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理由
兰蒂丝的顶极会所
豪华的包厢，昏黄的灯光，蓝色天鹅绒沙发，坐着一个外国人。
一头耀眼金发随意束在脑后，脸庞流露出年轻男孩的气息，唇型是很漂亮的菱角嘴，优雅地品着82年拉菲红酒。
“如你所知，nick已经被逐出路易家族，所以他做的一切，都不能代表路易家族，我们的合作现在由我全权负责，之前你们谈的都不能算数。”笑得自信潇洒。
傅名扬慢条斯里道：“说得真轻巧啊，我方的损失谁负责？”
他一手支着头，斜倚着沙发，修长的腿一支赤足翘起，一支则闲散地放在地上。
math笑望他：“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贵族执行长为了不让你出席中法商会，丢了个慈善晚宴给你，就是不让你和我大哥见面，不过，她也是白费心思了。”math转着手中的水晶酒杯，看着酒的颜色，轻啜一口。
傅名扬：“那么，场面话就别说了，直接进入重点。”
math放下酒杯：“我给你想要的，你也给我想要的。”
旁边的傅安眉眼一挑，这语气看来这法国人智商不在线上。
这时两个男人并肩走进来，傅平站到傅安旁边，刘霆走到傅名扬对面的单人沙发，大马金刀的坐下。
傅名扬看了他一眼。
math看到刘霆笑得眉眼弯弯：“霆。”
刘霆看都不看他。
math的碧眸都是诱人的光茫。。
傅名扬：“人给你找来了。”
math也不拖泥带水：“多少钱可以让他跟我走？”
刘霆睁大眼看他，死法国人，谁要跟你走啊。
傅名扬淡淡道：“他是我鼐族的人，不能跟你走。”
“那生意上的事就不必谈了，到此为止。”math站起来，一副凖备走人的态势。
刘霆忿忿地挥挥两手：“我们早就结束了，慢走不送。”
傅名扬翘起的脚放回地上，悠然地坐在沙发，双手插兜，难怪百年家族毁於一旦。
他盯着math不紧不慢道：“法国现在几点？”
math一触到傅名扬的视线，才惊觉事态严重，立马掏出手几，点开，眉头愈锁愈紧，握手机的手指泛白。
路易家族不敌欧债危机，加上近期的经济风暴，总公司财务陷入困境，众多劳工领不到工资，走上街头抗议
傅名扬盯着他：“你来之前，贵家族总裁跟我通了电话，为了填补nick挖的坑，你们总裁打算出脱路易家族亚洲事业，你觉得我该不该收购呢？”
math咚的一声，跌回沙发，垂下双肩，同时也垂下那双碧绿的眼眸。
半晌，math拿起酒杯仰头喝光，咽下酒后，他看着傅名扬说：“你应该不只是要路易家族而已。”
傅安低声道：“智商上线了。”
傅名扬神色一敛，看着他说：“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不能代替里昂博士作主，药品专利不是他一个人的，是他团队的。”
“那我就要整个团队。”
math脸色很难看，整个谈判，一败涂地，自以为掌握所有法码，殊不知只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傅名扬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材，居高临下，给足了math十足的压迫感。
他边走边说：“用用脑，不要只是下半身思考，我先离开，这里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今晚玩的尽兴。”
经过刘霆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波澜不兴地看了刘霆一眼。
刘霆的心咯噔了一下。
傅名扬脸上愈是平静，就是暴风雨的前兆。
他头皮发麻，烦躁地薅乱头发，对着math吼：“滚回法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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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第三季的最后一个月。
又来到一週的例行工作汇报。
炎炎午后，个个昏昏欲睡。
助理丛外面进来，提了一袋星巴克，所有人眼睛顿时一亮：活过来了。
汪颖坐在主位，微笑看着大家，轮流汇报销售进度。
在还没进入工作状态，那清冷甜美的气质，极具欺骗性，等会逐一检讨时，才会真正露出她的本质。
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的团队人人都怵她。
“许丽，妳说妳这个月销售目标是五百万？”汪颖低头翻看着文件：“郑杰，你是八百？告诉我，目前进度到哪里？数据怎么算出来的？是新客户，还是旧客户续约？”
她问题一个个地抛出去，几个销售经理被她问得支吾不定，五个销售代表更是提心吊胆。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汪颖在笔记本上一页页做记录的写字声。
俄倾。
汪颖笔往桌上一丢，抬眸，个个正襟危坐，目视前方：“我有没有说过，你们的每一个数据，一定要反覆确认，别随便？”
她环视一週：“知道我们落后周经理她的团队多少吗？”
没人敢吭声。
“算了，也不指望你们回答。”
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把你们在客户那边遇到的问题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众人开始提出面对客户时遇到的反对问题。
销售谈判之道，都是纸上谈兵，还是要自个儿下市场验证，才会内化成自己的。
汪颖做最后总结：“客户关系维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法，但记住：服务，该做做，不该做别做，懂吗？”
众人一致点头。
汪颖阖上笔纪本：“你们把自己这一季的销售目标和要回访的客户都发我邮箱，今天一定要把第三季度的销售落实。”
汪颖回到办公室，纪彩薇随后跟进来。
纪彩薇一进汪颖的办公室，脸上带笑，给人一种喜上眉梢的活力。
汪颖仔细端详着她，笑道：“有喜报，无喜撤。”
纪彩薇雀跃万分：“我第三季的销售指标达成了。”
汪颖手在收拾包包，抬眼望去：“妳不用说，妳的脸已经替妳说了。”
“说什么？”纪彩薇摸摸脸：“哪有。”
汪颖包包挂在肩上，手提着电脑包，往外走：“她说：我恋爱了。”
“去。”纪彩薇跟她一起走向门口，侧头问她：“去哪？晚上一起吃饭？”
“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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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的一家私人会所，会所二楼是日料，採预约制的无菜单料理，每日只招待十组客人。
汪颖坐在大堂的角落沙发，她已经足足坐等三个小时。
客户是做家电的，董事长陈日新，三年前从父亲手中接下公司，她拜访过几次，相谈甚欢，那时他还很亲切地说：‘别叫什么陈董的，多生疏，叫大哥就好。”
她当时笑笑不语。
最后，即将进入核心阶段，他说订了这家无菜单日料，约汪颖吃饭详谈，那时汪颖刚出院，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
想当然，再约，收到的回覆，有空再说，或者更直接被柜枱挡了。
一晾被汪颖晾了半年。
上週，汪颖试探性的打电话再约，约的时间三点，汪颖二点半到，等到人家要下班了，助理才来跟她说，董事长跟客户去打小白球，不回公司了。
汪颖笑笑，没什么，提包走人。
连续几天，汪颖把自己交代在这里，约二点见面，汪颖一点半就到，上楼，接待的助理说：“董事长在开会。”
等到三点，助理进来说：“抱歉，董事长要招待贵宾，已经离开了。”
汪颖还是微笑，离开前，去了趟卫生间，让她听到秘书在跟这边确认时间，位子。
於是她掐凖时间来这里蹲点
从包里拿出瓶装水，拧开瓶盖，往嘴里倒了一口，又拧紧，认真的看资料，耳朵随时注意周遭的动静。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
汪颖抬腕看錶，十点了。
手下意识地按着肚子，好饿，胃有点疼。
指尖按亮手机屏幕，看着工作群里的消息，一一回覆，再检查还有没有待办事项。
今天的工作日志还没写。
汪颖拿出矿泉水，喝完了，摇一摇瓶子，笑出声。
漫不经心地拿着瓶子敲着自己的手心，不如走人？
叹了口气，她没那资格跟钱过不去。
想到这点，她嘴里浮起一道自嘲似的笑容，等也等那么久了，再等也不会太久，了不起就白来一趟呗。
做销售的，谁还没等过客户？没被客户鸽过？
拿来手机，点开遊戏界面打发时间。
又过了半小时，汪颖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到陈日新从二楼下来，身边有三个朋友，四个人一路说说笑笑。
汪颖坐的位置视野极好，面对楼梯，楼梯下来，几步就是大门。
她赶紧收了手机，站起来，迎上去，余光瞥到大门口有一群人，正好走进来。
汪颖看到陈日新脸上两条像毛虫的眉毛拧在一起，她挺直腰杆，堆了一脸的笑，扬声叫道：“哥哥，你这么才来？”
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是当汪颖瞥到进来的人是傅名扬时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汪颖脚步没停，眉眼含笑，迈步走向傅名扬。
傅平傅安很机灵，就要往前走，傅名扬只是稍稍侧头，两人立马停下步伐，继续待在他们原来的地方。
单伯杰低声轻笑：“小姑娘本事不小，居然知道你在这儿？特地在这等你？”
傅名扬的目光落在汪颖的脸上。
汪颖微笑：“哥哥，怎么不等我，自己就先喝上了？”
男人肤色冷白如霜，喝了酒，眉眼带魅，眼眶四周染上艳红，更显春意荡漾。
傅名扬紧紧盯着她，却不开口说话。
旁边的陈日新和他的朋友也看着这边。
——：“好像是鼐族少主。”
——：“就是他，那天慈善晚会见过一面。”
陈日新沉吟，看着汪颖，他本来以为汪颖是来找他的，还跟他们吹牛逼，说楼下有一个美人在等他。
汪颖被傅名扬看得不知所措，扯扯嘴角，硬着头皮演下去：“哥哥，那晚走了后，你东西还丢我那呢。”
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听的人是八卦心爆棚。
单伯杰看了傅名扬一眼，后者面无表情，眉间让人窥不出一丁点情绪。
汪颖一手扶腰，不自觉地按了按肚子，本来强烈的目光，慢慢地黯淡下去。
你支支声啊，一声不吭地看着人，怵的要命。
傅名扬不动声色，直勾勾盯着她。
“耶？”汪颖眨眨眼，装无意碰到陈日新：“陈大哥，你也在这儿？”
只好强行转移目标。
陈日新挺了挺胸膛，终於有戏了，正要开口
“别看到不认识的人，就随便叫人哥哥。”傅名扬不紧不慢地出声。
汪颖：“”
啊啊啊！！！
一群乌鸦凌空飞过。
好吧！是她自己的想像，打错如意算盘了。
她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如直接装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