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拨人

    焚烧过后的尸体，会呈现挛缩和僵直的特性，保持尸体在死前的基本状态，骨头依旧会承担起支撑的作用。

    赵刚的尸体，右手搭在了方向盘上，但是在沈怜检查的过程中，手腕有些伤口，从创伤的模样似乎是砸伤，这引起了她的注意。

    x光机下面，才看到了已经四分五裂的腕骨，碎裂的骨渣四散在内部的血肉里面。

    而这个行为，让沈怜确定了一件事情，或许虐待尸体、放火的人，跟动手杀人的，是两拨不一样的人。

    单纯的虐待，施虐者希望听到活人的哀鸣，看到痛苦的表情，并且为了保证有长久的快感来源，一般是不会立刻杀死被虐待者。

    将右手的手腕砸碎，尸体上被捅了八刀，这一种行为应该可以判断是在死后进行，死后的虐待尸体，更像是发泄和复仇。

    两者的情绪起源是完全不同的。

    为此，她到这里来之前，先去了一趟情报室，仔细观察了在汽车起火之前的动向。

    “我查过监控，在那双男人脚下车之后，车子又有几次明显的晃动，如果是同一个人返回来的话，这未免有些太不合常理。”

    沈怜所谓的常理，是凶手在杀人之后，会迅速离开现场，即便是要返回现场，也是会选择跟一般性的群众一起，以看热闹的方式来，把自己隐藏起来。

    如果是提前想好了要焚尸，中途根本不可能下车，他会提前买好助燃物，减少自己暴露的风险。

    “两拨人？”秦栩相信沈怜的判断，那里面的钱程程是这两拨人里的其中一个吗？

    “情报室的那边的人还让我告诉你，他们溯源了赵刚的车子，发现从车子离开医院，有两次追踪不到，进入了监控的死角。这两次的时间分别是晚上的六点钟和九点钟。”

    晚上的六点钟，是赵刚要去上班之前的时间，九点钟则是进入停车场之前的一个小时。

    “死亡的具体时间，可以确认吗？”

    “晚上的六点到十点这个区间段。”

    秦栩看了一眼会议室，迅速的进入审讯的状态：“钱程程，昨天晚上的八点到十点，你在什么地方？”

    “我？”钱程程笑了起来，“我在酒吧里面玩呢。”

    说着打开了手机，翻出了自己的朋友圈，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坐在卡座上，共享一杯美酒。

    文案只配了开心两个字，而时间戳是晚上的九点半，接近十点钟的时候。

    秦栩接过了手机，“去查一下照片的地址和时间。”

    “警察叔叔，我当时是跟姐妹去玩的，她们都可以帮做作证的。”

    “那你几点到的酒吧？”

    “七点钟啊，姐妹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的，不信你一会翻记录。”

    秦栩没有说话，一会警员过来告诉他时间和地址，没有错。而聊天记录里面，也确实有钱程程和小姐妹说自己已经到了的话。

    “上门核实这几个人的话。”秦栩吩咐着，刚想要把手机交给钱程程，他忽然收了回去，翻看着手机，好久之后才把手机交给了对方。

    “谢谢警察叔叔。”钱程程接过了手机，自然的扔到了手袋里面，“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多谢你的配合。”

    一旁的警员在钱程程离开了会议室之后，询问秦栩，“队长，你刚刚是发现了什么？”

    “钱程程跟孙辰的聊天记录，是完全删掉的。”

    警员一听，连忙说：“那是不是要申请搜查孙辰？”

    “嗯，还有，看好这个女人，监视起来。”

    沈怜看着钱程程离开会议室，她走的稳稳当当，步伐坚实有力，但肩膀绷的板板正正，不像是走路，倒像是走什么t台一样。

    眼见秦栩出来，沈怜看着钱程程的背影：“这个女人是有问题吗？”

    “正经人谁会把跟老公的聊天记录删的一干二净，况且孙辰还涉及到家暴的问题，那就更应该保留证据。”秦栩也盯着对方，“但是她坚持说自己跟赵刚之间是普通的关系，这一点我现在没办法，等通讯公司的资料到手了，才能判断是不是真的。”

    秦栩的问题一会就解开了，根据赵刚的电话通讯记录，他跟钱程程的电话联络非常的频繁，几乎每天都有电话。

    而在电话记录里面，还有几个电话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网贷公司的给赵刚打电话催债？”

    “没错，这几个电话我们打过去都是催债的公司，借款人是钱程程，但是担保人和联系人都是赵刚。”

    钱程程和赵刚的关系，在这一项证据前彻底的坐实。

    “去酒吧调取监控，看看钱程程说的她晚上七点钟到酒吧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