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过去的事情（一）
秦栩那个时候警官大学还没有毕业，沈怜也在寻找实习单位，两个人陷入了距离不长不短的异地恋。
出租房里，秦栩正在对着镜子里面整理衣着，床上乱糟糟的衣服，让合租的人不由得嘲笑起来。
“秦栩，你这是相亲呢？还是去上班？”吴振走过来整理了领口，“用得着那么紧张？”
“刑警队！我要去的是刑警队！”秦栩暴躁的把人的手拍开，“而且，我分给了……”
“我知道，带你的是甄阎王是吧，也不用紧张成这样啊。”
吴振哒哒的就缩回了自己的床上，继续自己的梦想之旅。
秦栩深呼吸几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加油！你会做好的！”
然而，那一天中途坏掉的公交车，打不上的出租车，最后汗流浃背的蹬着自行车的秦栩。
急匆匆的赶到刑警队报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八点半上班，嗯……
还努力个屁啊！
秦栩站在大厅里面喘着气，一瓶冰凉的水放在眼前，“新来的？”
他一边咕咚喝水，一边点头，“哥们……在那报到……”
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了一身便服，瞧着秦栩发笑，“你好，我叫甄祥，专门来堵你的。”
秦栩一下子就不热了。
甄祥带着秦栩先介绍了一下新海市警察局刑侦大队的办公环境，然后就熟络了起来。
秦栩那个时候觉得，起甄阎王这个外号给他师傅的人，一定是嫉妒而已。
人家身体健康，为人风趣和蔼可亲，还会开玩笑。
怎么可以起这种外号呢？
可那个让甄祥死亡，让秦栩错过沈怜毕业礼的案子，在秦栩进入新海市公安局一年的那个夏天，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案子发生的地点是在一个小巷子里。
死者男性，三十多岁，吊在一根水管下面，脚晃悠悠的在跟着嘈杂的声音摆动。
还没有让人热的发慌的天气，贡献了少量的苍蝇蚊子，让还没有干透的小巷子积水，发出了一点点的味道。
秦栩跟在甄祥的身后，七扭八扭的踩着砖块，躲避臭气的轰炸。
“你怎么那么娇气？”甄祥不满的嘟囔一声，“老徐什么情况？”
当时新海市的法医徐泾正在拍照，啪啪几声之后，头也没抬的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是不是虚了，“机械性窒息死亡，不过……”
甄祥当时正在看着尸体，忽然扭过去，“手法一样？”
“嗯，八个了。”
秦栩听到这个数字，一下就明白过来。
新海市里有一个恶魔，挑选死亡对象没有规律，死亡地点没有规律，唯一的相通的一点，勒死之后，再吊死，用他们自己的领带。
秦栩兴奋得眼睛放光，“师傅，距离上一次犯案，都已经半年了吧，这次我们一定能抓住。”
“胡说什么，我们尽力就好。”甄祥沉着一张脸，“去查附近监控，看看有没有线索，谁发现的尸体，还用我教你吗？”
哪怕甄祥用的是冷漠的语气，秦栩也还是乐颠颠的去办事去了。
等他走远了一点，徐泾拿给他一张身份证，“她选择下手的年纪，已经是越来越大了。”
甄祥看着上面平凡的照片，上面显示人已经有五十二岁，本地人，名字是张建。
比起上一个死者，已经大了八岁。
“体力？”
“不知道，不过这个现场里面发现了很别扭的东西。”
“别扭？”
徐泾又拿出了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破碎的塑料碎片，“这附近只有这一个碎片，太突兀了。”
甄祥看了一眼四周，确实，这个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在这一片狼藉的状态下，确实太过突兀。
而且……
甄祥仔细看了看，这个碎片有一点点的弧度，看着有点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他把东西塞回去，“找找有没有指纹，最近新生儿都是录入了指纹系统的。”
刚刚说完这些，另外一头秦栩喊了起来，“师傅，这边有情况。”
甄祥赶紧过去，秦栩指着一个老年人，“这位大爷说了，昨晚上他听到这里有一些吵闹的声音，但是开窗户看了一眼之后，结果就看到死者抱着一个什么人，把他骂了回去。”
“老大爷，您能看到他对方是个什么人吗？”
“男……男的……”
大爷哆嗦的说着，甄祥却想起了那个破碎的塑料碎片，这一切都不和谐。
首先，如果是同样性别的话，用领带勒死，是不是有点不符合气质。
其次那块碎片，即便是已婚带娃的男人，偶然揣了一个孩子的玩具，也不大可能把东西带到这里来。
毕竟小巷子里面，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这些不和谐的地方，在查死者监控到一家酒吧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你说，你们这一家……是什么……”
“喂，小帅哥，这里呢是出了名的gay吧，这个男人昨天晚上是有来，还带走了一个小帅哥。”酒保擦拭着手里的酒杯，指着不远处的沙发，“两个人在那边腻歪了一会就走了。”
甄祥仔细的想了一下，之前的几个案子的死者，可没有这种性取向。
他……是一时兴起吗？
而且真的是他吗？
答案在浩如烟海的资料里面，也完全没有。
秦栩那个时候几乎都埋在了资料堆里面，沈怜也在准备研究生论文，两边都是呜呼哀哉的，一点恋爱里的甜蜜都没有。
“师傅，这个案子怎么就那么难啊。”
“难是一定的，人家不把一切做好，怎么避开我们啊。”甄祥在办公室里面泡着枸杞，“加上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八个人，心思缜密到了极点，难是正常的。”
“唉……”秦栩垂头丧气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师傅，你说男人在什么时候才打领带，他总不能自己带一个吧。”
“这一点我们也查过，这些人当时都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穿的就比较正式……”
“那这个人，是不是对正式的场合有仇啊。”
秦栩呆呆的说着，“那么讨厌领带。”
“他讨厌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