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他杀的
第三日，两人分头行动。
在古林渊走后，柯南打通了一个电话:“喂，老爸。”
“新一，怎么了吗？”
柯南感觉怪怪的，“你，认不认识东京市役所的人，我这有一个案子需要调查几个人的住民票。”
东瀛人居住地很少发生变动，每次换地址都需要到当地区役所或市役所开住民票。如果能通过东京市役所的内部网进行搜索，那么要找到那些人的现今居住地址就容易多了。
他近几年一般不会向父母寻求帮助，他认为那是在向父母说他还没长大，没有能力当一个优秀的侦探。
不过现在想，办案不是一场游戏，只要合理的方法，都应该要用上。就像古林渊再怎么洁癖也克服着，去询问二十年前疑似照片拍摄者的四人。而目暮警官为了尽快破案，也从没有拒绝他们侦探的帮助。
“认识啊，我去给你问问。”工藤优作觉着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孩子成长得也太快了。“有希子？是新一……你妈妈有话要和你说。”
“等等，我的身份不好和人交流，我把他们的名字和曾经的居住地址告诉你……”
而另一边古林渊来到了东京警视厅，他当然不是来自首的。
他在电话征询过目暮警官的同意，来寻求二十年前那场火灾的调查报告的。
比较有意思的是，目暮警官特意问过他，是不是学过心理学。
他称有个忙需要古林渊帮忙，具体的等见面再说。
见面打过招呼后，古林渊问道:“目暮警官你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目暮警官道:“是这样的，昨天那起案子，我们对合租在那户房子里的两个嫌疑人进行了审讯。还多亏了你昨天的发现，让我们第一时间了解到有第三个嫌疑人。
“进行讯问的两个嫌疑人，至今都没有找到直接指向他们的证据。”
“这种情况下按经验来谈的确是第三个嫌疑人，那个曾经撬锁进门的人嫌疑大些。可是我看他们的询问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难以形容，但是看着很不舒服……
“所以想劳烦你来看一看。”
古林渊把录音和审讯室的监控调到同频，快进看完了两个嫌疑人前半段讯问记录。
“你的姓名？”
视频里的男人看起来是个斯文人，却与大多数斯文人不同，神态中别有一番精气神。他带着一个银框眼镜，穿着绛紫色的卫衣和黑色的牛仔长裤。
“我姓相城，名夜。”
另一个视频里面的男人看上去是一个十足的混混，人高马大，一身痞气，染了一头炸乱的红橙色短发，棕色皮肤，秋天仍穿着黑色坎袖，漏出了两条花臂，手上骨节处也纹着字母，甚至左眉尾穿了两个黑色尖锥形眉钉。
他听见警察的问题，打了个哈欠，“你爹的名字都忘了？”
坐在对面留着短发的干练女警，佐藤美和子强压怒火道:“日熊·岩，厅里备案你多次打架斗殴进看守所，这很令你骄傲吗？”
“你的年龄？”
相城夜:“二十六岁。”
高木涉直接记录，日熊岩，二十二。
……
名叫千叶和伸的胖胖警察问道:“你认识死者吗？”
相城夜:“我不确定，他叫什么名字？”
千叶和伸:“这是他的照片。”
他递过去一张经过技术还原的死者生前照片，警方那时还没有调查出死者的身份。
“我不认识。”相城夜轻叹道:“还真是年轻啊，怎么会遭遇这种事，他是怎么死的？”
千叶和伸模糊重点道:“死在公寓阳台的花槽里。”
“他的死真让人……”相城夜停顿了一下:“可惜，如果查到了他的身份请告诉我一声，我想去看望看望他的亲人。”
日熊岩敷衍道:“不认识。”
“你在公寓住着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相城夜:“我没有什么发现，我近两周只回过一次公寓去拿一些东西，因为我换了公司，薪酬变多了，所以也打算换个住所。”
日熊岩:“……”
日熊岩一直不配合，高木涉只好做白脸:“被害人死在了你居住的公寓里，你的嫌疑很大，为了早点洗清你的嫌疑，还希望你能回答我们的问题。”
日熊岩:“我近些日子都住在女朋友家里。”
“十一月十七日，上星期五那天晚上到第二天早晨你们在哪里，做什么，有人能证明吗？”
相城夜:“那天晚上我约了父母去爱别町叫麓馆的中式料理店吃饭，但是当天晚上忽然肚子痛，走进了最近的一家小诊所看病，并住了一晚。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医生能不能帮我证明，他好像也睡觉了。”
日熊岩:“我怎么记得，上周五，上周五晚上我好像和女朋友吵架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外面散步。”
“你和你的室友熟吗？他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相城夜:“我感觉是他杀的。”
日熊岩:“准是他杀的。”
“为什么这么说？”
相城夜:“我和他在公寓的时间往往不同，他喜欢夜生活，晚上基本不回来，而我白天要去上班。”他看上去有些反感道:“虽然说我和他不熟，但他有一次带朋友回来，两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了起来，我认为他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
日熊岩把腿搭上桌子‘吱嘎吱嘎’晃悠着椅子:“你们只会问些废话，不是我杀的，那就是他杀的喽。”
佐藤美和子拍了一下桌子，震声道:“把腿放下来！”
日熊岩张开嘴，晃动了一下下颌，楞定地看着佐藤美和子，“你是想要动手吗？”
他狞笑道:“我好怕啊！”
高木警官呵斥道:“日熊先生，你现在是在警察局！”
日熊岩看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不屑地‘嘁’了一声。
佐藤美和子走到日熊岩旁边，大力地好好地拍了拍日熊岩的肩膀，笑眯眯看上去很温柔道:“诶，日熊先生喜欢这样坐着就让他这样坐着好了。你很讨厌我们吧，我也不想加班。”她瞄了眼日熊岩指节上纹的字母，是他女朋友名字的罗马字，“你配合我们尽快结束，好能回去陪你的女朋友，她应该会很担心你。”
日熊岩没吭声，算是同意了。
……
目暮警官在把审讯记录交给古林渊后，便离开了，看完前半段讯问记录后，古林渊给目暮警官打电话。
目暮警官回到办公室，问道:“怎么样，古老弟有什么发现吗？”
“我想让目暮警官感到难受的是这个叫相城夜的男人吧？”
目暮警官点了点头，“对，日熊岩这类刺头我见过不少，但相城夜让我觉得不对劲又好像没什么不对，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疑神疑鬼了。”
“不是你疑神疑鬼。”古林渊调出录音片段，“你看这句话，‘他的死真是让人……可惜，等我离开这里去看望看望他的亲人吧。’
“这句话本身就很有问题，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以嫌疑人的身份去看望陌生的受害者，更何况从整个讯问记录来看他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很平稳的状态，即使有情绪，这些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与其说是情绪，对于他而言不如说是表情符号。
“就像这句话中的可惜一样。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学识的人，却多次斟酌这类的情绪词，表明他心中没有相应的情绪出现。”
目暮警官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是说这一切情绪都是他装的？”
古林渊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继续分析:“他不像警察一样见惯了死亡，却多次直接说出死字时毫不避讳，他不是儿童却对死亡没有任何敬畏。”
“更奇怪的是，根据他所说他刚转入新的公司有了更好的工作，成为了嫌疑人对他的工作生活会有不好的影响，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焦躁，这种情况即使他对被害人产生埋怨也是正常的。可这些情绪他却都没有。”
古林渊觑起眼睛像是老鹰看见有趣的猎物一样盯着视频里的相城夜，而相城夜在视频里正看向摄像头，一双明亮而空洞的眼睛好像在透过视频和古林渊对视。
“他明明是一个冷情的人，却想让人以为他富有感情。”
目暮警官问道:“你认为，他有没有犯罪的嫌疑？”
古林渊看向目暮警官，严谨道:“以当前线索，我无法做出他是否有嫌疑的判断。”
“但我建议目暮警官，不要让注意被引到门口的划痕上。法医鉴定上写着死者的死因是因为头部被重击八次，这种情况下凶手应该是在情绪激动下犯的罪，甚至可能痛恨凶手，我个人认为凶手和被害人应该是认识的。
“再者，我认为凶手把尸体埋在302阳台花槽里是一个很奇怪的点，奇怪的点往往能体现出事件本身许多深层的东西。
“无论怎么大胆，埋在别人家中的花槽里本身也是一个风险很大的选项，不如抛尸在树林中，凶手必须确认屋主不会回来，这个应该只有住在附近的人能够知道，或者是屋主本身及其朋友也有嫌疑。”
目暮警官严肃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会充分考虑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