠意识到不妙，心情也变得忐忑，她担心人鱼族们会变卦：“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之前答应我可以接待游客的”
“不是这个问题，我们人鱼族一向信守承诺。”怡玥打断明悠悠，大声对她说：“难道我们在你眼中是不讲信用的人吗？”
甘泽用手按住激动的怡玥，然后对明悠悠说：“带我去见见来接他们的人。”
明悠悠被怡玥这样一说，也很尴尬。这些人类现在是自己的客人，而人鱼族更像是自己的景区房东。虽然他们并没有收租金，但就像是在陆地上办景区也要去相关部门办理手续一样，如果她们撕破脸皮不允许明悠悠继续做景点，明悠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
在甘泽本身就对客人有意见的情况下，明悠悠更不想让两族见面升级冲突。她左右为难，生硬地拒绝甘泽：“不用了吧，他们也没有恶意。”
“凭什么不让我们住？这一块小岛也算陆地。”这时盛岚反应过来，硬气应对，还安慰明悠悠：“悠悠你别怕。”
甘泽撇了一眼盛岚并不搭理她，甘泽向前几步在两人的注视下，把明悠悠拉到自己的范围内，低声对明悠悠说：“你是我们人鱼族的贵客，我们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
甘泽见明悠悠犹豫，继续说：“你看看他们为了利益可以抛弃海洋，不要看见人类就相信。”
明悠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些内疚和感动，因为她自己是人类，所以立场上也是比较偏向人类的。她担心两族见面会激化矛盾，想把这点小火花按灭，但人鱼们却是在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怕自己受到人类的威胁，所以选择先和人类交涉。
“要见就见，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盛岚隐约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看见明悠悠的动摇，正好段固那边也有了回复，就直接应下。明悠悠虽然是外星人，但如何对待明悠悠属于他们人类内部的问题，面对人鱼族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好，”甘泽冲盛岚颔首：“那么请带路吧，人类。”
明悠悠有些泄气，感觉到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双方好像并不需要她来调节。同时又想，见一次面也好，希望他们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这种为难的情况不要再来一次。
庄元亮已经接到段固的报告，在楼下大堂等甘泽等人的到来。
“我们又见面了，阁下的风采依旧。”庄元亮先对甘泽说：“我现在是两洲的庄元亮将军，这里的事我可以全权负责。”
“你倒是越来越老了，升了这么高的职位，我怎么不知道两洲的将军可以到处跑了。”甘泽也还记得庄元亮，但对他一点也不客气：“这样跑到人鱼的地盘上来，也不怕送死？”
“你们人鱼真不懂委婉，到这里来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愿，遇到明小姐也纯属意外。”看着依旧年轻的甘泽感叹：“人鱼真是被上天偏爱的种族。”
人鱼族的寿命比人类要长，甘泽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她和庄元亮的年龄差不多大。庄元亮七十多岁已经垂垂老矣，但这个年龄对于人鱼族来说正是青壮年时期。人鱼族可以活到500岁，虽然现在受到污染的影响只能活到200至300岁，但也远远超过人类。
两人在三十年前，因为海洋问题的谈判中，是有见过面的。当年庄元亮也只是一个副官，在谈判的时候站得比较靠前，没想到被甘泽记住了。
人鱼和人类的谈判一直都是由甘泽负责，甘泽在人鱼中也一直主张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对三十年前的谈判，印象也深刻。
明悠悠这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幼芽的度假区里来了不得了的客人。其实庄元亮并没有对她隐瞒身份，只是没有说自己的职位，明悠悠如果稍微了解一些两洲星的历史，再听到庄元亮姓名的时候也可以对上号。而且甘泽在人鱼中的地位也比想象中的高，可以代表人鱼族出面。
一众人上到二楼餐厅，庄元亮的部下给二楼清了场，只有餐厅中间放了一张方桌，摆了三把椅子。庄元亮像是主人家一样，自然地邀请明悠悠和甘泽坐下。
庄元亮和甘泽面对面坐下，盛岚和季力都归到庄元亮的背后，怡玥在甘泽背后也站得挺直，双方警备地对望。明悠悠一人孤零零地夹在他们中间，人类和人鱼两方什么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感觉有些如坐针毡。
甘泽开门见山：“说说你们的目的，明悠悠是我们人鱼罩着的人。”
“本来只是路过这里，但看到这里环境后很喜欢，想在这里休养一下。”
怡玥在背后忍不住地讽刺：“原来你们也分得清环境的好坏。”
甘泽没有阻止怡玥。
“海洋变成这样也不是我们的本意，阁下何必咄咄逼人。”
怡玥在背后冷哼一声。
“这件事情是我们理亏，但你不用担心我们对明小姐做什么。”庄元亮见甘泽没有表态，继续解释道：“我也是从小生长在海边，希望海洋能恢复原样，不然我也不会一听到海上有求救信号就跑过来，按照合约，除了必要时刻，我们也没再涉足过海洋。”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甘泽没有再纠结庄元亮的来意，转而说道：“我们可以保证明悠悠在海上的绝对安全，你们呢？”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阻止海洋往好的方向转变。”庄元亮并没有把话说死，要如何对待明悠悠，只是说海洋的问题。
“你这老家伙，还有几年好活。”怡玥气笑了，对这个说法很不满。
“你怎么这样说话！”卫冉有些生气，对怡玥指指点点，后面的队伍听到崇拜的人被这样说，情绪都有些激动，有一些骚动。
“我又没说错！”怡玥也火气上头，脸都变得红红的。
人鱼族见对面这样，也一个个伸长脖子，有几个人鱼伸出爪子做出攻击的样子，就等着对面的异动，然后可以一拥而上地攻击上去。
双方一触即发，明悠悠坐在中间可以闻到一股火药味。如果是在外面围观，这样的戏有多少她都可以边吃零食边看，但作为这出戏的中心人物，她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要是进来前甘泽没有对她说的那翻话，让她知道甘泽是在为自己撑腰，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
明悠悠：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做个景区，把大海变干净，为什么要坐在正中间面对人类和人鱼的修罗场。
庄元亮示意部下们安静，人鱼看对面冷静下来，也有一些无趣地放下爪子。
甘泽没有觉得怡玥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她喝了一口水：“一点诚意也没有。”
庄元亮继续说：“我们会对明悠悠外来者的身份保密，她想去大陆也会派人保护她。”
“就这？不知道你们人类在害怕什么，再糟糕还能比现在更糟糕？”怡玥冷哼道。
“我只能代表我个人，”庄元亮也有一些无奈：“经过之前高等星球的事情，我们人类也无法一下就信任明小姐，不干涉是人类最大的让步。当然如果确定明小姐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我们也会无条件配合。”
明悠悠看着人类方这样的态度，也有一些心凉。她莫名其妙地被卷到这里，改善海洋环境，算是在帮人类擦屁股，人类却觉得她居心不良。
对于两洲人来说，明悠悠是外星人，在人鱼族眼里，她也是个人类。不论哪边，明悠悠都是一个外族人，人鱼族可以拿出来明确的态度出来保护自己，但人类似乎做不到。亏她之前为了维护他们拒绝甘泽，不过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拒绝，因为保护旅客的安全也是景区负责人的责任之一。
庄元亮总算拿出态度，虽然不能让人满意。
“我们人鱼可是完全信任明悠悠的，”甘泽也趁机挑拨明悠悠和人类的关系，她对明悠悠说：“人类不值得信任，你有什么需要人鱼族的事情，都可以提出来。”
“请不要这样说，”庄元亮先反驳了甘泽，又对明悠悠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在我个人职责的范围内，我都可以配合你。”
两人都向明悠悠伸出了橄榄枝，明悠悠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这样吧，”甘泽就明悠悠有点懵，帮她提出：“悠悠的度假区也开了一段时间，但一直都没有什么客人。”
“在宣传上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可以叫一批人来这里度假。”
甘泽狐疑地问：“不会是叫一群人来把这里围起来吧？”
“这个你放心，我没有那么愚蠢，这点事情我还是可以安排好的。”
“你真叫人围起来了，我们也不怕，在海上人鱼族是无敌的。”怡玥在后面说。
庄元亮皱着眉头说：“我没必要这么做，我也希望海洋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人鱼们不以为意，怡玥继续问：“叫多少人来？10人也是一群人。”
“需要多少人？”庄元亮转头问明悠悠。
“一万人？”明悠悠接收到甘泽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后赶紧改口：“至少十万，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招待这么多人，要分批过来。”
明悠悠改口后，甘泽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她对两人说：“怎么分批你们自己商量就好，我们只需要一个结果。”
“可以，我答应。”庄元亮问明悠悠：“你还有哪方面需要帮忙的？”
好机会，人类并没有给明悠悠留下好的印象，更应该捋一捋他们的羊毛，明悠悠希望能从对方那里低价租到一些飞机：“的确有一些问题，月亮岛太远了，我希望至少能有一个稳定的飞行航班。”
甘泽等着庄元亮表态。
庄元亮思忖：“我可以帮忙和相关部门牵线，并保证有一个稳定的航班，这个航班的运营成本由我这边承担，如果你还想要更多，就看你怎么和对方沟通了。”
“没问题。”明悠悠窃喜，结果远超期望。
双方的谈话接近尾声，明悠悠看气氛也变得缓和，邀请人鱼们吃饭，被甘泽拒绝。
明悠悠送人鱼们到沙滩，人鱼们到了海边后纷纷散去，只剩甘泽和怡玥。
“如果以后需要你在人类和人鱼中做出选择，”甘泽在离开前慎重地对明悠悠说：“我希望你可以选择海洋。”
“那肯定的，我就是为了海洋而来。”明悠悠脱口而出。
甘泽得到明悠悠的承诺后就离开，明悠悠把目光转向怡玥，等着怡玥过来和自己一起吃晚饭。她们早上和中午个忙各的，忙完后晚上都会在一起吃饭。
怡玥避开明悠悠的目光，也不搭理明悠悠，转头追着甘泽走了。
“怡玥”
刚刚因为得到客流和航班而有些开心的明悠悠，看着怡玥也跟着离开，心情也变得低落。她们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刚才谈判的时候，怡玥也没和她说话，怡玥是因为她今天偏向人类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