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没想到琴酒大哥也有陪酒的一天
古林渊回去先去的修车店，他的车虽然没被砸个洞，但被引出汽油时汽油流车上了，放了一天，车漆被烧坏了。
他把车放在修车店，回家后洗澡，做饭，坐在床上看看书，一切如常。
此时，日落虞渊，寒蟾涌出。
他忽然想喝酒。
一个人喝有点无聊，古林渊需要一个话少，嘴严，人品不好，酒品好的人。
检点狐朋狗友二三，觉得琴酒最合适。
天天打电话的古林渊正在打电话。
“松子，来我家喝酒？”
对面回绝断然。
“不去。”
从话中古林渊知道琴酒有空。
“那我去你家，你把你家地址给我。”
“不给。”
“那你跟我出去喝。”
琴酒脸色不是很好的听着对面‘三顾茅庐’，怎么，大晚上他就偏得见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吗？他不。
琴酒声音冷得能让人打寒噤，“你有什么事，直说。”
古林渊抗冻，“行，那就在电话里喝。”
琴酒轻笑，笑声里带着冷嘲，“喝什么？”
“看你喜好，我喝……”古林渊在地下室的酒柜里，用眼睛挑着。
他拿下了一瓶酒，倒入了黑色的陶瓷酒壶。
“青稞酒。”
古林渊左手提壶，右手捏盅，上楼温酒。
琴酒在家里吧台的冰柜里，拎出一瓶啤酒。
拿下一个倒挂的stout杯，用水涮过后，把瓶盖起开呲的一声后，‘咕噜咕噜’的倒水声。
倒完，琴酒开口了:“你应该喝竹叶青。”
“你住的地方和我这有时差吗？”古林渊简直绝倒，三分钟前他说喝青稞酒，这时琴酒才回一句，意思还是暗讽他的。
古林渊问:“你对我的代号不是竹叶青就这么失望？”
“嗯。”
……竟然承认了。
竹叶青是酒，也是蛇。
很长一段时间琴酒都这么称呼古林渊。琴酒穿着黑色的睡袍，坐在吧椅上，昏黄的光照得他直长的发像金缕，光线让他冷硬得几乎没有转圜的面孔也添了几分柔和。
他喝了一口啤酒。
听到古林渊温和地叫他，“金毛。”
琴酒沉默了一下，森冷的，“去死。”
那边轻笑。
“你喝的什么酒？”
对面好似老友一般和他闲聊。
琴酒看着杯内黑色的液体，依旧冷淡，“帝国世涛。”
帝国世涛味道醇厚，口感多层，基本上大多帝国世涛都有咖啡、黑巧、焦糖、酱油、坚果、烟熏这些味道，苦辣回甘。入口，中段，收口时这些味道会分层次地在味蕾、鼻腔、喉咙里扩散打转。
古林渊喝过，只觉得这酒的味道乱七八糟。
他不常喝酒，要喝的话，更喜欢喝清冽的酒。
如果喝个酒硬要喝得名字有寓意，那么，他想到了一种酒，“你适合拉古尼塔斯帝国世涛。”
“没听过。”
“一个小厂子出产的。”
这个啤酒的简介是，酒厂将他们对帝国的理解：庞大、黑暗、资产阶级、大胆、好战以及可怕缩影到这瓶拉格尼塔斯的帝国世涛当中。
让古林渊一度认为这个厂子是那个先生开的。
古林渊伸手把酒壶从温酒器里拿了出来，用擦拭布擦干外面的水珠。
古林渊半躺在飘台上，斟了盅酒，月光凉沁沁的，照在他身上时，清清冷冷，仰头时颈线优美，靛蓝色的睡袖滑落时露出的手臂桡骨漂亮。
白色窗纱半遮半卧未眠人，安安合适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正像古林渊认为的琴酒人品不好，琴酒可以很肯定的说，电话那边的东西是个毒物。
他第一次见就有感觉，当时古林渊十四岁，长得漂亮精致，非组织人的面前他都是个正常人，乖巧聪颖。但唯有谁提到他养母时他才会透漏出一丝脆弱，眉宇划过轻愁。
古林渊的养母的确是病死的，但琴酒总有感觉是古林渊杀的。
只有他这么认为。
毕竟他养母死时，他那时才十三。
后来古林渊就把那些外露的锋芒全都收敛了。
上一次见面毒性他还能感觉出来。
现在，如果以前不认识他的话，不一定了。
以前是竹叶青，现在是毒箭木。
今天晚上他不对劲。
“说吧，你又害了谁？”
琴酒这个男人一语中红心。
古林渊抿了口酒，语气平常地否认:“平白无故的我害人做什么？”
琴酒从来不信古林渊那张嘴，他掀了掀眼皮，不是平白无故那就是……
“谁惹你了？”
古林渊声音温和里带着几分萧疏:“已经处理了。”
“你杀了讨厌的人后都要为他悲伤？”琴酒无法理解。
古林渊深邃的双眼，缓缓地眨了一下。
是啊，他的确应该开心的。
他很早就有能力报仇，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想到与父母被害相关的事，体内就像炉灶一样虐焰瞬燃，几近失去理智，那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千刀剜了那个人。
而十六岁那年，他曾回过故土想要报仇，可是因为当时发觉到几个略显奇怪的点，让他隐隐抱持着父母还活着的希望，所以他并没有手刃仇人。
说来有些可笑，他这些年仿佛觉得只要他不杀了那个人，他的父母好像也就活着一样。
直到那天火祭，他终于彻底舍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今再看曾经的仇人，弱小到他不需动指就可以让其亲历他当年的痛苦。
从始至终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他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有必要清算过去，现在看来他只是麻木了。
所以要是不在意怎么会这么快意，快意到好似醉酒了一样。他习惯在这件事上压抑着情感，如果不是琴酒说了一句，让他转过来弯，他还当它是不好的非正常的情感本能抑制着。
古林渊低笑一声，倏然大笑，笑声清朗。
琴酒就听，要不是知道古林渊酒量极好，他都得怀疑他喝高了。
“你发什么神经？”
可心中好像有个洞，快意很快便从那洞里漏了出去，古林渊语带微末的笑意，一如往常的打趣，“没，松子你应该来当心理咨询师。”
琴酒喝了口酒，从胸膛嗤出低笑:“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骂我。”
“你不一直是我特助么？我让你转正还不好？”
这话也没错，白酒甄别卧底，琴酒清理卧底。
琴酒冷断道:“你是我助理。”这件事没得商量。
“和我干杯。”古林渊续杯，他已经不争这些了。
琴酒低头看了看没喝几口的酒，顿觉古林渊这不是物的东西坑他坑习惯了。
“你自己干。”
“怎么了？”
“我这一杯是你的十杯。”
古林渊看了看自己的小酒盅，“又不会醉。”
倒出来的酒也不能再倒回酒瓶里，为什么不喝？
青稞酒虽然号称说不上头，醒酒快，但至少也得有四十度。
帝国世涛的度数在十度左右，琴酒一开始选啤酒就是不想喝醉，啤酒的度数是低，但它胀肚，喝完净上厕所了。
“你把你家床搬到我家厕所，我就陪你干。”
嘴强王者古林渊不惧接任何话。
他看上去丰神脱俗，清正和雅，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你来我家我给你把着。”
琴酒不耐道:“滚。”
他不需要这种助手。
“你要是很闲，现在走到电脑边和我对接工作。”
“嗯。”古林渊抿了口酒，应了一声后，拎着酒壶，和盅，走到书房。
琴酒也拿着stout杯去了书房，和古林渊的以深棕色为主调，木质古典厚重感的书房不同，琴酒的书房更偏向现代简约，黑白灰三色构成，而且他的书房什么都可能有，就是没有书。
琴酒打开组织制作的软件，用古林渊的公钥加密后传给古林渊。
古林渊在另一面收到后，用自己的私钥打开。
双钥加密，公钥所有人都知道，私钥只有本人知道，两个钥匙是一对。用公钥加密就用私钥开，用私钥加密就用公钥开。
可能有人会觉得公钥所有人都知道，那用私钥加密有什么用。
它的作用是数字签名，让人确定这是你发的信息。
打开的文件里，是本月组织的任务，一项项列成表格，点进去是大体信息。
光是表格目录古林渊用鼠标滚轮一滑，都滑不到头。
“即使今天是月初，任务也太多了吧。”
“是让你挑，不是都让你做。”
古林渊一边把青稞酒当水喝，一边挑着任务，“你认为我傻？”
“我去睡觉，你挑好了发号。”
“嗯，晚安。”
古林渊挑好任务后，用组织内的聊天软件在线匹配人，组织内一向深夜无人入眠。古林渊是里面作息时间最正常的。
现在才22:03点。
古林渊认为琴酒这个点根本不可能睡觉。
唉，骗他。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实诚的melkior了。
……
最后那本福尔摩斯第一版的血字的研究，还是落在了古林渊的手里。
这本书没有在那辆车里，而是被户叶硏人藏起来了。
后来古林渊从旅店老板的亲人手中买来了那本书。
邮给了养父那个福尔摩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