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七章抵达门周
狐狸窝已经被剿灭，他们索性住了下来，直到第二天大中午，所有人都醒来了才继续出发。至于那些被采阳补阴、眼色发黑、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的男人，他们都没有多大关注，顶多到了镇上就多吃点补肾的东西。
而封玉成醒来后惊奇的发现，司谊对秋靖荷更腻歪了，而伊恒对他的态度却没有任何改变——还是这么冷淡。
他是最后那批跟着进去的，被救的及时所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营养不良手脚发虚。稍微有些体力的都扶着自己的同伴，他瞧见有个秀才走地有些踉跄，伊恒似乎有意过去搀扶。
转念一想，他装作双脚无力，直直地摔在了伊恒怀里。
后者扶他完全出于人道主义，至于突然听到的那声细微的道歉……
“你该感到抱歉的是你家娘子，而不是在下。”
“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是妇道之人，平日也熟读《女戒》，不会介意的。”
那一瞬间，伊恒想直接将这个男人埋进土里。
但他最终还是没埋，只是将封玉成推开去扶另一个男人。这个动作让封玉成有些不安，伊恒的性取向他再清楚不过，那么现在他去扶别的男人，会不会是因为喜欢那个秀才的年轻活泼？
母亲愈发年迈，再过苦日子只怕会多病缠身寿数不长，所以他必须将恒儿哄回来。他对恒儿并非全无感情，也不认为这是在利用欺骗，在分开之前，他们二人不也相处地很好吗？
母亲也已经接受了恒儿，以后只会过地更好。
这次他们运气很好，在天黑前找到了一间破庙。司谊从来都不喜欢秋靖荷受委屈，进去后就迫不及待地帮她铺好了一张棉被，摆上零食和茶果，还点上了篝火，自告奋勇地出去狩猎。
没人敢靠近她，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东西他们都没资格碰。
弟弟也没提出要求，哪怕他真的很饿。小时候讨吃的被司谊吓一吓，现在都有阴影。
封玉成抬头去看正在照顾篝火的伊恒，坐立不安了半响后还是提出了请求：“恒儿，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首先请改变你的称呼，”伊恒拍拍手，坦然回视，“去哪？如厕可以找别人，我暂时不需要。”
“非也，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一些私事。”
秋靖荷猛地抬头，双手捧着糕点一边咬一边看戏。
伊恒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冷淡：“在下不认为，你还有什么私事是该跟在下谈的。”
封玉成窘迫地搓搓手：“你不必如此冷淡，我承认我之前做的不对，可…我还是想谈谈，是关于我们俩的事。”
伊恒不再看他，取过几根木柴，发现长过头了，便掰成了两折丢进火里：“在这谈吧。”
“可——”他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假装自己不在场，但全都竖起了耳朵。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谈，你可以选择说或是不说。”
这铁石心肠的模样直接刺激到了封玉成，他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恒儿，我想让我们回到从前，我娘也希望你能嫁进封家。”
围观群众：哇哦！现实版的断袖！
而当事人之一的伊恒只是叹了一声，站起来拍拍手道：“过来。”
他带头领着充满期待的封玉成出了门，但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实际上就在门口前方。秋靖荷捧着糕点躲到窗户后面，其他人喃喃着“非礼勿视”，也挤在了另一扇窗户后面。
门前，伊恒来到一棵大树下，转身面对面直视封玉成。
树很大，直窜云霄，一个根本无法彻底环抱。他迎着微风，缓缓抬起了右手：“封大夫，以后若是你再提起这些事情，便犹如此树。”
说完，五指并拢的右手轻轻在树干上一敲——
嘭——！！？
随着一声巨响，手侧碰到的位置直接炸开，与他平肩的下半截还耸在原地，上半截却轰然倒下，溅起了泥土和灰尘。巨响扩散到四周，惊飞了一群休息中的飞鸟。
封玉成刹那间整个人都冰凉了，恐惧油然而生，几乎就要转身逃跑。他抖了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这是…恐吓？”
“对，”伊恒很坦然地点头，“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只能使用暴力了。口口声声说不在意我的长相，实际上最容易被我长相迷惑的就是你…封玉成。别拿你那些妇人之道来讨好我，我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不是恪守妇道的深闺女子。我爱你时，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践踏自己的自尊，“我不爱你时，同样什么都做得出来。”比如杀人分尸。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径直地进了屋，但伊恒在心底里暗暗发誓，如果他再不要脸地凑过来，绝对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幸好封玉成已经被吓破了胆，没敢动。
同样不敢靠近他的还有在场的那群秀才，没想到那么柔柔弱弱的一张脸，出手却这么狠！那一手刃别说树了，估计连人都能被他劈成两半！
司谊提着处理好的两只野兔回来时，发现破庙里异常的安静。伊恒在撂篝火，秋靖荷和弟弟阿宝并排坐在他旁边，一个趴在膝盖上发呆一个捧着书借着火光在看。至于其他人坐地都比较远，离伊恒比较远，包括封玉成。
只疑惑了一瞬，便不感兴趣地挤在了秋靖荷和弟弟中间，开始烤兔子。弟弟被他挤地差点摔在伊恒身上，撇了撇嘴角也不说什么，只是委屈巴巴地又朝伊恒那边挪了挪。他倒不怕伊恒，又没招惹过。
最后那两只野兔都进了这四人的肚子里，其他人只能闻着香味干啃干粮。
次日一早，他们便出发了。遭了一次难，所有人都安分了下来，唯一没想到的是门周镇反而出了事。
门周镇是这附近唯一一个有水路的城镇，因此赶考的书生不管是去参加乡试的还是去京城参加会试的都会集中到这座城镇来。或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聪明的妖兽都集中在了门周镇附近。
一开始只是暗戳戳地偷袭落单的，等妖兽一多，随即发展成守在了城门外。
“不能擅闯，”先去探路的伊恒一回来就解释道，“城中被结界包围了。”
“就跟他们说我等乃赶考的书生，让他们开放城门？”
可伊恒摇头，叹息道：“曾有妖兽化形，进城后…杀了数十人，因此知府轻易不会开城门。”
“那该如何是好！”
司谊并不想管，可他不希望秋靖荷继续露宿街头了。说了句“我试试”便孤身一人走向了前。
城门外是一大片空地，有些妖兽懒得躲藏便松散地在那或站或坐。等它们看到司谊时，立刻露出嗜血的表情冲上前。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司谊只是漫不经心地轻轻一瞥，身后隐约出现一条九首蛇身的虚影。
霸道的血脉压制让那些妖兽来了个急刹车，有些戒备地后退躲藏，一些胆小实力弱的已经下意识跪了下去了。
他靠近后很有礼貌地拍了拍门，大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里面静了一瞬，有人回应道：“公子是人是妖！”
司谊当然不会傻到说自己是魔，还是远古血脉的那种：“我是人。”
结界没有解开，城门就先开了。
可是探出来的不是人头，而是一面镜子。只见镜子被一只手高高举起，镜面对准了司谊的方向。下一秒，里面咒骂了一声又砰一声甩上了，隐约间他似乎还听到里面骂了句：“这该死的妖怪每次都来这一招！”
司谊：“……”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面有照妖镜这玩意儿……
在退让和砸门之间，司谊顾忌自己的形象选择了第一种。
回到藏身的树林里，司谊委委屈屈地表示对面有多不尊重他，秋靖荷抱抱他以示安慰，经过商量后，一群人在司谊、秋靖荷和伊恒的无死角护送下再次来到城门口。
在场书生中也就弟弟阿宝最精神，因此作为代表站在最前头：“请开城门，小生乃广宁镇秀才，协同两位同僚及护卫前往九尧省贡院参加乡试，途径门周镇，请开门放我等进去！”
厚重的城门又打开了，身为人族的秋靖荷、封玉成和三位秀才赶紧排成一排，将司谊和伊恒挡在身后，果然，一面镜子又被举了起来。
照妖镜不是透视镜，上面并没有照到司谊和伊恒。确认看到的都是人后，城门终于打开了一些，露出门后的一排官兵：“你们快些进来吧！外面不安全！”
秀才们赶紧冲进去，轻松越过了结界。司谊和伊恒也想趁机跑进去，可是前者被结界震了一下，剧痛之下后退了数步，震惊地看着消失在门后的秋靖荷。
伊恒还好，虽然也有些疼，但进去一半后顿了顿，又向后退了出来，摇头道：“不行，结界内有佛音，这是净化结界。”怪不得那些妖兽都不敢靠近结界。
守城的士兵也意识到这两人是妖，惊惧下反射条件就把城门给关上了。
司谊红着眼怒瞪紧闭的城门，却没有多做什么。比起露宿，他也希望秋靖荷能在里面得到很好的休息，哪怕…哪怕他不在她身边。
思念如潮，一秒都等不得就汹涌而近。
伊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说退回树林休息，城门却叽呀一声再度被打开，秋靖荷松开开门的手，在众人惊呼下一步一步坚定地回到了司谊身旁。她面无表情，似乎离开安稳的窝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甚至在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后还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司谊忽然有些呼吸不顺畅，艰难地挤了句：“你怎么…出来了？”
秋靖荷更疑惑了：“可你们不是进不去吗？”
司谊直接无视了那个“们”字，激动地就将她拦腰抱起，转了一圈又一圈，可见已兴奋到了极点。
她是在乎他的！
她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