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激怒
沈怜沉下了脸，她知道，没有凶器的话，要以现在的证据定韩朴的罪名，很难。
可是既然车里没有的话……
“那个油桶里面，有吗？”
秦栩摇头，“有席蓉当时穿的衣服残片，手机的一些残骸，其他的混在一起，根本没办法查的出来。”
物理上的毁灭，可是比其他方面的更加的彻底。
朱巧巧听到这话，“那怎么办？放他走？”
怎么可能！
沈怜想着，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突破口呢？
突破口？
她忽然想到了，“对了，袁淮的证据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呢？”
“能有什么？”
“当时他们是一起发现的席蓉，这样的事情，袁淮应该会记录下来，如果没有日记的话……”
“十年前，可是很流行写博客，或者空间的？”
沈怜点了点头，她一点都不相信，在那个时候，那个年纪，袁淮就什么都不留下来。
审问就这样暂停了一下，沈怜和秦栩一起扑到了电脑面前，开始打开了袁淮的博客之类的东西。
很快，袁淮之前的一切就展露到了他们的面前。
但是一片的空白，让所有人都失望了起来。
“这个韩朴，一定是提前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删除了。”
“迟了一步。”
“现在再上哪里去找？”
同事们的叨叨声，没有让沈怜心烦意乱。
没错，只要有了账号和密码的话，这些东西就可以删除。
但是韩朴不可能十年前就能想到要把所有的事情消灭干净。
如果是……
“去垃圾桶里找，三十天之内的东西，还能恢复。说不定还能找到登录的地址！”
秦栩连忙操作起来，前面那一个他还能做到，后面的可就要等了。
恢复被执行得很快，一些被删除的东西就跳了出来。
沈怜快速的扫视着所有的一切，忽然她指了一下面前，“停。”
画面停止在了十年前，一篇日记。
仔细阅读之后，沈怜忽然明白，韩朴为什么对蔡英成那么的好，也为什么能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细节。
重新走入了审讯室之后，沈怜带着浅浅的笑容，她肉眼看见的，看到了韩朴在调整着自己的坐姿。
“麻烦两位如果还有了解的，可以快一点吗？我这里……”
“‘那天的时候，我跟韩朴两个人一起去了校外巡逻，最近学校老是不太平，结果还真让我们撞见了一点事情，一点刺激的事情。’”沈怜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微微抬起了眉毛，“需要我再往下念念？”
韩朴的脸色很难看，他盯着沈怜，“你们……”
“要删除的话，只能是自己动手，所以一个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账号，在哪里登录，谁登录的，我们很快就能查的出来。”沈怜此时已经非常的有信心了，“你的车子里面有席蓉的头发和dna，并且丢弃的地点，在席蓉抛尸的距离不到三公里，这三公里我相信监控很快就能送过来。另外的话，你可能没想到，你从那辆车子里面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拍到了脸。”
沈怜注视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她心里是在享受着对方的慌乱，看着他手指不断的在搓动。
心理崩溃的话，还只差那么一点点。
“席蓉死的时候，看到的景色，应该是你特意选的。竹林在飘动，人在车子里面被勒死，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最美好的东西。你觉得，你比蔡英成高明了很多？”
“是。”
神使鬼差，还是他彻底的放弃了自己。
沈怜已经不想再追究了，她有些得意的看着对方，“我以为你会再坚持一下。”
“坚持，有时候不是很好的习惯，比如我到现在才动手杀第一个人。”
“第一个？”得意在一瞬间就被沈怜收了回去，她歪着脑袋，有些不敢相信：“席蓉是你杀的第一个人？”
从脖子上的痕迹，还有席蓉没有过多的抵抗，她曾经都觉得，凶手一定是老练，而且毒辣的人。
却没想到……
“如果我是个老手，套牌车都想到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注意到监控呢？”韩朴笑了，推了推眼镜。
“那么，麻烦你把所有的犯罪过程都说一次。”
沈怜冷漠的说完，在心里就吐槽了一句，人渣！
当案子的口供拿到手的时候，陈嘉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因为里面除了有席蓉被害的经过之外，还有蔡英成曾经对他张扬的时候，说过的话。
“……韩朴其实当时就看到了蔡英成的背影，他也看到了席蓉脖子上的痕迹，所以在长大之后，他一眼就认出了蔡英成。然后就开始故意靠近对方，套了不少的话出来，然后……”
沈怜想想都替席蓉觉得可怜，她觉得找到了所谓的救命恩人，但却是对方把她亲手推到了死亡的结局。
为的，只是满足了他从小到大的一个愿望而已。
一个杀人的愿望。
沈怜注视着陈嘉从平静，到耸动着肩膀，脑袋埋进了文件里。
她的肩膀上忽然就有了一个温暖的触感，扭过头看到的是秦栩，他拍拍沈怜的肩膀，两个人就悄悄的离开了办公室。
只是关上门的一瞬间，撕心裂肺的响动，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怜看着秦栩关门的手都是在微微颤抖着，她不假思索的就覆了上去，两个人一起关闭了办公室的门。
等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沈怜才开口说道：“我们两个抓住那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喜悦，激动，释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在那一刻就只能成为一声剧烈的响动而已。
沈怜想到了那个场景，扭过头看到的，是秦栩茫然的表情。
“应该……不是才对。”
不是？
沈怜错愕的看着秦栩，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可能是更加的木然吧，不知道以后应该做什么，不知道当警察的意义在那里。”
秦栩的眼神有了一些空洞，他是真的不知道，帮师傅报了仇之后，他当警察，还有什么意义。
忽然他的后脑勺疼了起来，回过头看着沈怜眯着眼，“不知道什么？”
他连忙改口，“错了，媳妇，我错了。”
沈怜提起手提包，照着秦栩的屁股就开始揍了起来。
秦栩嗷嗷叫了很久，到第二天警局里的人剪刀他都是捂着嘴在笑。
一世英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