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理由(修)
周一,每月的常规销售会议。
会议室里一个个的正在汇报自己手上的工作进度,除了汇报声,汪颖翻纸张的磨擦声,其他人安静如鸡。
汪颖低头翻着文件,手拿着笔在上面做记号。
她学得是市场营销管理,毕业后原本在一家全世界五百强的外企快销品做市场经营管理与企劃。
半年后转来派思克做销售,在一个以男人为主体的it行业,重新开始。
认识的人说她自虐,她笑笑,不置可否。
第一个月,她日以继夜背下所有产品的专业名词与相关技術,上班都跟在产品经理和工程师身边,人家看她小姑娘长得漂亮,笑起来很治愈,又如此积极,个个都不吝倾囊相授。
第二个月,她求公司最历害的销售之神岑嘉,让她跟着他进市场观摩,学习他怎么销售。
后来岑嘉带着老婆小孩移民,留下他从业二十多年的销售宝典给汪颖。
这样持续三个月,她还是没业绩,试用期即将结束,大家纷纷猜小姑娘估计要走人了。
好可惜!
谁也没料到,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她捧回一张小合同,自此平步青云,十二个月被提升为北区销售经理,手下如今有三个销售经理,六个销售代表。
半响,汪颖抬眸,一时间,弯腰驼背的,低头看手几的,眼皮互相打架的,齐刷刷坐得笔直,目视前方。
其中一个眼镜掉下来,他惊慌失措地伸出双手接住,无意间与汪颖对视到,赶紧移开视线。
汪颖曾经告诫过他们,无论你此刻的心情多紧张,身体多不舒服,你也要抬头挺胸,客户不喜欢跟一个没有自信的销售做生意。
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对你的产品有信心,在万无互联网的时代,产品几已大同小异,客户最后签合同的考量是:眼前的销售代表,是不是有能力解决我的问题,他是不是已经给我足够签下合同的信心
她长发中分,全部盘在脑后,显得人果断俐落,唇紧抿,环视众人一圈,片刻红唇慢慢扬起,所有人看到这个表情,个个心里都在哀嚎:惨了!
汪颖放下笔,背往后一靠,开口道:“都报告完了,散会。”
大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接着又说:“上半年大家的表现都不错,第三季快过了,大家抓紧自己的销售指标,该回访的回访,该落实合同也赶紧让客户签了,避免夜长梦多。”
二个小时会议结束。
“今天这速度……”纪采薇边收拾自己的文件边抬腕看錶,笑道:“挺快的,差点破记录了。”上次最快是一个小时半,还是汪颖前一晚应酬客户,喝酒喝到胃痛,会开到一半晕倒,紧急送医,所有人逃过一劫。
汪颖瞥她一眼,悻悻道:“瞧妳说的,我大发慈悲行了吧,”
纪采薇:“怎么?熄火了。”她站在桌前等汪颖关笔电。
“怎么?”汪颖抬眼,哼了一声;“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拿起笔电跟资料,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
纪采薇:“妳玩归玩,也要又个度,真惹到不该惹的人,有妳受的。”
汪颖偏头看了她一眼。
这几天汪颖反思,那天,她反应确实过激。
在虐渣这条路上,一直顺风顺水,虽偶而会遇上一,两个死搅蛮缠的,但日子一久,也会觉得没劲,毕竟都是出来玩的,传出去,自己也没脸。
都怪那隻千年妖孽,被调戏了整晚,不但如此,还被打脸打得啪啪啪。
她汪颖就没受过这种侮辱。
好气!
“汪经理,好。”
一路,两人没怎么说话,倒是有人看到,就会主动跟汪颖问好,后者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工作上,她不是很随和亲切的人,甚至给人一种距离感,私底下,大家都叫她黑白魔女。
快到汪颖办公室时,纪采薇偏头,微微扬起脸问她:“晚上沈星的局,去不去?”她身高比汪颖矮,娇小玲珑,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还是只到她下巴。
汪颖瞥了她一眼,摇摇头。
到办公室时,汪颖手握着门把,正要转开,纪采薇拿出一张vip邀请涵,递过去,放低声音:“学长要我给妳的。”
汪颖接过来,低头一看,双眼发亮,是下个月初京城名流的慈善拍卖会。
不是那顶端的人,根本没有那种资格拿到这张邀请涵。
公司的另一个销售经理周舒敏,倨说手上就有一张。
“这样一来,你不就得做学长的女伴了。”纪采薇笑得兴味盎然,歪着头想了二秒:“学长好像开窍了,次次约妳,都被妳拒了,一张邀请涵妳就把自己送上门,挺值的。”
汪颖拿起手上的文件,作势要打她:“去妳的。”
纪采薇脚下像生了风,跑得比什么都快。
“妳下半年的销售指标必须给我达成,听到没?”汪颖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
纪采薇是在汪颖进公司三个月后进来的,她经理干了两年,而纪采薇依然只是她手下的销售代表。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里面有下半年的考核名单,面容沉凝走进办公室。
晚上,汪颖做了一个小时的瑜珈,满身大汗,洗了澡,吹干头发出来,进厨房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光,满足地叹气:“得救了。”
接着又倒酸奶,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慢悠悠喝起来。
手几的群里传来了提示声。
汪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抓了个抱枕,掀了掀眼看过去,目光看起来有点索然无味。
“祖宗,出来陪我吃最后一餐吧。”
半分钟后,讯息又来。
“祖宗,妳再不出来,以后都看不到我了。”
“姐,我要出国读研了,妳不替我践行吗?我好惨,连妳都不要我……”
连发三个哭得涕泗纵横的表情包。
汪颖抓来手几,垂眼盯着那条讯息,读研两字像两颗石子砸进她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呆了几秒,手几屏幕又弹出一条微信提醒。
“火风,明晚来吗?”
汪颖盯着屏幕,思考了下,虽说明天是週六,但对她而言,也是工作日,不过她有段时间没去那儿玩了
於是修长指尖落在屏幕上,简单打下:“来。”
——
汪颖九点才到幻魅,还别说她晚,她原本决定这阵子安份点,在家里耍废就好,后来沈星估计是喝高了,电话打来,一会儿嘻皮笑脸,一会儿又哭哭啼啼。
她那会儿正在研究下週要拜访的客户信息,喂一声,就把电话搁着。
“姐,我……”吸鼻涕声:“我……我渣爹和外面不知道小几生的渣儿要回来了,结果……结果就要把我送出去……”边哭边说:“怎么是我走,我……正宫生的……怎么就比不上一个野种……姐,连妳也不疼我了……”
沈星哭得稀沥哗啦,叨叨逼逼又大舌头地说了一堆,最后电话转给纪采薇,她有事要先走,
汪颖才勉为其难答应过来。
出门时,她也懒得打扮,只化了个淡妆,说淡妆是客气了,她只点上唇蜜而已,原因是:嘴巴太干。
套了一件白t,牛仔裤,裤管捲起两道,白步鞋,长风衣,相当随性。
汪颖推开门,酒吧正在播放蓝调爵士舞曲,节奏缓慢,带着慵懒,打着红蓝绿交错昏黄的灯光。
汪颖边走,偏头看向舞池,眼球被正在跳舞的女人抓住,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站在吧台边欣赏。
她也很擅长跳这种舞,脚有点痒,下意识打起节拍,身子跟着节奏轻扭。
好想也上去舞一曲,目光往下,看了看今天的打扮,还是算了。
间奏时,女舞者踩着轻快的舞步,慢慢滑出舞池,舞到一个男人的身边,音乐换成抒情的倫巴,一種拉丁單人舞。
女子隨著音樂摆动,身体轻轻摇摆,腰软的像蛇,柔弱无骨。
男人薄唇扬起,熱烈十足地盯著她,手一抬,欲抓住她的,她身子一旋,像隻野貓,轻巧跳离他,笑意盈然看着男人。
聚光灯打在两人的身上,汪颖的目光,好死不死的刚好落在沙发c位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漂亮的过份了,坐他身边的女人一整个被屏蔽。
汪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跟上次一样,左右两边的卡座也是空的,前面三张桌子同样没人,汪颖抱着双臂搓了搓。
男人坐姿慵懒,脸上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眉眼间尽显冷凝。
正当汪颖看得像个傻缺时,突然,一道冷硬的眼风朝她直直扫过来。
傅名扬意识到自己正被人很专注的打量着。
虽然被这样看,已不知凡己。
但那眼神像在审视一种商品。
太清明,不似爱慕。
太淡然,甚至有种鄙视。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娘,居然用这种眼神看他。
傅名扬紧紧盯着汪颖,她背靠吧台,在旋转的射灯下,身姿裊裊亭亭,不似来这里的人精心打扮,她穿得很樸素,脸上干干净净像白瓷一样。
两人的视线相遇,男人的眼里像嵌满了五颜六色的碎鑚。
傅名扬眼尾微勾,彷彿在说:“还没看够?”
汪颖不甘示弱,直勾勾地回望他,眼神挑衅:“你不也还没看够?”
傅名扬笑了,原本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慢慢地往前坐,挑眉;“近一点看,更清楚。”
汪颖的眼睛在五彩射灯的晖映下,水盈盈地,下巴微昂:“我看清楚你干吗?”瞅了他一眼,身子一旋,走向沈星那里。
走了几步,脚步一顿,不是,她刚刚是在跟那个男人做眼神交流吗?
“脑子进水啊妳,他傻你也跟着傻,切。”
对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红遍亚洲,顶流巨星凌霄霄。
近年更拜中国资金投资好莱坞,而在几部西洋大片挂牌女二号。
今日亲眼所见,女神果然明艳旖旎,国际范儿十足。
可惜,本宫不粉她。
直到汪颖消失在尽头,傅名扬才收回盯着她背影的视线,眸光深幽,若有所思。
凌霄霄深情看着傅名扬,伸手覆在他搁在大腿的手背上,温柔地摩挲。
傅名扬不紧不慢地抽出手,端起酒杯抿了几口,杯子就直接握在手中,没有再放回去。
凌霄霄收回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垂眸,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女舞者最后漂亮的转两圈,舞回男人的身上。
一曲终了,在场的人鼓掌叫好。
凌霄霄也鼓掌,侧头望着傅名扬:“跳的真好,是吧。”
傅名扬眼里落着少许的笑意,没有任何回应。
蒋大少搂着女子走到傅名扬身边坐下。
“谢啦!”蒋大少端起水杯,碰了碰傅名扬的:“明早飞邁阿密,以茶代酒。”
傅名扬唇角勾了勾:“无妨。”随即话锋一转:“刚刚说的事,能不能再多问阿姨一些?”
“那么多年的事了,我妈知道的也就那些,你母亲,我妈和莲姨,高中同班过一年,后来我妈出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回国后,才得知你母亲已经不在了,她也很难过。”蒋大少拿了根烟,放进嘴里,身边的女子很有眼力见,打火机立马伸向前点上。
蒋大少很满意地看了她一眼,俯下头,亲了亲她的颊。
傅名扬敛眉思索。
“我先撤了。”蒋大少站起来,张手搂过女子的肩膀:“再联络。”
傅名扬点点头,春宵一刻值千金,也不担误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一根烟快烧到指头,他都没再开口。
凌霄霄静静地等待,她是个很知分寸的女人,何时可以说话,何时该闭嘴不语,她把握的很好。
片刻
“傅安,送凌小姐回去。”傅名扬的语调很冷淡。
等了一晚,他没跟她说过半句活,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叫人送她走,饶是凌霄霄情商管理很好的人,精致明艳的面容也崩不住了。
不过,她很快的收敛心神,换上一张妩媚灿烂的笑颜。
“一起。”
她大着胆子,往傅名扬的身边移动,双手想要环上他的脖颈,傅名扬身体往后靠,慵懒的以手支着太阳穴。
“不怕被拍呀?”他面无表情,桃花眼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狗仔随时伺几而动,这两人都是大人物,鼐族少主傅名扬,天后凌霄霄,芙蓉帐暖,共渡春宵......光这斗大的标题,足以冲上热搜。
“不怕!”
被拍到最好。
她早放消息给媒体,凖备来个见光死,如果能在今晚如愿以偿就好了。
让媒体来爆料,加油添醋,不必她自己开口,生米还不能煮成熟饭?
“对了,我想起来了,妳下个月有部片要上映吧!”傅名扬冷冷地睐了她一眼。
凌霄霄掩睫,识趣的立马起身,十指紧握着手提包,娇柔道:“那我先走了。”
鼐族少主一句话,可以让她的新片大卖,也可以惨赔。
耳边传来不冷不热的语气:“傅安,出去时,顺便把狗仔的相片整理一下。”
凌霄霄绝美的脸刷地变白,脚一个趔趄,赶紧抓住椅背。
傅名扬看都没看她,视线一直落在远处的角落。
傅平走到他身边,声如其名,很平的开口:“少主。”
“什么人在那里?”
傅平:“沈氏小公主沈星。”顺便递一份文件过去。
傅名扬打开文件夹,开始流览。
三分种后,傅名扬笑出声,低低说了句:“拔吊无情的渣女。”
傅平:“”
傅名扬漫不经心地玩着资料夹:“叫刘霆来一趟。”
燃起烟,指间烟雾燎绕,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模样动人心魄。
长这么大了。
他呼出一口烟。
可是怎么会把哥哥给忘了?
捻灭剩下的半截烟,桃花眸凝在汪颖的方向,嘴角隐隐地蕴着莫测高深的笑意。
——
汪颖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卡座,大家互相打招呼后,走到纪采薇旁边的位子坐下。
纪采薇偏头,看了看她的穿着,皱眉头:“妳就穿这样?”
“怎么?被美到了吧!”汪颖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纪采薇笑一笑,有人不打扮比刻意打扮更令人惊艳
眼前的汪颖,脂粉不施,一张饱满的鹅蛋脸,不笑时上扬的猫眼,看起来五官很凶,其实谈不上特别漂亮,与时下所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眼同鼻同眼睛的网红脸相比,就是与众不同。
汪颖睨她一眼:“倒是妳,小妖精打扮得这么漂亮,想背着我勾搭谁啊?”
“勾搭妳?给不给勾啊?”纪采薇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也斜飞了她一眼,万种风情。
纪采薇皮肤白,丹凤眼,不化妆清汤寡水的,长相一般般。
不过纪采薇身材好,横看成嶺侧成峰,是男人眼中的尤物,这点常常造成很多时候,客户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妞儿人呢?”汪颖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个一直在电话里跟她卖惨的小鬼,不知到哪儿去了。
纪采薇耸耸肩:“她家里什么都没事先跟她说,就办好一切出国的事了。”
“什么时候走?”汪颖看她一眼,一手横过腰,托着把玩酒杯的手。
“下週一。”
汪颖神色惊讶,眼里写着:这么快?
两人很有默契,纪采薇感伤地朝汪颖点点头,随后碰杯,一饮而尽。
汪颖和纪采薇是大学同学。
她这人看似软萌无辜,楚楚动人,其实一点都不好欺负,从不与人过於亲密,好朋友就纪采薇一个。
沈星是她俩的小学妹,标凖的白富美,三人照里说,不太会有交集。
偏偏汪颖是个学霸,样样都拔尖,高考状元进a大,又长着一张天妒人怨的精致美貌,一进校园,校花桂冠不费吹灰之力,旋即被戴上,历经四年,也没被人摘下来过。
沈星模样也生的极好,美人一个,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被人高捧着,进入a大,再度成为校花也是理所当然。
刚入学,众人纷纷奔想走告,今年a大财金系来了个美人,人嘛总图个新鲜,沈星被众人追捧了一波。
怎知,不到一个礼拜,追捧的热潮一整个退下去。
沈星第一次见汪颖,是在迎新会上。
她看到汪颖的第一眼,惊艳到目瞪口呆,她想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会爱上汪颖。
沈星家族实业有一部份是做电商,大四时,汪颖和纪采薇需要实习,沈星自告奋勇邀请两人到自家公司,三人是在那时培养出感情。
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京城市中心的学区房,还是沈星便宜租给汪颖和纪采薇。
汪颖和纪采薇聊了大概十分钟,五彩滨纷的投射灯下,汪颖看见一个女孩,晃着小脑袋,红着眼睛走来,真的喝高了,走走还差点摔跤。
沈星朝汪颖挥挥手,穿得华丽夺目,全身都是今年c牌的高订,经典斜纹软尼粉红色套装,粉红色高跟鞋,齐耳娃娃头,笑得像个傻逼。
“姐,妳来了。”沈星叫得很大声,走过来,张手就要抱抱,汪颖在还有一步的距离,抬起食指抵着她的脑门,把她推回去。
“离我远点。”
沈星皱眉头又笑起来,挨到汪颖的身边,表情看着有些滑稽:“就妳最大牌,都没人敢让我等,就妳敢让我等了足足二个小时。”她拿来酒瓶,要倒酒在两人的杯里。
汪颖按住她的手:“沈星,别喝了。”笑容隐去,目光直直地凝视她。
沈星看着她,忽地,趴到她大腿,大哭出声。
“姐姐,我不想出国啊!”
汪颖很是无奈。
纪采薇的手几在响,她按了接听,讲没两句,她就挂电话,然后跟汪颖示意她要走了。
其他人也一个个的离开。
汪颖贼兮兮地笑:“背着我偷人?”
纪采薇回她一笑,拿包走人。
汪颖撇到她手上那个包,明晃晃的logo扎人眼,和沈星衣服同个牌子,以为纪采薇拿错了,仔细一看,沈星的包还在位上,是爱马仕那个。
她眉尖蹙了蹙,没错的话,那个包目前市价十万,她哪来的钱?
高仿a?
没时间让她细想,沈星哭得牛逼烘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汪颖被她搞得有些头疼:“快起开。”她推了推沈星的肩膀。
“姐,我捨不得你们。”沈星直起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汪颖抽纸巾给她,没好气地说:“擦擦,我是来喝酒玩乐的,可不是来做妳的心灵导师的,要哭回家找妳妈。”
沈星抽抽噎噎:“姐,我走了以后,妳们也别太想我……”大概是哭到乏了,她拿来酒一饮而尽,汪颖也不阻拦她。
她眼睛本来就大,现在肿得像两颗核桃挂在那儿,但被泪水润过,像黑黝黝的葡萄,黑白分明。
放下酒杯,吐了口长气,因为被强迫出国带来的悲惨好像已经消散不少。
汪颖趁她不注意,悄悄把她面前的酒杯移到她伸手拿不到的距离,再摆上水杯。
“姐,我会回来的,妳可得等我。”沈星抽了抽气。
汪颖靠在沙发睨着她,她就纳闷了,她等她干嘛呢?
沈星吸了吸鼻涕:“妳等我回来,如果到时妳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要不咱俩就凑和着过吧!我让妳掰弯,我……”
汪颖靠近她,抬起手,捏着她的脸颊:“没这个爱好,妳自个儿留着吧。”
“姐,我是认真的,你找个人好好谈恋爱,那个官桀明学长啊,妳不要再端着了,他有钱有地位,长得又帅,身材高大英挺,权当交个朋友嘛!”
汪颖双腿交叠,玩着她的指甲,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她的手很漂亮,甲面直且窄,显得手纤细修长,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修剪的很整齐,泛着自然的樱花粉。
大概是哭太久,沈星狂喝水,杯子放下,扭过头问汪颖:“姐,妳烦我也得说,为什么妳那么排斥学长?”
“我有必要为了一颗树,放弃整座森林吗?”汪颖笑得特绿茶的表情:“本宫还想多玩几年呢!”
“学长这么好,眼没瞎的都看得出来,我真的很少看过像他这么痴情又有分寸的男人,妳都不知道,我们豪门圈里,好多名媛都排队等着嫁给他,就妳不识货。”
官桀明从大学时,就对汪颖情有独钟,后者是校花,追求者无数,没一个入得她的眼,大家都认为官桀明的条件,足以匹配得上汪颖,纷纷鼓励官桀明追女神,而官桀明也有那个意思,结果冒出一个项宇炫,他被挤下车了。
汪颖看着沈星,做出狞笑状:“刚好我就是眼瞎的那一个。”
沈星也回望她,说:“姐,妳到底是跟自己较劲?还是真相信项宇炫的......”
汪颖倏地倾前,抬起双手撕她的嘴,以为喝醉了就可以说胡话吗?。
“呜!!!”沈星呜呜叫,眼眶又泛泪了,哭着说:“痛……”。她忍不往地直往后躲。
汪颖也不断往前逼近,到最后,根本是直接把沈星压在沙发上。
那姿势别说有多暧昧了。