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偏宠
汪颖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昨晚忙到快二点钟,才被放过。
躺在大床上,一刻也不想动,想到昨晚的一切,脸颊忍不住发烫,抬手揉揉双颊,嘴巴好酸,手也酸,酸的程度,不比真枪实弹差到那儿。
果然在这种事上,不论那种方式都一样。
她侧身躺着,床榻陷下去,汪颖睁开犹带睡意的眼眸,男人眼底笑意横生,比外面的阳光还耀眼。
傅名扬两手撑在她枕边,半垂眼眸:“醒了?”
汪颖嘟起唇,奶声奶气道:“你得把所有的巧克力都给我。”
得要个东西补偿自己,太不划算了。
傅名扬盯着她的嘴,想到昨晚的种种,眸带艳色,呼吸变沉,全身燥了起来。
他手背轻抚她的脸:“还要啊?”
“就要。”傅名扬的皮肤冰凉,但吹在她脸的气息却很热。
“昨晚没吃够?”男人的眸色愈来愈浓。
她耍赖道:“不够,不够。”
“还有很多,够妳吃的。”傅名扬俯身,吻覆下来。
汪颖一愣,被吻上时,才反应过来,两人讲得原来是不同的事情,气极了,用力地推开傅名扬。
傅名扬边吻边笑,笑声震动胸膛。
汪颖被他抱紧,又被他堵唇亲着,都快透不过气了。
“起开。”汪颖的声音闷在喉间。
傅名扬轻轻地趴在她身上,唇抵着她的,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可以挡灰了。
“不过,颖颖,有件事,从昨晚一直困扰我到现在。”他又咬两下她的唇。
“啥?”
傅名扬双手插入她后脑勺,把她的头捧着,问道:“妳咋懂那么多?”
汪颖怔着,三秒后,眨眨眼,:“那那拜托,谁像你啊!菜鸡,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吧。”她眼睛看都不敢看傅名扬说话。
偷瞄他一眼,他不会以为她还科谱研究那些事儿吧。
傅名扬直起身,手往下,用力掐她两边腰窝:“我菜鸡
汪颖往床边躲。
“我啥都不懂我技术不好”
汪颖咯咯笑,无处可藏,只能告饶:“傅名扬哥哥”
他坐在床沿温存地凝视着汪颖,捏了捏她的脸和耳垂,唉!真想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今天不上班,乖乖在家等我。”
汪颖还在笑,看一眼他身上的黑衬衫,不像上班的正式,略带悠闲。
“等你干”后面两字什么被口水呛到,断错字了。
“嗯?”傅名扬轻笑道:“我倒是想。”
汪颖推了推他:“美得你,我话没说完呢。”
傅名扬在老奶奶打了第六通电话来时,才恋恋不捨地离开。
他走没多久,汪颖在床上做了会儿瑜珈伸展,才下床梳洗。
她还得去公司跟技术和工程部门就杏一的系统讨论方案。
合同能不能签得成,她心里也没底,如果技术供应链管理不符合客户的要求,再好的关系也不能强迫对方买单。
——
今天,傅名扬是被傅老太太叫回龙之巅的。
从过年后,他就没回去过,傅国鼐派人叫了好几次,连那次要去祭拜他母亲,他也不搭理。
只有傅老太太的话,他不会违逆。
车子在路上疾驶,不久后,开进一条私家道路。
“奶奶,我快到了。”傅名扬把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
奶奶的叨念,在那一头如淘淘江水滚滚而来。
“车是傅安开的,我很听奶奶话,不开快车的。”
傅安喊冤,从后视镜无奈地看傅名扬一眼,少主,你咋把锅甩给我啊。
又聊了几句,终於挂断电话。
傅名扬薄唇翘起,散漫地靠在椅背上,说:“傅安,奶奶叫你吃完饭后去牡丹苑找她。”
傅安苦着一张脸:“是的,少主。”
副驾的傅平不敢笑出声,但表情很是幸灾乐祸。
“傅平”
傅平立马正襟危坐:“少主。”
“晚上把小小兵送过去。”
傅平的脸垮得比傅安还严重。
车子抵达门前,大门缓缓向左右开启,又开了十分钟,小路上猛然跑出数条大狼犬,追着他们的车狂奔,汪汪叫不停,一路跟随到主屋前庭,吉祥已经等在那儿。
车子停妥,吉祥打开车门。一双长腿跨出车外,吉祥笑开来,脸上挤出两个肉团子。
“少主。”身高只到傅名扬肩膀的吉祥,不得不仰头看他。
数只大狼犬一股脑儿地全朝傅名扬扑上来,凶猛狰狞,每一只立起来,全都快到傅名扬的肩头,没来得及巴上他的,就围着他东窜西跳。
傅名扬双手抓住其中一只,桃花眸凌厉万分盯着眼前威猛无比的狼狗,沉喝一声:“四狼。”
四狼跳离他,挣脱他的双手,立马乖乖半坐,仰头看着傅名扬,不停地摇尾巴。
四狼显然是几只狗的老大,它一这么做后,其他的也很听话的依着四狼的样子,排排坐在傅名扬面前。
傅名扬伸出掌心,逐一揉过狗崽们的头顶。
狗崽们发出撒娇的瞄呜声,纷纷用颊蹭傅名扬的手。
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声音由远而近,在快到傅名扬前二百公尺处,停下步伐,气息均匀,恭敬叫道:“奥吾(少主)。”
“阿郎。”傅名扬漫不经心地走近他,伸出手勾上他肩膀,微笑:“这群家伙一解放,就开始撒泼了。”一群大狼狗跟前跟后,在傅名扬的腿边,蹭呀蹭地讨好。
叫阿郎的男人,人高马大,目测起码二百米以上,肩宽胸厚,块头结实,脸上有道刀疤从太阳穴横过鼻樑延伸到下疤,让他看起来恐怖且狰狞,但他表情却憨厚又靦腆。
阿郎挠挠头,说话慢又大舌头:“阿舞(拉姆)要生了。”
龙之巅占地数百顷,除了有高科技的保安系统,还饲养数十只狼犬,隐匿在树林后的围场,全部都是阿郎在训练。
“这次几胎?”傅名扬清冷的语调,带着淡淡的惊喜。
阿郎伸出五根手指头。
“少主。”吉祥走到傅名扬身边,提醒道:“老爷在等着呢。”尾音沉了沉。
傅名扬瞥了眼吉祥,对阿郎拍拍肩膀:“生了告诉我。”然后对着那群狼狗沉喝一声:“去。”
阿狼吹了二声口哨,转身向前奔跑,数只狗儿们撒腿跟随,健步如飞,几秒而已,狗影如豆,很快地没入树林,不见踪影。
傅名扬表情一敛:“老头子那么急着找我回来做什么?”
吉祥侧头仰眸:“大小姐已经来一个小时了。”话点到为止,不过傅名扬心里已经有谱。
与此同时,在书房。
傅国鼐端坐在楠木书桌后,腰身挺直正在挥毫,傅咏絮安静地站在书桌旁,做研墨小童。
他正在写苏东坡的东栏梨花。
“什么事?”傅国鼐将毛笔蘸了蘸墨水。
傅咏絮很专注地看他挥毫,心里却在思量怎么开口跟他谈增资的问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傅国鼐头没抬,就说了句:“不是有事要说?”
傅咏絮研墨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傅国鼐的笔在纸上完成最后一句:人生看得几清明,目光停在上面,静默半晌后,把纸移到旁边,换张新的,单刀直入:“资金的问题?”
他虽已退居幕后,但不代表他两耳不听窗外事。
傅咏絮回过神:“”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接口。
“妳预计工程到第几期资金会断?”
傅国鼐一连几个问题直捣核心,让傅咏絮有些招架不了。
傅咏絮默了默,很快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几秒后开始说:“这个造镇计劃採用的建材是环保材质,对环境不会有污染,对人体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冬暖夏凉,不止节能省电,所有的材质还有保养的功能,是瑞士一个环保人士开发出来的,近来全球原物料大涨,所以整体成本跟着增加,兰心核算过,支付完第一期工程后,在计算未来要支付的款项,第二期后段资金就会断了。”
傅国鼐垂眼沉吟,继续在纸上运笔,他今天临摹的是有鹤体雅称,由宋徽宗首创的瘦金体。
写完第一排后,傅国鼐注视着纸上的字,缓缓开口:“我常常跟你们说,做生意成本的管控很重要,资金,成本,开销,件件都和钱有关,方方面都要计算精确,马虎不得,妳第一工程还没开始,已经要追加资金,是不是表示妳的风险评估和成本管理出现失误?”
傅国鼐说完,继续挥毫,傅名扬也在这个时候进来,懒洋洋地掠了两人一眼,目光在傅国鼐这边多停了几秒。
傅国鼐结束最后横画,如铁画银钩,收笔钩挑,字体饱满秀丽,充满锋锐且明快的飞动风格。
直起身,离开书桌,走到单人沙发坐下。
傅名扬慵懒散漫地坐卧在他对面,冷冷地直视他:“去看我妈了?”
傅国鼐身体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下,抬了眉眼,面色不改迎视傅名扬。
傅名扬撇了撇嘴角,嘲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清明快到了。”
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人不在了,才在缅怀,有用吗?
傅国鼐锁紧眉:“你多久没去找老唐了?”
老唐是傅名扬的专属医师。
“不想去所以不去。”傅名扬直接一句话否决。
傅国鼐气得一口老痰卡住,用力咳起来,一张脸红的快爆血管,傅咏絮赶紧拿桌上的茶杯,放在他手里,一边拍着他的背顺气。
他含进几口,合上盖子,抬手,示意傅咏絮可以了。
傅名扬一动也不动的坐那儿,冷冷看着。
“你对我有气,尽管朝我撒,别跟你的身体过不去,你那身体要按时检查,不能开玩笑”
“行了,行了,明天会去。”傅名扬极度不耐地打断他。
傅国鼐看了看他,拿起茶杯喝水。
傅咏絮导入正题,说:“爸,山川风月建造的问题已经处理好了,名扬,替我谢谢老司令。”
傅名扬不语,只是微微抬起眉稍。
傅国鼐:“前期调研工作做得不够,很多信息都给遗漏了,才会面临那么多突发状况。”
傅咏絮垂首,有些不安的握了握拳又松开。
傅国鼐还在主事时,地方性的业务几乎没有阻力,现在他把国内企业叫给傅咏絮,后者千金大小姐,又是女人,在这方面也比较轴,於是阻力就来了。
傅名扬去跟欧阳老司令吃个饭,泡个茶,老人家一句话的事而已,说是这么说,可也得看是谁去跟老人家开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