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章蜜糖如毒
爱情,它即是蜜糖,也是毒药。
都说先爱上的人先输,可原来后来才爱上的人…也会输。
感情这种事,最终还是……
谁先执着,谁就输了。
“凯郎~~~~~~~”
她一遍遍地呼唤这个名字,可回应她的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爱上了一个骗子,一个拿走了她身心后,又残忍地将她抛弃的骗子。
发丝还在缠绕耸动,不放过房间的任何一个边边角角。林飞阳横剑而立,见秋靖荷还未出手,便也不敢冒然动手,就怕打断他的计划。因此,林飞阳只好压低了嗓子,商量对策:“仙尊,她是在找什么吗?”
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秋靖荷没回答,司谊一边拔剑一边回道:“伊二公子的魂魄。”
伊恒:“那现在魂魄……”在何处?
介于有鬼在场,他没细问,司谊却听懂了,可表情一样疑惑:“没看到,一直没看到。”
伊恒蹙起了眉。纵然对这个二房弟弟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血脉相连,做不到无情无义。刚才他也发现长箭,也想救人,可是跟秋靖荷一样,被那突如其来的刺痛给打断了动作。二弟当场死了,门窗也在一瞬间关闭,在场三位仙长,却没一个看得到二弟的魂魄?
就是魂魄消散,这速度也太快了。
发丝已经缠绕到他们的身边,秋靖荷一行人不得不背对背而站,围成了一圈。没人知道被这些发丝碰到会发生什么事,但大致也可以想象得到下场一定挺疼的。
得先想办法出去。
原主灵根为水,惯用冰系法术,所以他在房间里捡到的那个小本本,记录的笔记更多的是攻击性法术,虽然不知道对鬼有没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
秋靖荷竖起了长剑举到面前,食指和无名指并拢抚在剑身上,道:“一会儿为师开路,司谊、林飞阳你们带着伊公子二人先出去。”
林飞阳急急道:“那仙尊你呢?”
秋靖荷抬了头,凝重道:“有些事,我想先弄清楚。”
这次,急的是司谊:“那让徒儿留下帮您!”他有预感,如果这次脱节了,他将会漏掉师尊的一个大秘密!
伊恒将封玉成拉到了身后,恰恰避开了缠绕过来的发丝:“敢问仙长是想作甚?”
秋靖荷抿了抿唇,他不擅长撒谎,只好解释道:“共情。”
共情,在玄术界里是非常常用也是不轻易使用的法术。因为它会让施术者经历一遍灵魂的境遇,灵魂所感受到的悲伤、绝望、痛苦,施术者都得完完全全地承受一次。
可是能让灵魂执着到死去成为怨灵的情感,又岂是能轻易接收的?一旦情绪崩溃,疯了都有可能。
不说司谊,热心肠的林飞阳第一个就不赞同:“仙尊,这太危险了!既然年年姑娘已经成了厉鬼,我们直接斩杀不就好了吗!”
终究,鬼不如人。
可秋靖荷却坚持,因为在刚才伊元恺死去之前,那么n的后面,他隐约好像听到了一个p字……怎么想都不会是因为年年喜欢玩np所以把伊元恺逼疯了吧。
“那请带上鄙人,”伊恒微笑,心底里的感伤还未散去,弟弟逝去的阴影仍在,但他从来不是逃避的人,“鄙人也想知晓…二弟死亡的真相。”
话音刚落,封玉成急急地抱住了伊恒的腰喊道:“会不会有危险?”
“会。”林飞阳斩钉截铁地点点头,把共情的危害加重一倍地说了一遍。在听到极大多数人都陷进去导致疯狂之后,封玉成更是焦急,不让伊恒掺和进去。可伊恒是个有主见的,也是固执的,决定的事情同样不愿意改变。
眼看着活动的空间更小了,而众人每一个愿意离开后,秋靖荷深深地叹气:“那便一起吧。”
秋靖荷迅速划了一个剑花,金色的梵文缓缓升起,围绕着众人漂浮,也阻挡了发丝的侵蚀。他轻轻一扔长剑,冰蓝的长剑并未落下,而是升到了半空飘荡着,隐隐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秋靖荷没有抬头,双手划了个复杂的咒术:“看他人之眼所看,听他人之耳所听,感他人之心所感,连心回归至,急急如律令,摄。”
伊恒只觉得白光快速地填满了整个视线,脑子天旋地转,脚底似踩着棉花般虚软,等他回过神时,竟是站在了镇上的一条小巷子里。
洪年年是一猎户之女,家里穷,除了父亲天天上山打猎外,她和母亲平日也会绣一些绣花送到镇上卖,家里还有个幼弟,去年刚上了学堂,因此花费更高了。虽然穷,但性格大概是随了父亲,有些大大咧咧,也有些硬气。
镇上不是没人看中了她的性情说要纳她为妾,可她不愿意,要不不嫁,要嫁就得做正妻。有被人嘲笑过,也有被人以此羞辱过,甚至有次有位公子公然在大街上取笑她,叫家丁捉走她,没料到她会点拳脚功夫,反而把家丁打趴了。
公子想亲自动手,他有钱,洪年年不敢动,只好抢了旁边猪肉铺的刀,大声叫喊着:“你来!来呀!过来姑奶奶跟你同归于尽!”
她样貌算不上绝色,但她这性情像个小辣椒,又辣又阳光,恰恰这就是特别吸引那些公子哥征服欲的性格。
可她这些手段,当她真正对上残忍的人时又怎么有用呢?
光天白日在大街上,她被几个护卫拖着就往小巷子里走,她挣扎着、叫喊着,没人敢上前救她。她听到头顶上的人喊着:“我是伊府二少爷的下人,谁敢阻挠我!”
她听说过伊府的二少爷,是个荒淫无度的淫贼。
那天,她被拖到了小巷子里,头上被蒙上了布袋子,四肢被捉着摁在冰冷肮脏的石板地上,最后…被看不见的人侮辱了。当然的,她没有妥协,全过程他干了她多少次,她就踹了他多少脚,每一脚都对着脸。
踉踉跄跄地回去后,不是没想过自杀,但如果她死了,爹娘怎么办?弟弟的学费又怎么办?爷爷奶奶能不能承受的住刺激?
她不敢赌,所以没死,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然而她的不服输,再次激起了对方的欲望。她又被二少爷的家仆捉走了,一次又一次,大街上、巷子口、城门口,有次甚至是被人冲进家抗走的。她不会忘记,当时娘那濒临崩溃的哭喊,爹上山了不在家。
幸好不在家,她也怕爹会拿刀杀人,平民杀人是会被判死刑的。
这次她被扛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大宅子里,眼睛再次被蒙上,不过这次她有那么一点点自得,因为他只得逞了一回,可她不仅咬了他好几口,还拿起偷偷藏起来的匕首砍了他一刀。
那天,她没能回家,被丢进柴房里了。
她还是不肯认输,捉了路过的倒霉老鼠,吃了它的血肉后,又躺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些体力。她整理了一下木柴,踩上去从屋顶上爬走了。这个宅子真的很大,她不知道自己兜去了哪里,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在喊二少爷。
她想着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不如就同归于尽吧,也算为民除害。
她把发簪藏在破旧的袖子里,走过去。二少爷被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惨状吓到了,整个人往后蹦了蹦。她不管不顾,靠地极近:“你就是伊元恺?”
他眨巴了两眼:“啊…嗯。”
“姑奶奶要了你的命!!!!!!!!”
那天,伊元恺熟练地抱着脑袋,转身就溜,还边跑边喊:
“怎么又来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