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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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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 两个月后,高考如约而至,一众莘莘学子迎来人生第一场硬仗。

    德尚一中的学生们比较幸运,考试场地仍旧在自己熟悉的校园。下了考场, 校门口稀稀散散地走出接连二三的同学, 每个人神色各异, 有因没发挥好郁郁寡欢的, 也有超长发挥万分欣喜的同学。

    当然也有白一鸣这样, 神色如常, 嘴角噙着浅笑, 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他站在路边,左右观望两眼,有一辆白色奥迪停在脚前。霎那间, 他的心就一点点往下沉,原本雀跃期待的情绪转换为深深的失落。

    只看车轱辘,他就知道这不是闻靖宇的车,男人从来不会开这类型的车出门。

    奥迪车的车窗缓缓降落, 他一抬眸,看见了白佐尧儒雅随和的俊脸。

    来接他的人, 不是父母,也不是他最爱的人,而是大忙人堂哥。

    白佐尧眼神和善, 柔声道:“一鸣, 上车。”

    白一鸣笑着应声, 打开车门上了车。

    “考的怎么样?”白佐尧一边帮他系安全带一边关心他的考试成绩。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日,白一鸣属于正常发挥,他思索了片刻, 淡声说:“还行,六百分应该是有的。”

    白佐尧笑道:“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白一鸣自信点头:“八九不离十。”

    白佐尧摸摸他的头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同龄的青年,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乱糟糟的事,蕴酒也会像白一鸣一样参加高考,也会从考场走出来,直接坐进他的车里。

    笑着或者气愤地跟他分享成绩。

    可惜一切都是幻想,蕴酒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了。

    白佐尧嘴边扯出一丝苦笑,转头对白一鸣说:“走了。”

    私家车驶过闹市区,逐渐进入人烟稀少的富人区。车子停在白家大院门前,此时的白一鸣稍稍变脸,神情莫名凄哀。

    白佐尧知道他的心思,不免在心里叹息,安慰道:“闻先生知道你父母不在北京,特意拜托我来接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庆祝?”

    白一鸣轻扯嘴角,自嘲道:“我知道,他怕影响我高考发挥,早早的就出国了,其实根本没必要,我又不会缠着他。”

    说到这里,青年情绪掀澜,有口气闷在喉咙,难受极了。上次见面还是闻靖宇拒绝他的时候,过去这么久了,连一个电话都舍不得打给他,回忆起这段日子的独相思,忍不住说气话:“我老爸说的对,是我自作多情,叔叔对我始终是亲情没有爱情,他对我好,只因为我是他兄弟的儿子!”

    满车的醋味,都要从窗户溢出去了。

    白佐尧怀疑他都要酸倒牙了,哪有跟自己父亲吃醋的,一时间哭笑不得,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故意道:“一鸣,闻先生和五叔可是三十几年的交情,你才多大,你们之所以会在这个世界上相遇相知,也是因为你的父亲,你该感谢他们的友谊。”

    “我明白,”白一鸣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长叹口气,“我就是忍不住,以前叔叔对我有求必应,现在因为老爸老妈变得唯唯诺诺。”

    “再给他一点时间。”白佐尧轻揉他的毛脑袋,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白一鸣心情缓解不少,颔首一笑:“反正我有都是时间,只要他耗的起。”

    白佐尧不免仰头笑出声:“还好没被闻先生听到,不然扎心了。”

    白一鸣也跟着笑,低着头想,他从不在闻靖宇面前提及年龄这方面,老男人敏感着呢。

    “二哥,蕴酒找到了吗?”

    白一鸣想起正事,关心地问了一嘴。

    高三开学没多久,蕴酒便没去班里上课,作为班长的白一鸣找到老师,校方告诉他蕴酒休学了,因为家中变故。

    他担忧自己的同学,后来找到白佐尧打听情况,这才了解一点实情。

    蕴酒父亲出事被捕,蕴酒成了真正的孤儿,又不好意思拖累白佐尧,选择自己一个人静悄悄的离开。

    一直到现在,几个月过去,白佐尧跑去外省找人,奔波好一阵子,还发了寻人启事,最终无果。

    提起这个让人操心的小男友,白佐尧眉间满是忧愁,轻叹声道:“还没有。”

    “会找到的。”白一鸣给予鼓励。

    白佐尧笑着说:“谢谢一鸣。”

    白一鸣说:“我还等着和蕴酒一起打篮球呢,他欠我三分。”

    “没问题,”白佐尧扩大了承诺,“等我找到他,让他陪你去见偶像。”

    白一鸣的偶像是一位著名的钢琴家,他之前缠着蕴酒陪他去听音乐会,分开之际,蕴酒点头答应过以后有时间陪他去拜访偶像。

    只是没想到,自从那次分离,他就再也没见到过蕴酒。

    “就这么决定了。”

    他欢快答应,心里期盼二哥早点把人带回来。说完,他开门下了车,回过身冲车里的男人摆摆手:“今天谢谢二哥,晚上已经跟老师和同学约好,改天再庆祝。”

    “好,改天。”

    白佐尧突然感慨,白一鸣成熟了,看来爱情可以给人带来激情和痛苦,也会让人成长。

    几日后,外省出差的夫妻俩回来了。

    他们见到白一鸣,先是关心几句考试成绩,白一鸣的回答似乎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或者是不满,反而更关心他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白玉成和赵婉彤躲在被子里研究了好几个晚上,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儿子送到国外去读书。

    当他们把研究成果摆在白一鸣面前,供他选择时,他挑着眉笑,说:“皇家音乐学院,好心动,马德里音乐学院也不错呢,我都可以啊,反正我去哪里,叔叔都能找到我。”

    “”

    白玉成和赵婉彤对视一眼,确实是这么个理。他们本就舍不得白一鸣离开身边,不管天涯海角,就以闻靖宇的本领,也就是动动手指的小事。

    夫妻俩同时叹口气,妥协了。

    暂时不用出国,白一鸣心底是开心的,他并不觉得失落或者是后悔,国内读完本科,再申请留学也是一样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等来闻靖宇的消息。

    距离高考日已经过去一周,身边的人都在为他庆祝,唯独不见闻靖宇的身影。

    白一鸣心里突然没底了,这么久没联系,叔叔不会已经放弃了吧。

    思及此,他心中升起一股凉意,赶忙找到白玉成,一问究竟:“老爸,叔叔在北京吗?”

    白玉成正在书房练字,刚写完一篇弘一心经,非常满意地笑了笑,抬眸瞅一眼门口站着的青年,故意忽略对方焦急的表情,笑着道:“来,儿子,看看你老爸的字有没有进步。”

    白一鸣扫一眼,直来直去:“跟叔叔差的有点远。”

    “啧,”白玉成不满地瞪他一眼,“老闻是学院派,跟他比什么,记住一句话,超越别人并不高贵,只有超越自己,才是真正的进步。”

    平时白一鸣挺喜欢听父亲讲一些大道理或者心灵鸡汤,不过今天他满心只有闻靖宇,总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叔叔出事了,只是他没有证据。

    “老爸,你最近见到叔叔了吗?”白一鸣此时的声音要比刚才灵动一些,他两步走到白玉成书桌前,弯下腰把脸搭在桌角,有撒娇卖萌的嫌疑。

    白玉成拿着毛笔的手一顿,语气敷衍:“老闻出差了,忙着呢,没空理你。”

    “我跟叔叔约好了,”白一鸣有点急了,绕过桌子来到父亲身侧,贴着人脸逼问,“高考结束来找我,他一个电话都没有,会不会是”

    “别胡思乱想,”白玉成不悦地打断他的发言,“别以为考完试我就管不了你,不行啊,我死都不会同意。”

    “老爸,跟您说正事呢!”白一鸣扯了扯男人的衣摆。

    白玉成被他烦得不行,皱着眉头道:“你俩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不知道,经过我同意了吗?”

    白一鸣微微失神,有点羞涩,垂下脑袋低声说:“心灵感应,等我考完试,叔叔会来接我。”

    “说什么呢你!”白玉成见他少女怀春的样儿就忍不了,拿起毛笔在他额头轻轻划了一道,“去去去,别来烦我,有时间就去练琴,在这儿瞎转悠什么。”

    白一鸣摸了摸额头,蹭一手墨汁,他不死心地盯着白玉成的脸瞧半晌,故意表现的可怜兮兮,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僵持片刻,他有些失望地吐口气,转身进了洗手间。

    当天晚上,白一鸣约苏橙在家里的琴室见面。

    两人合作弹了几首曲子,结束以后,苏橙迫不及待地找个沙发葛优瘫。

    “这几天好累啊,”苏橙抱怨连连,凡尔赛的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好多人排队约本小姐出去嗨,鲜花什么的已经接到手软,现在终于体会到我老爸的难处,应酬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白一鸣略感无语地叹口气,从椅子上离开。

    他走到苏橙面前,低头问:“橙子,你填志愿了吗?”

    苏橙懒洋洋道:“我老爸都给我安排好了,我听家里的。”

    白一鸣了然点头,一屁股在旁边坐下。

    “你呢?”苏橙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央音。”

    “那也不错啊,”苏橙替他开心,“反正你以后要走艺术路线,国内央音是比较好的了,就是有点可惜哦,你有机会保送去曼哈顿。”

    白一鸣无所谓地摇头:“以后想去也可以,暂时不想离开北京。”

    “嘿嘿,我知道,”苏橙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贱兮兮地往他跟前凑,“是舍不得你的闻叔叔吧,其实也还好,你去国外读书,闻叔叔也可以去找你啊。”

    “他真的会来找我吗?”白一鸣像是自问自答。

    等了这么久,他都没底气了,“自从上次分开以后,他都没主动联系过我,每次都是通过他的秘书,有些话又不方便跟秘书讲,感觉很僵硬。”

    “不会吧!”苏橙惊讶,直愣愣地坐起身,语气略微夸张,“这不正常啊,大帅哥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苏橙的记忆回笼,脑海中立刻浮现闻靖宇那张脸,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闻叔叔多帅啊,上次去学校迷倒一大片,上到教导主任,下到初一学妹,全部被他迷的神魂颠倒,而且他男女通吃,实不相瞒,咱们班的某位男同学现在还找我当媒人呢,一个劲的打听你叔叔的情况,那么多人惦记,移情别恋也不是没可能啊。”

    “别造谣,”白一鸣听不了这种话,一下子变得紧张兮兮,“叔叔不会的,他只是工作忙,又怕影响我高考发挥。”

    “宝,我开玩笑的,别紧张嘛!”苏橙少年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说实在的,你这个叔叔,就是太有安全感了,你要给他一点危机感才行。”

    “什么危机感?”白一鸣面露不解。

    苏橙眼睛一眯,闪过狡黠的光芒:“故意冷落他,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必要的时候可以找个演员当情敌,给他来点刺激,直到他忍无可忍主动来求你,岂不美哉?”

    “”

    这一招似曾相识。

    白一鸣不赞成地摇头,当初闻靖宇就找过演员,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如果换成是他,想必以闻靖宇的道行也能轻松应对。何况他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考验自己喜欢的人,他骨子里就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只想当面讲清楚。

    “没有必要。”他拒绝了,因为他不喜欢。

    苏橙再次化身情感大师,以自己谈过两次恋爱的经验总结道:“小白,上赶子不是买卖,你听我的!他不联系你,你也不主动联系他,跟他玩心理战,看谁先低头。”

    这主意虽然幼稚了点,但屡试不爽,苏橙拍胸脯保证。

    白一鸣拗不过,决定相信苏橙一次。

    他不在打探闻靖宇的消息,不管是当着老爸老妈的面儿,还是遇到秦致,他都不会主动提及有关闻靖宇的任何话题,好像真的不在意了。

    就这样独自“冷落”了一个月,他依然没有见到闻靖宇的人影,也没有接收到对方任何音信,这个男人仿佛在他的世界里突然消失了一般。

    那种从心底滋生的不详预感又涌上心头,他瞬间被无力感支配全身,总觉得不太对劲,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这么多年来,闻靖宇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失联这么久。

    唯一的一次,就是十年前,闻靖宇从高处摔伤,躲在医院疗伤许久,直到出院了他才知道真相。

    白一鸣忍不住了,他把苏橙嘱咐的话全部抛在脑后,什么冷落考验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确定闻靖宇到底在哪里,是否平安。

    他先打电话给秦致,对方一听找老闻,笑着打马虎眼,告诉他老闻还没回国呢。

    他不相信,又打电话给杨文泽。

    “文泽哥,我叔叔呢?”电话一接通,他都来不及礼貌问好,直接开门见山问。

    杨文泽东扯西扯,明显敷衍:“小白少爷,闻总开会呢。”

    “你让他接电话。”

    “不方便。”

    “他什么时候方便?”

    杨文泽被他折磨的头疼,捏着眉心下台阶,边走边说:“比较重要的股东会议,晚上吧,我让他抽空给你回个电话。”

    “你们不是在西班牙吗?”

    “对啊,集团组织的视频会议。”

    杨文泽语气轻巧毫无压力,下一秒,他就被人堵住去路。

    他缓缓抬眸,看见了正在跟他通电话的青年。双方在闻氏集团大厦门前相遇,他的谎言当场被揭露。

    “小白少爷,好巧!”他立刻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白一鸣关了手机揣进裤兜,一改印象中的乖巧可爱,狭长的眼尾泛着冷意,气质突变,凛如霜雪,语气冰冷:“叔叔呢。”

    杨文泽依旧笑容和气,说辞不变:“闻总忙着呢。”

    “别再骗我了!”白一鸣急得双瞳充血,就连鼻尖都染上一层红晕,“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见状,杨文泽卸掉伪装,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微微叹口气,如实相告:“小白少爷,闻总在医院。”

    闻靖宇果然出事了。

    白一鸣瞬时红了眼眶,一把握住杨文泽的胳膊,急道:“他为什么会进医院,是不是又跟秦叔他们赛车了。”

    杨文泽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别着急,耐心解释:“前段时间朋友约他玩极限运动,降落点没找好,导致右腿膝盖旧伤复发,需要二次手术,近两个月一直在医院。”

    “他现在怎么样了?”白一鸣继续询问,眼睛亮的吓人。

    杨文泽说:“养腿呢。”

    白一鸣心慌的厉害,杨文泽说什么他都是半信半疑,闻靖宇的情况一定要眼见为实。他拽着对方的胳膊不撒手,语气焦急:“现在带我去医院见他。”

    “现在?”杨文泽露出为难的表情,“小白少爷,要不改天吧,我提前跟闻总打声招呼,不然我这样一声不响的把你带过去,闻总还不得杀了我唉唉小白少爷,你先放开我,别着急嘛!”

    白一鸣很难不着急,他等不及对方把话说完,生拉硬拽地扯着男人往停车场走去,“我今天必须见到他。”

    如果见不到闻靖宇,毫无意问,他今晚又要失眠了,那种孤夜难眠的日子他不想再体会。

    “好好好,我带你去。”

    杨文泽实在拦不住,看他那倔样儿,也就妥协了。

    路上,杨文泽怕他过于担忧,一边开车一边往好了说:“你放心,你叔叔已经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白一鸣情绪不高,耷拉着脸,目光流连于窗外的风景,低低的应了声。

    “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可牛掰了,世界数一数二。”杨文泽再接再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喜庆一些,“可以说是相当完美,以后劝着点闻总就行,让他谨遵医嘱,不要再玩高风险的运动了。”

    这是必然的。

    白一鸣暗暗决定,别人不敢插手闻靖宇的私事,他敢!

    担心之余,还有些气愤。他转头看向驾驶位的杨文泽,控诉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还能因为什么,”杨文泽抽空瞄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口吻,“怕你担心呗,闻总一向报喜不报忧。”

    “你们就是把我当小孩,”白一鸣气鼓鼓的,失落地垂着脑袋,喃喃低语,“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杨文泽眼皮一跳,没再接过话头聊下去,等红灯的功夫偷偷观察青年的表情。总觉得不太对劲,应该说近一年来,叔侄俩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

    前段时间闻靖宇天天通过他打探白一鸣的情况,白一鸣也是一样的,半夜发微信都属于基操,当时他就怀疑这俩人有猫腻。

    现在回过头捋一捋时间线,结合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还有白一鸣此时的表情和态度,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叔侄关系的转变有些显而易见了。

    难道

    杨秘书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他不敢讲出来,只能揣着一肚子疑惑,乖乖把人送到医院。

    某三甲医院,vip病房。

    进去之前,杨文泽拉着白一鸣猛劲嘱咐:“小白少爷,可别说是我故意带你来的,就说咱俩在楼下碰巧遇到,你有所怀疑,不得不跟上来,要是被闻总知道我泄了密,哥哥我可就是失业了,您再培养一个眼线可不容易。”

    白一鸣身子朝门口使力,已经急不可耐,很敷衍点头:“文泽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那行吧。”杨文泽心里稍微有点底了,抬手帮他敲门。

    三秒后,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进来。”

    一听这声音,白一鸣就绷不住了,当即情绪掀澜,眼尾迅速泛红。他不顾阻拦,猛地推开病房的门,还未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声音先传了过去:“为什么瞒着我,要不是文泽哥告诉我你进医院了,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门外的杨文泽瞳孔地震,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他低声说了句“我的小祖宗”,没敢进屋,脚底生风,一溜烟跑没影了。

    反观屋里,白一鸣突然消声了。

    他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

    宽敞洁白的高级病房内,除了腿部打石膏活动不方便的闻靖宇,旁边还坐着另一个男人,那人的视线落在白一鸣俊秀的脸上,打量一番,笑容玩味。

    白一鸣反应过来后红了耳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刚低了好几档:“秦叔好。”说着,转移视线,咬着嘴唇问好,“叔叔,好久不见。”

    秦致抢在闻靖宇前面先开口:“呦!小团子来了,刚刚是怎么了,一进来发那么大火气。”

    白一鸣下意识看向闻靖宇,很快收回视线,别扭道:“没有发火。”

    “你少说两句。”闻靖宇终于开口,责备地看了眼秦致,眼神警告。

    秦致耸耸肩,与此同时站起身,很有眼色道:“既然一鸣来了,那我就先撤了。”

    闻靖宇也没拦着,点头道:“有空再来。”

    秦致扫一眼他的腿,调侃道:“等你自己能穿裤子的时候再邀请我吧。”

    闻靖宇轻笑了声,没跟他扯皮。

    秦致捞起外套,搭在胳膊上,慢悠悠往门口走,路过白一鸣身侧时,超小声说:“趁他不能动,赶紧上。”

    what?!

    白一鸣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致,然后脸色肉眼可见的爆红,就跟熟透的西红柿一样,目光也无处着落。

    秦致吊着眉梢笑,抛了个贱兮兮的眼神。

    很快,后脑传来一阵疼痛,他一转头,对上闻靖宇凌厉的眼神:“赶紧滚。”

    闻靖宇声音不大,却非常有压迫感。

    秦致悻悻地摸鼻子,不敢再造次,捡起地上刚刚用来砸他头的打火机,顺手揣裤兜,冲人摆摆手:“老闻,先走了。”然后又贴近白一鸣耳边补丁道:“小团子,听我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白一鸣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只有心跳不断加速。

    老不正经的终于走了。

    闻靖宇恢复一贯的从容,所有情绪都掩藏在笑容之下,有些急切的挪动身体,想从床上站起来,“团子,你怎么来了?”

    白一鸣眼神微凝,一个箭步来到男人身边,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用力下压,埋怨道:“你别乱动。”

    闻靖宇一怔,很听话的不再乱动了。

    白一鸣咬着唇,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态度有问题,垂着脑袋说:“你的腿还打石膏呢,医生说需要静养。”

    “是,”闻靖宇笑容夺目,“都听医生的,也都听你的。”

    这句话明显取悦到了白一鸣,他抬眸,眼睛湿润了些,显得尤为明亮。

    几个月不见,这一刻的对视,无声胜有声。

    见到人了,确定对方无大碍,白一鸣悬着的心渐渐踏实下来,却还是很难过,不仅如此,他还陷入了自责中。闻靖宇在跟病魔抗衡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

    他在赌气,故意冷落,行为非常幼稚。

    为什么要跟小孩子一样闹别扭,明明早有预感闻靖宇会出事,他应该早点来的。

    思及此,他吸了吸鼻子,视线落在闻靖宇不能动弹的右腿上,眼睛有点疼,没出息的想哭:“叔叔,你的腿没事吧?”

    闻靖宇可怕他掉金豆了,紧张兮兮地挺直脊背,忙安慰道:“没事了,后天拆石膏,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为什么要对我隐瞒,”白一鸣想想就憋屈,“我在你心里是一个永远没有担当的小孩子对吗。”

    “不是的一鸣,”闻靖宇急着解释,条件反射地握住青年的手腕,“你长大了,我当然知道,我只是”

    说到这里,闻靖宇眼底闪过一丝窘迫。

    他之所以会隐瞒,一来是怕影响白一鸣高考发挥,二来是因为男人该死的自尊心,他不想破坏自己在白一鸣心中伟岸的形象。

    可当白一鸣现身的瞬间,除了惊讶以外,他前所未有的喜悦,甚至后悔没有早点通知对方。

    他很想念白一鸣。

    不过这些话他实在难以启口,只能用其他理由含糊:“怕你太担心,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兴师动众。”

    “这还不是大事?”白一鸣眼睛睁大,丝毫不顾及杨文泽的生死脱口而出,“文泽哥都跟我坦白了,手术有风险,你差点就成残疾大佬了!”

    闻靖宇皱眉,露出不悦神色:“别听他胡说八道,没有那么夸张。”

    “叔叔,你答应我好不好。”

    白一鸣突然贴了过来,双臂还住男人的脖子,微微弓着腰,整个人的重量托付给对方,他的下巴也顺势搭在男人的肩头,呼吸喷在对方敏感的耳畔,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一些危险的运动了,好不好?”

    闻靖宇心软的一塌糊涂,二话不说,直接点头:“叔叔答应你。”

    白一鸣开心极了,露出久违的笑容,微微偏头,一吻落在男人的侧脸,“你真好,想不喜欢都难。”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一鸣眼睛一亮,在心里感叹。

    叔叔这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哥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虽然很短暂,但被他幸运的捕捉到了。

    没忍住,他低头,又再刚刚碰触过的部位亲了一口。

    闻靖宇受不了,偏头躲过,“团子,别闹。”

    白一鸣直起腰板,笑容收敛了些,盯着男人的侧颜,认真问:“要不要在一起。”

    闻靖宇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间没想好措辞,心里琢磨着怎样和白玉成夫妇谈和。

    他也想过放手一搏,不顾一切带走白一鸣,做一个自私自利的烂人。可是他不能,他是商人但有底线。他和白一鸣必须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尤其是白玉成和赵婉彤。

    有了父母的祝福,白一鸣才会真正的幸福。

    人的一生不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同为重要,无论缺失哪一种,都会给人带来伤害。闻靖宇舍不得,他舍不得白一鸣与父母分崩离析,他希望白一鸣能够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完美人生。

    他沉思着,眼神中夹杂着许多晦暗不明的情绪,这样的眼神,让白一鸣相当没有安全感,根本不知道他在忧虑些什么,见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只当他说话不算数,怒火陡然在心中燃烧,气的翻身下床,刚刚还黏糊的不行,转脸就变绝情人。

    “你心里只有铁四角,受伤也不会告诉我,你们都当我是小屁孩,为了我一点也不肯冒险,还说什么这辈子最在乎我这种虚伪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白一鸣对着闻靖宇横眉瞪眼,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礼貌和理智都被他抛之脑后,一股狠劲涌上心头,他眼睛都开始泛红,仿若困兽般,眸中是浓浓的失望和委屈。

    宣泄出心中的不满,他转头就跑,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一鸣,你等等!”

    “你误会了,听叔叔把话说完。”

    “一鸣”

    闻靖宇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腿,好不容易追到门口,一眼望去,空荡清冷的长廊哪里还有青年的影子。

    他低头扫一眼下半身,不免苦笑,因为自己的腿,他总是追不上白一鸣的脚步。

    医院一别,这次白一鸣下定决心,他不要做惊天绝世痴情种,他要做一次冷血无情的负心人。

    时间过去一周,他从杨文泽口中得知闻靖宇腿部石膏已拆,整体无大碍,可以下地行走了。一听对方腿没事,他更加放心大胆的出去嗨,故意将人抛之脑后。

    每天除了窝在家里练琴,他还经常约同学一起聚餐玩乐,享受高考过后的自由自在。时间最经不起折腾,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白一鸣没少接到闻靖宇的电话和微信消息,甚至是夺命连环call,不过这次他是铁了心要给闻靖宇一点颜色看看,无论对方如何求爷爷告奶奶,他就是不肯接电话回消息,更不会选择见面。

    虽然这样的惩罚让他身心都挺爽的,但是午夜梦回的某些时刻,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念闻靖宇,有好几次差点没坚持住,主动飞奔过去找男人汇合。

    连着多日的烦躁不安,七月初,正值盛夏的这天早上,白一鸣终于迎来一个好消息。

    二哥白佐尧把他心心念念的绝美“校花”带回来了。见过家长,吃过团圆饭,蕴酒正式成为了他的二嫂。

    白家添新人了,简直是喜普大奔。

    白一鸣迫不及待地约二嫂履行当初的诺言,陪他一起去顺义区见偶像。

    大半年未见,蕴酒整体变了许多,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说话时少了些戾气,多了几分亲切。

    很快来到约定时间。

    白一鸣昨晚几乎一夜未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太激动。

    众所周知,他的偶像是著名钢琴家,他为了下个月的钢琴考级能够顺利通过,前段时间连着几晚,他跑到偶像微博下面疯狂留言,还发了几十条私信。

    热情似火,堪比追星族。

    偶像在业内知名度很好,受众人崇拜,每天发私信请教的人数不胜数,白一鸣最开始也没指望对方能关注自己,找机会当面要个签名就心满意足了。

    直到一周前,他收到了偶像的微博回信。

    他曾经给偶像发过自己原创的曲子,还有几段曲目难度较高的短视频表演。偶像私信问他,视频里的男孩是不是他本人。

    当时太开心了,他手一抖,连着发十几条表情包,又是卖萌又是讨好。

    后来,两人在网上聊了几句,偶像破天荒地邀约他周末见面,还留了联系方式,就连工作室的位置也一并发送。

    早上不到八点,白一鸣便穿戴整齐走出卧室,他将自己捯饬的非常帅气,为了就是给偶像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

    怀揣着紧张和期待的心情,他坐上私家车,吩咐司机前往东五环朝阳公园附近,打算先去二哥家接嫂子。

    路途中,他又接到了闻靖宇打来的电话。

    这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了。白一鸣纠结地咬着嘴唇,跟男人呕气这么久,终于是心软了,他耷拉着脸,按下接听键。

    “叔叔,有事吗?”

    那头的闻靖宇松了好大一口气:“团子,你终于肯理叔叔了。”

    “不是故意的,”白一鸣睁眼睛说瞎话,“最近一直在忙,陪苏橙练琴,陪二嫂复习功课,他刚回来没多久,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

    闻靖宇闻言轻笑,也没拆穿,关心问:“心情好点了吗,还在跟叔叔生气?”

    只要一听到男人的声音,尤其是温柔的声音,白一鸣就忍不住了,满腔委屈憋在胸口,差点就没出息的哭鼻子。

    他强忍着这种不适感,口是心非道:“没有心情不好,最近确实忙,我知道叔叔比我还忙,所以不会打扰。”

    “团子,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我们见面聊好不好。”闻靖宇赶忙询问。

    白一鸣的心跳不自觉加速,差点就脱口而出,一想到还在等他的蕴酒,说什么也不能放二嫂的鸽子。何况他还没准备好这么快就原谅男人,犹疑两秒,狠心拒绝:“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话落,他主动挂了电话,完事后捧着手机心脏“砰砰”跳。

    白一鸣你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挂闻靖宇的电话。

    他在心里佩服自己,也是在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近一年来的改变,还有他和闻靖宇之间的改变。

    敢这样对闻靖宇,说明他真的长大了。

    不知不觉,车子已到达目的地,白一鸣如约而至,准时按响了二哥家的门铃。

    蕴酒似乎是刚睡醒,闭着眼睛靠在白佐尧的肩膀,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惰气息。白佐尧则是一手搂着青年的肩,另一只手正在帮对方系衬衣扣子,两人紧密相贴站在一起,画面意外和谐。

    白一鸣没想到大早上就会吃狗粮,而且是孤零零站在一边吃了整整一个小时。

    看着自家哥哥和嫂子恩恩爱爱,他真是酸的冒泡,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又不好意思催促。

    他幻想过无数这样温馨的场景,只不过画面中的人是他和闻靖宇。

    想到这里,他有些落寞地垂下脑袋,盯着脚面发呆,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白佐尧为了蕴酒可以走遍大江南北寻人,甚至放弃一切跟家族抗衡,只为了能把心爱的人留在身边。

    可是叔叔呢,顾及的太多,总是把铁四角的友谊排在第一位,让他没有十足的安全感。

    正瞎想着呢,蕴酒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开口:“你今天没练琴?”

    “见偶像重要。”白一鸣微微一笑。

    见他们穿衣服穿的那么慢,他干脆换了鞋,抱着二哥家的猫坐在沙发上等。

    白佐尧开始帮蕴酒穿外套,动作很慢,很磨蹭,时不时还靠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传出来若有若无的笑声。

    白一鸣把一切尽收眼底,心肌梗塞的感觉。

    临出门前,白佐尧像个老父亲般嘱咐好长时间,刻意给蕴酒装了鲜豆奶和巧克力,还让白一鸣充当小跟班给蕴酒提包。

    “这是安神药,保健作用,最近彦彦学习压力大,如果他喊头疼,你立刻给他吃两粒,不能吃太多。还有,他低血糖,如果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就给他一块巧克力,你时刻注意,有情况及时打电话通知我,听到没有?”

    白一鸣:“”

    白佐尧温和一笑:“有什么问题吗?”

    白一鸣莫名打了个冷颤,乖乖应道:“没问题,二哥放心,保证照顾好嫂子。”

    他背上白佐尧递过来的背包,拒绝了对方要开车送他们的提议,急忙拉着蕴酒从小区蹽了出来。

    坐上私家车,白一鸣松口气,转头就开始调侃蕴酒,笑着道:“嫂子,我二哥真体贴。”

    蕴酒身上的倦意褪去,眼睛慢慢恢复往日的神采,嗓音淡淡:“再叫一声嫂子,我就下车,你自己去吧。”

    白一鸣秒怂:“行吧,亲爱的彦彦。”

    “”蕴酒眼神透着古怪,心想这家伙的变化真不是一般大。

    白佐尧说的非常对,爱情改变了白一鸣,让人变得越来越“肉麻”。

    根据导航指示,司机将车子开到顺义别墅区。

    两人下车,白一鸣冲司机挥挥手,示意先把车子开走,然后他摸出手机,情绪激动难耐,拨通了偶像的私人电话。

    蕴酒只觉惊讶:“你偶像胆子真大,居然敢把住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你这种追星族。”

    白一鸣结结巴巴地跟偶像沟通完,挂了电话,回过头反驳:“什么追星族,我喜欢的钢琴家不一样,他是艺术家,获奖无数知名度超高,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

    “行行行,你说的对。”蕴酒制止了他继续吹彩虹屁。

    这次见偶像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先是喝了偶像的手磨咖啡,又受邀到别墅顶层一间宽阔带有落地窗的钢琴室,免费观赏了一次世界级钢琴家的独奏。

    白一鸣有一架毫无二致的施坦威,见到后特别亲切,又因为是偶像弹过的钢琴,内心多了一丝崇拜,想买回家的心都有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蕴酒瘫在沙发上睡觉,他则是受到偶像的邀请,当着对方的面弹奏一曲。

    这无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过能接到偶像的邀请,还能弹偶像弹过的琴,即便是出丑也是值了。

    眼前是熟悉的钢琴,白一鸣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不断地进行自我催眠,就当是在自己家好了。

    手指落在黑白键上,随着灵活的五指,一曲经典的g小调缓缓响起,渐入佳境之后,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完全没有刚进门时的拘谨。

    偶像就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赞赏,时不时点头表示认可。

    一曲终,白一鸣略微羞涩地笑了笑,眼睛晶亮,满是期待地等着偶像的点评。

    “一鸣,你很有天赋,力度掌握的分寸还可以,有技巧也有感情,非常棒!”

    他的偶像是一位非常年轻帅气的男人,平易近人没有大明星的架子,还有一双含笑的眼睛,让人倍感亲切。说话时的语气也十分随和,给予了白一鸣极大的鼓励,笑道:

    “闻先生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确实很优秀。”

    白一鸣眼含惊讶:“您,您和我叔叔认识?”

    男人露出温和笑容:“闻先生是麦壳的赞助商,当然认识。”

    麦壳是偶像所属的经纪公司。意识到这点,白一鸣原本雀跃的心情转为失落,原来偶像见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曲子有多优秀。

    怪不得,天上会有掉馅饼这种事。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敷在他的肩头,他转头,对上偶像如沐春风的双眸,对方笑着对他说:“一鸣,你的叔叔特意交待过,关于你的专业,不可以偏私,他拜托我实话实说,希望能给你一些真诚的建议,所以你不要误会,我会见你确实是因为闻先生,不过能让我亲自指导,并不是赞助商就可以随意办到,就像我刚刚说的,你很有天赋,我个人非常欣赏你。”

    偶像笑了笑,目光柔和,接着说:“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与闻先生无关,听懂了吗?”

    闻言,白一鸣一秒活了过来,忙不迭点头:“我明白,谢谢老师!”

    一个小时后,独家钢琴课结束。

    白一鸣嘴上道谢,然后拿出手机大胆的想合照。偶像是出了名的接地气,很爽朗答应,还同意白一鸣做记录,将刚刚所述的指导通通记录下来。

    搞定一切,白一鸣心情大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恩人”闻靖宇,摸出手机,想给男人打电话报喜。

    临门一脚了,才顿时惊觉,他和男人还在闹别扭呢,总不能因为见偶像就轻易妥协。苏橙总吐槽他定力不够强,这次说什么也要再坚持三天。

    好事一定要分享,他转身摇醒了瘫在沙发呼呼大睡的蕴酒,欣喜道:“嫂子,独家演奏结束了,超棒!”

    蕴酒缓了好半晌才彻底清醒,迷迷糊糊地说:“好好好,瞧把你得意的。”

    白一鸣嘿嘿一笑,接过背包夸在肩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偶像亲自把两人送下楼,还很客气地问要不要留下用餐。客套话听听就行了,他们俩很有自知之明,一同摇头道谢。

    今日收获满满,白一鸣觉得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上了车之后就开始跟蕴酒显摆:“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单独见到偶像,而且他刚刚弹琴给我听,只有我一个人。”

    蕴酒瞧他得瑟样就来气:“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你都睡着了,”白一鸣自顾自说,“偶像太有魅力了,近距离看更帅!”

    蕴酒轻扯嘴角,不得不问道:“怎么,移情别恋了,你那个叔叔”

    提到闻靖宇,白一鸣脸色瞬变,原本性质高昂的眼眸变的暗恢:“叔叔他暂时不想见他。”

    蕴酒挑眉:“我看闻先生对你很好啊,比伺候亲儿子还有耐心。”

    “别胡说。”白一鸣的脸由白转红,道行太低,经不起逗弄,赌气道:

    “他对我好,只是把我当成侄子对待,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关系。”

    “所以呢?”蕴酒吊着眉梢笑,“你现在转移目标了,改成驰名中外的钢琴家。”

    “怎么可能!”白一鸣立刻反驳,“我对偶像只有崇拜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我所有的感情都只给了一个人,嗐!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语毕,白一鸣扭脸看向车窗外,不再说话了。

    蕴酒看的出来,他是受了情伤,即便表现的再乐观也掩饰不住眼底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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