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假期2
这几天沈洛除了吃饭就一直呆在屋里没出来，仅有的开口说话只是每天安郁照例打过来的电话，其他时间都在床上发呆，也不开灯，双目无神的盯着一处，困了就睡，活像个行尸走肉。
屋里由明到暗，又由温暖变得冰冷，周围的一切好像对他都没有影响，往手机瞥了一眼，正好看见梁谦打的电话“沈洛，你什么时候去水镇，我都等不及了。”
沈洛也呆够了，“明天吧。”
“好好好，我先去收拾了，拜。”
梁谦飞速的挂了电话，哼着歌儿就去收拾东西了。
沈洛这两天浑身没劲，提不起精神，每天还感觉有点心慌，每次睡醒起来头疼的就像要炸了似的，拼命的捶打自己的头，想得以缓解，可还是好疼。
每天的精神寄托就是安郁的电话，他会陪着说些话，会听出来声音里掺杂的情绪，每次他一说就能直戳心窝，然后就会感觉很委屈，莫名的就留下泪来，每次流泪之前就急匆匆的将电话挂了。
沈洛起床收拾东西，猛的一站起来，眼前一黑，又跌了回去。只好等一会在收拾了，到了十一点多才收拾好，但东西只有那几件衣服。
梁谦给梁峥拨了个电话，通知他这件事情“爸，我明天要去沈爷爷那儿。”
梁峥说：“好，去了别捣乱，多跟人家小洛学学……”
他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梁谦这些话没次去之前都要听一遍早就倒背如流了，在电话这头模仿他说话语气神态，如出一辙，干脆放到一边，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去了，梁峥说的嘴都冒泡了，没听见梁谦半点声音，就知道他又把手机撂一边了。
梁谦清点完东西才拿起电话，连声应和，梁峥知道他没听进去，只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梁谦想了一下“不知道，到时候看吧。”
梁峥也不想和他吵，就说：“臭小子，路上小心点。”
梁谦还在想要拿什么不想让电话分走自己的注意力，“好的，爸，我先挂了。”
翌日
“我车都找好了，就差你了？要是还没起来就太不够意思了。”
沈洛从被窝里探出头，眼睛还没睁开，声音沙哑“好。”
梁谦满脑子都是沈以祥做的饭，“你快点，要不然赶不上吃晌午饭。”
“嗯”
沈洛眯着半睁的眼看了一眼时间，想着再睡会儿，还没闭上眼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沈洛有点不耐烦了，接了电话就把他晾在一边，对方等不及了说“沈洛，我就知道你还在睡。”
沈洛一下反应过来了清了清嗓说：“没有啊，我在收拾东西呢？”
“骗鬼呢你。”
“快了快了。”
挂了电话沈洛拖着半醒的身体起床，肚子还在无效抗议。
梁谦在接他的时候，脸黑的像个锅底，在车上叨念他，沈洛直接带上耳机，听不见心不烦。
尤珉坐在门口的木头墩子上，手里择着菜，眼睛还时不时的往路上看，那样子好像在等谁。
终于，一辆车闯进尤珉的视线，她把菜都放到框里，盯着的那辆车，在门口停下，沈洛从车上下来，面色不是很好，手里还拎着一个不重的箱子，梁谦从车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抱住了尤珉“沈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啊。”
尤珉整个被他圈在怀里，显得十分娇小，拍拍他的背说：“好了，小谦，快进屋，你沈爷爷正烧着菜呢。”
梁谦一听到菜就放开了她，往屋里走，尤珉收拾地上的东西，牵着沈洛就往里走。
“哟，小洛回来了，那你姥爷和你阿姥该高兴的很呐。”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不是很出挑，常年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晒得黢黑，头上的头发在后面用一根簪子盘成一个丸子，看见沈洛抽掉嘴里的烟拿在手上，嘴里还有白气吐出，烟雾缭绕。
尤珉看着沈洛说：“洛洛，你还认识她吗？”
沈洛没说话，从眼神中就能看出他有点迷茫，那人笑着说：“不认识也没事，我是你花娘，小时候还带着小谦我家玩哩。”
花娘的记性很好，沈洛喊了一声“花娘。”
那人笑了，抬脚往前走，留下一句“好了，快吃饭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沈洛进去的时候梁谦问他怎么进来的这么慢，沈洛跟他说了，梁谦在脑子里找了一下这个人说：“是不是那个…忘了。”
沈洛就知道他肯定没记住：“花娘。”
梁谦装作想起来了说：“对对对，是她，怎么了？”
沈洛摇摇头，花娘来到吴彩云家，一进门就用着一口方言吆喝着：“吴奶奶，我来薅你家点葱。”
她就上手薅了几根。
吴奶奶从屋里出来小跑着到菜园子里拍着腿说：“你倒是不客气，我要是不出来，你是不是要给我薅完？哎，哎，你把脚拿开，踩到我种的苗儿了，哎呀，快走吧。”
花娘笑着挪开脚又薅了几把走了，走之前还说：“走了，吴奶奶。”
吴奶奶摆摆手，没了刚才紧张的脸色，把那几颗倒了的菜扶起来就回屋吃饭了。
花娘又出去之后才又点了一颗烟，大摇大摆的吸着，碰见谁家吃饭的打个招呼，寒暄几句，说着一些趣事儿，回到家才慢慢悠悠的做饭。
沈洛看着一缕缕炊烟冲破束缚从烟囱里向上爬，好久没见过了。
梁谦吃完饭之后争着洗碗，沈洛没和他争，陪着二老坐在枇杷树下聊天，伴着微风扑面而来的是早开的桂花香，园子里除了菜就只有一些生机盎然的树。
沈洛来到一颗结香旁，看着它扁长的叶子，和以前将它的两个枝条打成结的地方，那里正顺着被打结的方向长，顺手又打了一遍。
沈以祥躺在竹椅上，茂盛的枇杷叶层层叠叠的将阳光挡了个尽，是选择乘凉再好不过的地方。
每一条枝头都挂着一串小小的果实，等到来年它们就会长成又大又酸甜的枇杷果。
梁谦擦着手从厨屋里走出来，携着一张凳子坐过来。
沈以祥摇着扇子说起了他以前教书时候的事。
“还记得那时候我管的最多的就是打架，年少气盛……”
梁谦嘟囔着：“我爸就不让我打架，我打架，他打我。”
沈以祥安慰他：“不让你打是好事，那是你爸又不会害你。不过，你爸那时候也是个爱打架的，什么事他都掺和，你妈也可以算是他打架打来的。”
梁谦眸光一亮，凑的更近：“我去，还有这么劲爆的事？”
沈以祥拿着扇子轻拍了他：“好好说话。”
梁谦一高兴没管住嘴，沈洛在一旁听着，尤珉摇着扇子帮孩子们驱退蚊子，提了一嘴“还从没听过他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你们也别说，不讨喜。”
梁谦点点头，却是从来没听说过，沈以祥接着往下讲。
【以前】
办公室里坐着五六位老师，沈以祥站着和梁峥谈话，梁峥脊背挺的直，沈以祥问他：“你受伤了吗？”
梁峥没想他会这样问，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点点头，然后又摇头。
沈以祥让他坐下慢慢说，期间，郭瑞拿着一沓试卷进来，朝着沈以祥隔壁的桌子走去，梁峥的眼神从看见她就没离开过，郭瑞虽然不是大美女，但称梁峥的心，从高一就喜欢，有好几次都是因为她而和别人杠起来，最后打了一架。
郭瑞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本来没有表情的脸挂上了一抹微笑，还有一对梨涡。
郭瑞走之后，梁峥才反应过来面前还有个老师，沈以祥到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说了事情的经过，自己做了什么。
沈以祥没说话只是沉默，最后梁峥没忍住问他：“老师，你不准备惩罚我？”
梁峥还以为他是在想怎么处罚。
沈以祥没想到他竟然想着讨罚，说：“你还想讨罚？”
梁峥连连摇头，沈以祥摆摆手示意梁峥回去，走之前还让他好好学习。
这件事沈以祥就翻过去。
过了一年，快放假的那几天，梁峥整天魂不守舍，上课都看着窗外，一次沈以祥喊了好几遍都没回答，下课的时候沈以祥把他叫来办公室。
梁峥还是不说话，沈以祥在纸上写了一个学校，递给他，梁峥接过来看的一头雾水，沈以祥压低声音对他说：“奔着这个学校去老师只能帮你到这儿。”
梁峥意识到他说的意思压抑住上扬的嘴角，说：“好。”
沈以祥看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又说：“这个可不好考。”
梁峥拍拍胸脯说：“放心吧。”
然后屁颠屁颠的走了。
邻桌的老徐看他这么高兴的走了说：“成了？”
沈以祥一脸傲娇的点点头，老徐竖了个大拇指说：“真有你的。”说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梁峥回到家就上网查了这个学校，看着它的录取分数线给自己打了气，开始了他长达一年的追妻，不，求学路。
当成绩下来的时候，梁峥整个人都在抖，沈以祥笑着看向他的时候，悬着的心猛然落地，说：“这比买彩票还刺激。”
【回来喽】
沈以祥喝了杯茶，梁谦听了父母的爱情故事，觉得有点狗血，就问：“那我妈知道吗？”
沈以祥笑着说：“你妈也是被骗过去的，她早就知道你爸喜欢她，还有其他的一些，我和他的班主任都看出来了，商量着给他们牵个线。”
梁谦恍然大悟，敬佩的竖起大拇指说：“还待是您啊，沈爷爷，太高了。”
沈洛在一旁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尤珉说：“洛洛啊虽然我学问不高，但还是想说，我不求你其他，就求你和小谦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沈洛点点头，回房间了，尤珉拦住了要叫他的梁谦说：“他才回来，让他休息休息吧。”
其他人就没在管他。
外面说话的声音一直延续到太阳西下，梁谦脸上还挂着一层余晖，额间还有细密的汗珠穿过眉毛，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流到锁骨再深入。
沈洛在屋里看着院子外，他们聊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从屋里走出来，梁谦拉着沈洛说：“明天我们要给院子里的菜浇水。”
沈洛点点头就进去了。
然后
“沈洛，起来了。”梁谦用手撑着沈洛的眼皮，硬生生的把困意驱散。
沈洛眉毛紧蹙，拍掉他的手说：“干嘛？”
梁谦说：“玩水，不是，浇水。”
“急什么，晚上再浇。”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好吧，那我自己去玩了。”梁谦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叫不起来了。
沈洛醒了之后没了困意，起来跟着梁谦出去了，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上到八九十岁的老人，下到路过的狗，他都要打个招呼，或者挑逗一下。
走到花娘的门前，本来想进去看看，接过走进才看见门上挂着把锁，才尴尬的离开，梁谦说：“又去收破烂了。”
沈洛说：“万一是去办正事了呢？”
梁谦边往前走边说：“她能有什么正事，除了收破烂就是收破烂。”
本来说好下午给菜园子浇水结果沈洛又耍赖说今天太累了，等明天。
没如了梁谦的心意他就不高兴了，说：“就你这样上午推下午，下午推明天的，就是过完暑假，这些菜都不一定能喝上水。”
沈洛还是想明天浇，梁谦拗不过他，就同意了。
沈洛晚饭吃的很少，回到房间收拾起了房间，将乱的不乱的都整理了一遍，心情瞬间好多了。
第二日梁谦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没人来吵得沈洛也是睡了个好觉，外面最热的时候，梁谦动都不想动，在那坐着都有一身的汗，沈洛倒是会享受坐在空调屋里，吃着水果，和冰镇的水，梁谦发现的时候嘴上说了两句，身体但是很诚实的蹭过来，说“这怎么那么像……”我的水。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洛打断了“不是像，这就是。”
梁谦手上的动作停了，看了看手里的水“我就服了，你自己不能…不能…哎呀。”
沈洛却心安理得坐在那里，说：“分什么你的我的。”
看着梁谦抓狂，吃着水果，喝着水，又看着景，不失为夏天一大乐事。
梁谦不说话，加快了手上吃东西的动作，结果沈洛直接将水果全都给了他，他看着沈洛有些不解，谁知沈洛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盘新的，说“你可以慢点吃，那本来就是你的，我切了两份，你没来，我就先吃了。”
梁谦压着火吃下那一盘水果，沈洛将他吃完的盘子送到厨房刷了刷，回到房间后，梁谦已经走了，倒在床上午睡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